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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马鍫(1 / 1)

()第二天一早,陈慎就派两个手下去半仙家里监视,明磊和陈慎寻到旁边一家视野极佳的酒楼靠窗坐定,看着范秉斋带着范守仁进了马家,明磊的手心见了汗。等了半个时辰,范秉斋才告辞出来,又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个手下和马半仙也上了马车走远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另两名手下终于回来复命了。一切顺利,还带回500两金子,明磊让陈慎带回去。陈慎也不敢耽搁,和手下一阵风似的走了。明磊长长出了一口气,发现后背的衣裳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摆在面前的菜肴基本上还没有动过,这会叫人生疑的。明磊趁着没人,将酒偷偷倒掉一些,菜肴也吃几口,扒拉几盘,看着象那么回事了,才打道回府。

一回到范府,范守仁就候在屋里,传范老爷的话,请明磊晚上陪客人饮宴。明磊告诉他,大功告成,至于马半仙家那个管家,明磊做了个手势,吓得范守仁一哆嗦,颤巍巍地告退了。明磊心一松,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天擦黑时,才被小德子叫起,重新换过衣裳,明磊又是精神抖擞,直奔二堂而去。

明磊觉得范秉斋真是**,自己明明是个马党,东林、复社诸公也请来饮酒招妓,美名为诗会。现在,大批官宦北归,又忙着给人家接风洗尘。明磊看着那些曾经做过李自成的尚书、御史的傻叉就来气,真是羞与之同列。

好不容易都送走了,明磊拉着范秉斋进了书房,郑重其事地说:

“斋翁不要和这些投顺过闯逆的南来官宦们走得太近了。”

范秉斋噗哧笑出声来:“长缨怎么也象文祺一样迂腐了?这些官宦人家,均累世望族,平常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现如今,落了难,这叫做济冷灶。况且他们有钱,在这里无田无宅的,必能恨恨地赚他们一笔。年轻人就是少不经事,老夫对长缨可希望甚高啊!你总不能每天无所事事,多接触接触士林,也好给你买个官职。”

明磊微微一笑,“多谢斋翁。我和范府早在一条船上,一损具损,一荣具荣。有话我就直说了。我观天象,不日朝廷就会掀起顺案。到时,这些人必会狼狈不堪,无人问津的。锦上添花哪比得上雪中送炭。我们现在何必如此招摇,到时,我们再暗中接济他们也不妨碍挣钱不是,而且不显山露水的,还名利兼得!”

“马贵阳要动手,我怎么没听到动静啊?”

“非也,非也!不是马瑶草(马士英,字瑶草,贵阳人,自号贵阳)。朝野将对北归诸君大加挞伐,而且主持分等定案的将是以“气节自命”的东林、复社人士。”

明磊摇头晃脑地拽了一通,正自我陶醉,没成想,范秉斋却冒出一句:

“马瑶草也是你叫得的?传出去,你一辈子没官做!这些是阎古古告诉你的?”

明磊好悬没倒在地上,心里这叫一个气,怎么错误就是自己的,成绩却变成阎尔梅的了?明磊急忙解释:“这等事情,非复社首脑不得而知,斋翁怎么不猜陈大樽呢?”

接着,明磊随口说了光时亨、武愫两个名字,让范秉斋水落石出后,再见分晓。明磊如此故弄玄虚,饶是范秉斋也被唬得半信半疑了。

接下来的几日,明磊索性跑到刘六的山寨住下,成天和士卒们一起出操,练习骑射。明磊知道练好骑马就可以保命,于是没日没夜地讨教、练习,三天就可以纵马回城了。小德子很是不能理解,见过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可就是没见过一同操练的,将来在这些丘八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刘六和陈慎却很是佩服,这才叫君子坦荡荡,不会就是不会,制将军也没有这种气度。

明磊吩咐成立士兵委员会,每五十人一个支部,现在有十四个支部,委员会只设委员十一名,全部由士卒民主选出,共同推举出正副会长。委员会可以就伙食、军饷等一切军中事宜与刘六、陈慎商议,士卒个人的困难也由委员会协调解决。刘六和陈慎一时还不能理解,但也还是痛快地执行了。明磊告诉他们,以前他们是为你刘六打仗,什么时候,士兵是为自己而战斗了,这支部队就不可战胜了。刘六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瞅着明磊,还是不明白。

