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允我去救华将军吗?”裨将仿佛没有听到胡轸刚才的解释,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到。
就是泥菩萨这时候也得有三分土性了,更何况胡轸麾下还跟着不少兵马,如果今日他在这小小裨将的面前认了怂,哪怕他是为了以大局为重,但是日后他也绝对无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了。
再加上这护主心切的裨将言语确实放肆,胡轸成功的被他激怒道:“放肆,如今我是华雄委托请来把控全局之人,这堂堂的武关哪有你这小小一个裨将说话的份儿?你现在下午救人只会是乱上加乱,丝毫益处都不会有的。即使让敌人涌进关内,就凭城下那几千敌兵就想攻下武关这一等一的雄关?若当真打的下来,我胡轸的脑袋便给他拧下来当球踢!至于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若再言语,休怪……”
在确定胡轸坚持不允他出战以后,胡轸“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那裨将倒是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剑便先下手为强的朝着胡轸砍去。
胡轸觉得自己所做的都是顾全大局的正确决定,根本没有分毫私心杂念,他哪里能想到这裨将会如此的突然的就同室操戈攻击上官?虽然他反应足够迅速,成功的躲掉了这裨将的致命攻击,但是在逃脱的时候他的臂膀还是被裨将手中的利刃划伤。
面对着招招凶狠剑剑凌厉的裨将,胡轸此时即便是没有受伤也已经来不及抽剑反抗了,更何况裨将第一剑凶狠的横扫就已经成功的击中了胡轸,虽然伤害并不致命,但是却是让胡轸更加没有与之周旋对抗的本钱了。
胡轸既然在最开始最致命的偷袭中没有阴沟里帆船,那此后哪里会乖乖的坐以待毙?
只见胡轸一边脱身朝自己亲卫的身后闪去,试图用侍卫的血肉之躯去阻挡已经发狂了的裨将的行动,一边大声疾呼不停的叫喊,号召更多的自己人速度赶来增援。
那裨将能做到强者如林的并州军中如此高位,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那武艺非常了得,根本不是胡轸身后跟的这几个只会一味的好勇斗狠的侍卫所能相比的。再加上裨将是突然发难,胡轸这种高手都因为猝不及防从而受伤,这几个侍卫哪里还能反应过来?
事情本来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众侍卫根本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见自己老大胡轸已经呼喊着往身后一缩,撒丫子的开始跑了。他们还没缓过来劲儿是怎么回事呢,迎面便就是那裨将挥舞过来的大刀片子了。
这一干侍卫本来武艺就无法和裨将相提并论,腰间所挂的兵刃都还连鞘都没有抽出来,哪里可能会是对手?三下五除二的便被裨将砍得是血肉横飞哭爹叫娘的,不少侍卫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抵抗,仅仅这一个照面便丢了性命。
在惨重的损失面前,剩下的侍卫终于迷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纷纷拿出自己的兵刃开始结阵还击。只可惜人数一上来便损失太大,剩余的人虽奋力抵抗,可先前便已经失了胆气,再加上武艺实力上差距又颇大,所以虽然竭力抵抗,但还是不断的有侍卫被那势若疯虎的裨将结果掉性命。
“并州军造反了!大家伙儿快来救胡将军!”一些自知不敌的侍卫一边奋力反抗,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企图号召过来更多的袍泽用人数击垮势单力孤的裨将。
“放你娘的狗臭屁!兄弟们,他们凉州军不仁义,我欲下去就华将军胡轸这个杂碎执意不允,要借助城下敌人之手谋害华将军的性命!华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岂能任由这种小人肆意妄为听之任之?兄弟们随我一起杀了凉州军这群杂碎,然后下关去救华将军!”裨将敢于藐视上官抽刀便砍的人,又岂能不是敢打敢杀之辈?他瞧着眼前和自己激斗的这群侍卫呼叫帮手,自然也是不会怠慢,马上便用自己粗壮的大嗓门叫道,号召更多的并州军士兵来给自己助拳。
并州军和凉州军自全部归于董卓的麾下,因为在待遇、前程、荣誉方面的一系列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事情,早已经相互之间彼此看不顺眼积怨已久。虽然董卓和李儒等人已经意识到这种问题的严重性,但是显然这两种意识形态上的巨大差异,注定不是董卓和李儒那种缝缝补补所能在短期时间内就可以弥补的。
虽然这两支部队相互之间非常不对付,但是因为自己的那老板董卓战斗布置的需要,经常混杂在一起协同作战,两军经常要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抛头颅洒热血。
按理说,同生共死的日子久了,这并州军和凉州军之间应该因为这经常发生的战斗培养出深厚的感情才对,可是也许是双方的结合的初衷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造成了在并州的地界里颇有威惠的并州刺史丁原非常不光彩的惨死。
陷入群龙无首局面的并州军最后在双手沾满鲜血刽子手吕布的带领下向董卓妥协了。但是有趣的是,身上背负血债的吕布并没有城外并州军唾弃的对象,倒是收编了他们的董卓成了千夫所指的角色。
自从属董卓以后,平心而论董卓对并州军还是非常宽怀仁厚的。董卓并没有将其打乱编制进而吞并,而是坚持了类似于‘港人治港,澳人治澳’的方针,不仅继续保持并州军建制和内部结构的完整,而且依旧是让并州军的主要将领担任这支队伍的主要领导岗位,甚至董卓还非常大度的从并州军基层提拔了包括华雄在内的一批新人,这批人多是颇有才干了,他们在担任领导岗位了以后多次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证明了董卓那看似呆萌的外表下那独到的慧眼。
可是,这一切一切的怀柔政策都还是无法阻断并州军和凉州军这两大阵营之间的仇怨,那刻骨的憎恨。这仿佛注定只可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只有另一个阵营彻底灭亡了,才能给这个篇章画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