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琵琶恶鬼
菜很快就上齐了,肖辉用三个手指撮了一撮干巴丝丢进嘴里,嚼了几下,感觉有些不合口味,眉头一皱,才发现桌上没酒。.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竹虫,蜂儿,干巴丝,这全都是极好的下酒菜,没酒味就差了,而且相当燥热,会加重肠胃的燥热之气。
“服务员,上酒啊。”肖辉扬声对服务员吆喝道。
“老板,要水酒还是自烤酒?”服务员小跑过来轻声问道。
“自烤酒两斤,最好是山桃酒。”
三真省西南地区的山桃酒,味道极佳,喝了不打头不说,还有养胃护肝之‘药’效,是既能调节酒‘精’溢满症又能治疗酒‘精’缺乏症的好东东。
“呃,小辉哥,你现在的状况不宜喝酒吧?”听肖辉要酒,左祥斌急忙阻拦道。
一翻白眼,肖辉摇摇手狡辩道:“怎么不宜喝?酒是舒筋活血的好东西,喝点对我的伤有好处。”
韩小茵盯得紧,肖辉好长时间没喝酒了,现在解放了,是该喝几口庆祝庆祝,再顺便治疗一下酒‘精’缺乏症,这肯定是必须的。
三言两语才告一段落,服务员就捏着两瓶酒走过来。
本地习惯,自烤酒很少用玻璃酒瓶装,常用的瓶子大多是矿泉水瓶或饮料瓶。
“来,常常我们本地特产的农夫山泉。”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酒,肖辉拧开一瓶边斟酒边说道。
农夫山泉,是本地人对酒的别称,外地人一般听不懂。但只要细细一想,农民用自己种的‘玉’米和山里的泉水酿出来的酒,称之为农夫山泉,这确实很贴切。
“这酒怎么有点苦?”浅酌了一小口,左祥斌皱了皱眉问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算什么?不苦还能叫山桃酒吗?”肖辉一口饮干杯里的酒,惬意地轻轻咂咂嘴,才老神在在地教训左祥斌。
自己将酒杯斟满,肖辉接着说道:“我们这地方的山桃,其实应该叫山涛,海涛的涛,而不是桃李的桃。”
“这其中有什么讲究?”林有柴‘插’嘴问道。
“这山涛啊,喜欢‘阴’凉,而且聚水,所以,凡是山涛树茂密的地方,肯定是‘阴’凉之地,而且附近一定有甘甜的山泉。果子成熟的季节,山风一吹,熟透的果子就‘涛、涛、涛’地落下来,因此而得名山涛。”
山里的‘花’果,肖辉自然是非常熟悉,娓娓道来,虽无什么文采却也引人入胜。
“听起来很美,就是苦了点。”左祥斌又浅嘬一小口,来了一句连夸带贬。
“洋包子也有不如土包子的时候,只会拿垃圾食品当宝往肚子里塞。”肖辉不屑地贬了左祥斌一句,然后接着说道:
“山涛有很多种,有苦山涛、甜山涛和酸山涛之分,甜山涛很好吃,甜津津的回味很润口,一般是当水果吃,很少用来泡酒。苦山涛多数用来泡酒,山涛酒虽然味苦,但回味无穷,淡淡的清香,淡淡的甘甜,和竹虫蜂儿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打个呃都是香甜的。而酸山涛要么用来做烹调调料,要么就是被‘女’孩子当零食。”
肖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左祥斌和林有柴都是第一次听到,两人都听得入了‘迷’。
边吃边喝,三人很惬意地扫光了桌上的菜肴,两斤山涛酒没了不说,还另添了木瓜酒和大黑蜂酒各一斤。
一共四斤酒,单肖辉一人就喝了三斤多,坐在旁边的食客看的目瞪口呆。
都吃饱喝足,左祥斌生怕肖辉继续要酒,急忙说道:“小辉哥,是不是再加点菜?”
“菜就算了,再来一斤酒吧。”左祥斌怕什么,肖辉就要什么,这倒是纯属巧合,绝非肖辉故意为难。
“再喝你就垮了,身上有伤呢。”知道肖辉嗜酒如命,左祥斌不敢硬顶,只能抬出伤势做挡箭牌。
“多大个伤啊?难道还能要了我的小命?”肖辉摇摇手,喷着呛人的酒气,不以为然地说道。
“晚上再喝,晚上再喝,我们陪你一醉方休。”林有柴‘插’嘴劝阻道。
“真扫兴,还没喝到位就撤台,你俩真不够意思。算了,今晚再继续,让你们见识见识‘女’儿国村的酒文化。”
还好,肖辉没坚持着还要继续喝,左祥斌这才将在喉咙噗噗跳的小心脏放回‘胸’膛。
“服务员,结账。”左祥斌提高音量吆喝了一声。
就在此时,‘门’前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达声,几辆陈旧的摩托车冲到‘门’前停下。
六七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跳下摩托车,‘乱’哄哄地蜂拥闯进饭店,全然不管他们的摩托车是否堵住了饭店的‘门’。
“老咪涛,快点‘交’保护费。”
这些‘混’‘混’竟然学着警匪片上的黑道人物,大拽拽地前来收保护费。
在三真省,小‘混’‘混’一般都不敢‘乱’惹事,特别是藏族、佤族和傣族,见到了都要绕道走,更别提招惹。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这几个少数民族相当团结,一人有事,全寨子都会出动帮忙,甚至可能几个寨子吆喝到一起相互撑腰。
有如此民风做靠山,哪有小‘混’‘混’敢引火烧身?