又过了几天,明磊拉着刘六和陈慎,着手解决几个士卒提出的要求。特别是,刘六带人奔袭百里,让谢顺子亲手杀了谢家庄谢大户父子三人,为被奸杀的妹妹,气死的爹娘报了仇回来以后,谢顺子当着所有人对着明磊磕头谢恩,估计明磊的魅力值一下升满了。刘六告诉明磊,现在,待在山寨无所事事了,儿郎们非常自觉,诸事不用操心,吵着要进扬州耍一耍。明磊劝他过几日再说,就独自回城了。

其实这些天明磊心事重重。原来,前几日回扬州,明磊就和范秉斋摊了牌,告诉他明年扬州会被清妖多择屠城,吓唬他范家就此绝了户,要他为范文祺买个广东潮州知府,自己做潮州卫指挥使,帮助范家守住潮州,将来无力回天时,投诚清廷,一样能得个富贵。老家伙既不说成,也不说不成,老是重复什么从长计议的话,说得明磊无名火起,动了一走了之的念头,差一点就要依和刘六他们定的下策行事了。

否则,明磊能在这节骨眼上对部队这么感兴趣?这是为流窜到广东做准备。这些,明磊不能告诉刘六和陈慎,也不能告诉阎尔梅,更不敢对小德子讲,孤独啊!明磊被孤独煎熬着,要是有个红颜知己就好了,于是,周明磊正式进入思春的季节了。

明磊回到范府,范秉斋就遣人知会,大女婿马鍫明个儿赶到扬州来,让明磊过去议事。范秉斋端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瞅着手里的青花溽窑茶杯发呆,范文祺坐在西侧,面无表情。丫鬟、侍女全站在院子里,悄无声息。明磊一路观察,进了屋,下意识地关上了屋门。范秉斋摆摆手,明磊机警地坐在东垂手。范文祺亲自给明磊递过一杯茶,这个举动很是奇怪,明磊一下子领悟到,范秉斋要和自己摊牌了。

范文祺瞅了父亲一眼,对着明磊笑了笑,

“长缨孤身一人,也老大不小的了,家严想把二妹许配与你,可好。”

明磊一激灵,娶个十岁的小女孩,太夸张了吧。但,不娶,也不太好,恐怕在范家付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了。瞅见明磊沉吟不语,范秉斋不由得好一阵恼怒,本来吗,自己家大业大,朝中也有靠山,这个臭小子也就有点歪才,孤零零一个人,无财无势的,自己算是下嫁,臭小子高攀还敢犹豫。明磊瞅见范秉斋的脸越来越阴沉,就有心从了,但一定要谈个好价钱。

范文祺和明磊处得不错,不希望两个人太尴尬,只好又开口道:

“长缨不是说和我们范家一条船吗?不会是叶公好龙吧?家严可是很看重长缨啊!”

明磊不能再不言语了,只好吭吭唧唧地说:“二妹才十岁,也太小了吧?”

此时,范秉斋放下茶杯,终于开口了:

“长缨,咱们实话实说吧!一开始我不是太看重你,但你讲的笼中猪我琢磨了好几天,越品越觉得博大精深,但却说不出来的怪异。后来。城北的马半仙算出我们有灭门之祸,你是我家的救星。再后来,你告诉我顺案的事,前几天朝廷发了明召,周镳从弟周钟(为复社领袖)从逆,赐周镳自尽,庶吉士周钟、光时亨、武愫亦被杀戮弃。”

想到几位熟人饮颈就戳,惨死于市,范秉斋的脸抽动了几下,忙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

“长缨料事于先,老夫算是信了马半仙之言。长缨也说范家有灭门之祸,又与马半仙之言暗合,看来我范家兴旺指日可待了。只是,你我一不粘亲、二不带故的,叫老夫如何向马相开口呢?”

“可斋翁让我娶十岁的老婆,不是叫长缨守活寡吗?”

听了明磊的话,范文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俩人看着明磊,眼中充满对一个傻瓜的怜悯,明磊的脸一下子红了。范文祺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说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谁也没拦着你娶女人,长缨倒是一副从一而终的架势,你成心还是故意啊?”

明磊的脸更红了,不敢接着说下去了,急忙打岔道:

“我看还是先订婚吧,婚事等二妹大了再说。不过,既然是我的妻子,就不许她缠足,我天生喜欢大脚女人。”

一句话,又逗得二人前仰后合,明磊一脸严肃“我说错了吗?我的媳妇我做主,天经地义。”

俩人笑得更是利害,好半天,范秉斋才又重新端坐,把下人招呼进了:“去。传我的话,叫霆儿打今起,不用再缠足了。”

明磊来到明朝也有些时日了,日常的风俗习惯大体都知道了。一般千金小姐的闺名只有娘家人和丈夫知道,大多数儿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闺名。现在范秉斋当着明磊的面说出二女儿的闺名,这门婚事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了。明磊识趣地正正衣冠,给范秉斋行了四拜之礼,改口叫岳父老泰山了;和范文祺也从新见礼,改口叫大舅哥了。一时书房门大开,范秉斋传话在后宅摆家宴,范府有头有脸的丫鬟、仆人纷纷前来祝贺,一一给明磊见礼,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

待三人重新坐定,范秉斋首先开口了:“长缨今日可说是双喜临门?”

