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到洛阳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不过画无双的倾国容貌惹来了不少麻烦,两人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老是有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这种感觉比杀了荀阡还难受,迫不得已,荀阡强烈要求画无双戴上面巾,再要求她施法将烦人的苍蝇甩掉,才得以清静。(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洛阳是为陪都,这里是水陆交通枢纽,商业发达,人文荟萃,荀阡和无双自然牵马从南门进城,向西门走去,一路上看尽洛阳之繁华。
两人边看边走,经过一家集市,忽然有个穿着短衫的中年文士当街拦住他们去路,说道:“两位安好!我是郑远图,这厢有礼!”
荀阡以为又遇上了被画无双美色迷倒的一人,脸色登时就黑了,他回首见画无双静立当场,根本不理睬对方,便赶苍蝇般说道:“去去去!我们有事赶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废话!”其实他都忘了画无双这时带着面巾和斗笠,别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颜。
郑远图对荀阡的无礼并不在意,将他当成了一个跟随在主人后面的下人,拱手对画无双道:“这位姑娘,不知你身后的良骏盗骊可是卖否?我愿出黄金千两购之!”
荀阡转头看了眼画无双身后的那匹黑马,心道:“这马是从军营里取来的,应该是缴获响马的坐骑,而画无双这一匹黑马正是响马首领的坐骑,非常神骏,但却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盗骊马,古经记载:盗骊者,良驹也,颈细长,白犬而头黑!这么一看,画无双身后的那匹黑马还真有点像传说中的良骏盗骊!不过这是马是盗匪头子的马,买不得!”于是说道:“走开,不卖,哼,我们也不差那一千两黄金。”
郑远图姗姗一笑,心道:“自己爱马成痴,竟然想不到能拥有此良骏的人,岂会将一千两黄金看着眼里?倘若自己没有见着这马也就算了,今日被我见到如此良驹,怎能放过,这可比家里的的卢,夜照狮子等良马的品序还要高一级的好马,如果得不到,这一辈子焉能睡个安稳觉?但自己身上又没更多的钱财,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强抢不成?”想归想,但他也无法在洛阳用强,便退到一旁道:“请姑娘莫要见怪,如果姑娘在洛阳出了什么事,用得上郑某人的话,请到城东醉仙楼找我,我和节度使梁大人有不错的交情,定能让你们满意而归!”
此话既有恳请,又有威胁,就算荀阡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听得出,更别说他人了,荀阡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郑远图,心道:“如果不是明天就要离开洛阳,不想招惹是非,定然给这个姓郑的好看!”
经过郑远图这一打岔,荀阡没了兴致,匆匆赶到靠着西门不远的一处客店住下,两人扮作姐弟,开了一间房子,荀阡让店伙将饭菜送进房间,他知道画无双不用吃东西,如果在外面吃饭,被人见着了,说不得又引来一场是非。
吃过晚饭,荀阡躺在床上睡觉,眯着眼画无双看在坐在窗棂边上,对着月光闭目修炼,心里奇怪,白天没见过画无双修炼,每天只要这样对着打坐一个时辰即可,心道:“难道修仙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当和尚是不是跟她一般容易,嗯,他是画无双当然是不同的,不过小时候在黄土庙中见到的和尚每天打坐敲木鱼,想必慈恩寺的修炼就是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我要修成画无双那般的修为要敲碎多少个木鱼?”想着想着便已经睡死过去。
忽然,画无双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走下楼梯,来到马房,见到一个男子正在抚摸自己的那匹黑马,轻声说道:“先生还是放不下此马吗?”声音有如琴瑟之音,清脆动人!
郑远图身体一僵,脸色一红,尴尬道:“失礼了,鄙人一生爱马成痴,此马是我见过的最好之马,我夜不能寐,便来此摸上一摸,以解相思之苦。”
画无双这时并没有带着面纱,但郑远图对绝色倾城的她视若无睹,可见在他心中,马要比人要胜出许多。
画无双道:“既然先生喜欢,牵去便是!”她出世不久,性子清淡,根本不在意身外之物,这匹黑马是盗骊也好,是驽马也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郑远图愕然,心道:“她刚才是不是叫我牵走盗骊?难道是我思念太多,出了幻听?”问:“你方才说吗?”
“既然你喜欢,牵走便是!”画无双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
郑远图大喜,一把搂住马颈道:“多谢割爱,我明天定然送上千两黄金!”
画无双道:“不必了,你送来一匹普通的马让我代步便可!”说罢也不想多言,离开马房,回到房间继续修炼。
次日一早,郑远图便在客店的大堂上等候,他身后还带着十个家丁,家丁抬着两箱黄金,每箱五百两,一共一千两黄金。
荀阡和画无双下楼,郑远图恭迎上前道:“姑娘,我依约将黄金送来,请你收好!”命令家丁打开两个宝箱,顿时间,客店里金光闪闪,照亮了周围群众的眼睛,众人都围了过来。
荀阡看到两箱黄金一愣,转头问道:“无双,你将盗骊卖给他了吗?”