范秉斋顿了顿,不容明磊询问又接着说:

“文祺忠君爱国,品性纯良,当今圣上恩赏进士出身,受广东潮州府知府。明磊散家产,与闯逆激战,素知兵事,圣上特旨,受广东潮州卫指挥使。”

范秉斋意味深长地看着明磊,“风闻,你还是名门之后,怕还是国亲呢!”

明磊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才想到周皇后、周家和自己也姓周,还带着周皇后的太监,怎能不叫人疑心自己的出身呢?现在,明磊根本可没心思借此提高自己的身份,不过,当朝思暮想的愿望达成时,明磊大脑如同缺氧似的,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明磊心里明白,如果刚才自己的回答,范秉斋不满意,这底牌范老鬼肯定是不会翻的,看来自己真是没有选择。但想到,自己已经是四品官了,将来还会居于范家之上,范秉斋提出联姻,也算不上过分要求,心里对范秉斋的怒火也就淡了。想到自己一文不名的孤家寡人,人家又是嫁女又是跑官的,明磊还是心存感激的,联想到自己来到明朝已经快三个月了,父母是无缘再见了,现在也算有了家和亲人,明磊眼中一下子充满了泪水。

明磊的心思转的很快,范秉斋只是看到明磊先是一愣,一会儿的功夫就热泪盈眶了。明磊突然重新给范秉斋跪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岳父大人,周明磊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刚才,我对婚事并不是十分愿意,但现在我知道原委了,确实感念您的恩情。您和文祺也心知肚明,我的志向并不只于此。我相信,以范家的物力和我的智慧,一定能开辟一片新的天地,广东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地方。这里,我先立个誓言,今生和范家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如有违背,万劫不复。”

古人对发誓这类事情看得很重,二人见了明磊郑重其事得样子,也动了感情。范文祺挨着明磊,并排跪下,用双手握住明磊得双手,至诚地看着明磊的眼睛,大声说道:

“好!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明磊觉得范文祺很是天真,天真得被明磊几句话哄得真情流露。

并不是说,周明磊说的话是骗人的。恰恰相反,明磊的话千真万确,但不带一丝真情。范家对明磊做得是风险投资,目的是要回报的,联姻只不过是合作关系的巩固或确认。明磊将来一定会信守诺言,感情的成分不多,主要是诚信,要是连范家都得不到好处,天下谁还会相信自己能从与明磊的合作中获利。没有大批追随者的辅佐,希特勒狗屁不是,没有利益的诱惑,又有多少人会为了理想而追随明磊呢?当然,这些是不能说得**裸的,一定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温情脉脉的外衣,这些可以说是中国特色。这些,明磊明白,范秉斋明白,看来范文祺还是不明白。

明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范秉斋,范秉斋理解地一笑,明磊煞有介事地应付着范文祺,最后连明磊也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了。想起一句哲言:政治家相信白的就是黑的,只因为他是那样说的。明磊不愧是酒精考验的战士,经过三个月的磨炼,就迅速成长起来,终于在政治上有所突破,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了。但明磊告诫自己,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当书房的表演告一段落,明磊就跟着范氏父子来到内宅,一场家宴正等着他们呢!

明磊是头一次有机会进内宅,里面走动的丫鬟、侍妾个个花枝招展,明磊不知深浅,不敢随便张望,默念着非礼勿视,径直走到内宅的厅堂。再次见到了范秉斋的正室刘夫人,明磊对她行了晚辈的见面之礼。刘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明磊,真应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俗话。刘氏身后还有四位如夫人,原来二小姐是四姨娘所生,这位真正的丈母娘却反倒向明磊行礼,称呼他妹夫。(古时女子讲究三从,称呼从子;周明磊是长子范文祺的妹夫,称呼由此而来。)接着,另外几位如夫人也过来与明磊见礼,明磊一一还礼,特意打量了一下五姨娘,也就二十岁上下,果然如花似玉,纤细的身材,果然挣蹦起来难是大管家范守仁的对手。