画无双道:“此人爱惜那匹黑马,黑马跟着他定然能受到很好的照顾,如果黑马继续跟着我们,到了长安,也是要被卖掉,那时的买主未必能比的上此人,所以我便将黑马送与他,并不是卖掉!”
郑远图道:“谢谢姑娘抬爱,我定然不会待薄盗骊,请姑娘尽可放心!”
画无双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些黄金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荀阡经历过大起大落,知道金银的重要,很想将这些金元宝要下来,但盗骊是画无双的,画无双怎么处理她是画无双的事,他插不了口。
郑远图向身后的家丁摆摆手,让他们把箱子盖上,上前几步,对画无双躬身一礼道:“姑娘是修仙之人吧?”
画无双“嗯”的一声,并没有否认!
郑远图道:“昨晚我回去之后,便猜到姑娘肯定不会要这一千两黄金,但我郑远图虽非坦荡荡的君子,却绝非贪心之小人,盗骊是无价之宝,而我家里除了这些金银财宝外,就剩下先祖流传下来的一块铁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祖先有言,此物乃一件神物,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连用来打铁都锻造不出一把利刃,但是对修仙之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所以我将这块铁石用来换那盗骊宝马,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画无双道:“我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我不要你的财物!”
郑远图脸色黯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收下盗骊,请姑娘稍等,我去将盗骊牵来!”
画无双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送你,你不要,非要拿东西来换,难道是害怕我中途反悔,将那黑马要了回去不成?”她的这一笑能让洛阳牡丹开放,围观之人听的好不舒服。
郑远图正式道:“鄙人岂敢怀疑姑娘的信义,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我人生的一个信诺,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贪图一时便宜,弄得家破人亡,自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贪一针一线,否则死无全尸!”
画无双不语,荀阡一把接过郑远图手上那块铁石道:“你这人真麻烦,这样就两清了吧!快点走开,我们还要急着赶路!”此铁石虽然有人头那么大,不过却轻如鸿毛,甚是奇特,一碰便知不是凡品。
郑远图大喜道:“姑娘,我已经将夜照狮子纏在马棚,那是一匹毛发通亮的骏马,一眼便可认出,虽然它远比不上盗骊神骏,但也是一匹好马,给姑娘代步正好!”
画无双道:“不必了,既然已经收下灵石,如何能再要你的宝马?”
荀阡结了账,牵着岭南马和画无双一同离开客店,在城门口的车行里卖了一旁青骢马,两人骑马离开东都洛阳,向潼关奔去。
行至中午,两人下马休息,找到一处胡杨树下坐下,让两匹马在一旁吃草休息,荀阡将那块铁石交给画无双道:“这是你的东西,自己保管!”
画无双也不推却,接过铁石细看一会,手上结出一道道法印施法,铁石慢慢开始变成火红色,接着转变成金黄色,之后又变成青绿色,蔚蓝色,定紫色,五种颜色轮番变换,过来一个时辰左右,那块铁石变成了一块手掌大墨黑色的液体圆球,画无双将墨黑的小球往嘴里一吸,像是吸水一般将液体圆球吸进肚子里面,看的荀阡目惊口呆。
过了片刻。画无双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说道:“这是一块女娲补天所留下来的五彩神石,对凡人来说的确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炼化了这块神石,我便可以完全脱离画卷而存在,不再收画卷的制约,当真是一个福缘。”
荀阡奇道:“你先前不也是可以离开画卷吗?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画无双道:“我先前能离开画卷是因为那个红袍人的施法关系,还不能自由进出,我都能预感再过十天,我必定要回到画卷里面呆着,而且如果没有人施法,我将不会再出来,一旦画卷被毁,我将消失在天地之间,现在不同了,有了五彩神石的固体培元,我就是一名真正的地仙,不再受到画卷的制约,就算画卷被毁,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损害!”说着,抬起头来,看向远方。
荀阡见她远看天边,便问道:“你是否要独自离开,去游历天下!”
画无双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打算!”
荀阡知道各人有个人的缘分,也不强留,走到马匹旁边取下两个水囊,里面装的是马奶茶,是荀阡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上买下来的,听说马奶茶最解渴,喝上一口相当于喝一壶水,是商旅穿越大漠的必备用品,荀阡听的新鲜,便卖下了两袋,现在听到画无双要走,便取出来为其践行!
荀阡将一个水囊递给画无双,自己拔开一个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虽说相处不久,但也共同走了上千里路,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此时告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今天我以马奶茶代酒,给你践行,祝你一路顺风。”
画无双嫣然一笑道:“荀阡,我已经记得你了,后悔有期!”小喝了一口马奶茶,便将水囊困在腰间,当作是一件纪念品,接着也不说什么,骑着青骢马徐徐向北走去。
荀阡目送她的离开,心里有点惆怅,有点迷茫,但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身后,骑上自己的岭南马,策马向西进了潼关。
荀阡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如果他能预知再次见到画无双无双的情形,他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独自离开,此是后话,先不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