明磊知道这是范秉斋的宠爱,飞快地收回眼光,和着众人到餐桌前落座。刘夫人瞅着明磊,满眼的欢喜,笑着说:

“长缨的故事最是有趣,笼中猪的故事我们听一次乐一次。”

范秉斋上来打断道:“长缨已经是四品官员了,再这么叫,让人家笑话,也该起个别号了。”

范文祺是早就习惯了明磊老是在常识问题上象一个白丁一样蠢笨,父亲说长缨这是大智若愚,阎尔梅和范文祺深以为然。现在,又见明磊一脸的茫然,范文祺也不以为怪,连忙向明磊解释原委。

原来一至明代,人们尤看重别号,一登仕途,就不再称字了,即使称字,也只称一字,下面用翁、老承之,稚子幼生,也无不如此称呼。民间谚语,说士人一做官,就“改个号,娶个小。”

明磊于是笑着问范文祺:

“我的大舅哥,别号是不是前年就想好了?”

谁知,范文祺竟不以为意,答道:

“本来,几年前,我就想好了,从扬州化来,就叫清扬。但,现在看,有扬清之意,便改叫颉刚,如何。”

明磊心里话,还颉刚呢,太过掉书袋了,但范秉斋都没有表示,自己有什么好说的,灵机一动,明磊也想到一个别号。“范颉刚,果然不错。我也想好一个,璞玉麒麟,就叫周璞麟吧。”此话一出,众人连声叫好。

饭桌之上,一时间其乐融融。几位年长的夫人,对明磊格外照顾,明磊还真有了家的感觉。于是,明磊放开酒量,展开攻势,频频向范秉斋和范文祺敬酒,喝得范文祺迷糊了,长缨、璞麟的乱叫,连连被罚酒,最后,不省人事了事。范秉斋也喝多了,实在抵挡不住,竟遣人把二小姐范文霆换来,替他向明磊劝酒。

明磊和范文霆要是如情侣般地站在一起绝对是太滑稽了。古代的人寿命短,故而早熟。男女的婚龄,下线是16岁、14岁,男子未及16岁,女子未及14岁成婚,成为“先时”。上线是25岁、20岁,男子25岁以上,女子20岁以上尚未成婚,就是“过时”。明磊本来就已经二十五了,再按照虚岁,生生变成了二十六的大龄鳏夫。而对面的小女孩才十岁,明磊想着,头不禁大了起来。

不过霆儿却已是美人坯子。天使般的小脸蛋,一双杏眼儿已经美顾妙盼,长长的睫毛,眉毛弯弯仿佛新月,鼻子挺直,嘴唇红润,一身鲜亮的衣裙,最有意思的是,孩子已经懂事了,和明磊的眼光一碰,她的脸上立刻飞起两片红晕。明磊也是喝多了,顺手就抱起霆儿,放到自己腿上,捏了捏要滴出水来的嫩脸蛋,亲了亲额头,“乖,叔叔带着买玩具去”的话还好没说出来,就感到周围有一层杀气。四下踅摸,刘夫人和几位姨娘的脸色都不大好了,明磊急忙求助地看看范秉斋,老爷子还好给他个台阶,明磊急忙就坡下驴。

于是,好好一场家宴,就这么散了。

六月二十七,晴。

下午,明磊和范文祺站在茱萸湾码头闲聊,十来个仆人带着一大群马匹远远地候着。

“和咱家结亲时,马相还获罪在家,他们这些马家的小一辈没有一个考上个举人,家道眼看就要中落了。”

“所以借助咱们范家的财力东山再起?”明磊试探地问。

范文祺点头道:“意思差不多。可如今,咱们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大女婿,已经是三品大员了。”

“三品?”

“不错,马鍫现在的职衔是从三品兵备道、协助马士英的次子马銮协理勇卫营务。”

也难怪范文祺话里话外透着怨气,他们已经等了多半个时辰,范文祺已经开始来回走遛了。

“来了!”

顺着下人们的喊声,明磊他们瞅见一艘福船驶了过来。明磊瞅着并没有海船大,但上面插着黄青红白黑五面高一丈有余的大旗,很是威风。等船靠了岸,领头走下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年纪的太监,长脸细眼,白皙的面皮,称得上唇红齿白,红色织金线云纹衣、蓝腰带、黑色金线缝靴,膝间有膝襽,胸前飞鱼缀补,范文祺小声告诉明磊,

“这一身只有司礼监秉笔、乾清宫执事及皇上近侍才能穿”。

后面跟的官员,盘领宽袖,胸背猛虎花锦褂子的紫袍,乌纱帽,金荔枝的腰带,想必就是马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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