但眼前这几个‘混’‘混’居然大模大样冲进这家傣味饭店收保护费,可这一带有很多傣族寨子啊,这事有点怪异。
心中有疑‘惑’,肖辉干脆坐下静观其变。
“老咪涛,你倒是快点啊。”进‘门’后不见老咪涛‘露’面,小‘混’‘混’们便气势汹汹地催促起来。
老咪涛,即老大妈之意,称呼年纪大的傣族‘妇’‘女’,大都用这个词,既可以表示后背对长辈的尊重,也可表示轻蔑之意,甚至也是不含任何情感,纯属一个无褒无贬的中‘性’人称代词。具体意思,还的听语气看神态。
很显然,眼前的几个小‘混’‘混’所吐出的“老咪涛”是带有贬义的称呼,相当于“老‘女’人”之类。
“你们又想搞哪样?天天来瞎扯,那个扎得住?”只见一位老咪涛缓缓从厨房里走出来,满脸不耐烦地嘀咕道。
“老咪涛,你就不要啰B嗦啦,如果不是我们帮你说好话,你还能在这点开饭店?你又不是认不得,傣家是咋个对待琵琶鬼的。”
琵琶鬼,是傣族语音译过来的汉语词汇(也有“披拔”或“劈扒”的译法),“琵”意思就是“鬼”。“琶”是这种“鬼”的名字。如果换成意译,那意思就是:叫琶的恶鬼,所以,“琵琶鬼”也就是“恶鬼”的意思。
在落后的傣族居住地,傣族人心目中最凶恶的鬼就是琵琶鬼。傣族人认为这种“琵琶”靠寄生在‘女’人身上而生存,被它附身的‘女’人会被“琵琶”驱使,不知不觉地去害人,还会给寨子带来灾难。
但是,不同地域的傣族对待“琵琶”的态度也会不同,有些地方会采取敬而远之的做法,时不时还会接济一点食物或零钱,以避免“琵琶”心生怨念而害人。而有些地方则会大力排斥,一旦谁被族人认定为是琵琶鬼,就会被撵出寨子,烧毁房子以及家中的一切物品。
在版纳市一带,傣族人就是采取排斥的手段对待琵琶鬼。但这种做法,已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大讲“破除‘迷’信”之后而渐渐绝迹,取而代之的是采取稍微柔和一点的手段——疏远。
采取疏远的手段孤立琵琶鬼,手段是柔和了一些,但对被称之为“琵琶”的人来说,这还是相当恐怖的事。所以,一旦被认定为是琵琶,就只能自己离开村寨找同类人聚居。
正因为如此,版纳市如今还有好几个琵琶**。
听‘混’‘混’们的说法,这位老咪涛就是一个被认定是琵琶的‘女’人。
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肖辉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一般来说,被认定是琵琶鬼的都是漂亮妖魅的‘女’人,而眼前这位老咪涛呢,年轻时是否漂亮这看不出,但似乎也不会与妖魅扯上半点关系。
“我老咪涛一个,活也活够了,以后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了,你们这些坏杂种有本事就杀了我。”
虽然颤悠悠地有些恐惧,但老咪涛似乎横下心来了,语气悲戚却充满戾气。
“吆喝,老咪涛,看来你是吃了个豹子胆啦,敢这种对小爷说话。”为首的‘混’‘混’眼看手下的小弟显得有些胆怯,立即甩甩膀子走上前,凶狠地瞪着老咪涛呵斥道。
被‘混’‘混’头的气势一‘逼’,老咪涛显得更加惶恐,但她退了半步之后立即又向前跨了一大步,几乎和‘混’‘混’头鼻尖相对,这才大声反击道:“那你是吃了老虎胆该?难道不怕天上打个炸雷炸死你?”
“你***找死!”被老咪涛喷了一脸口水,‘混’‘混’头伸手推开老咪涛,扯起手袖擦了擦脸,一脚踢翻身旁的竹篾圆桌,其实凶悍地咆哮起来。
大概是看到‘混’‘混’头也会胆怯,老咪涛顿时振奋起来,又跨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们就是一群疯狗,整天想着从我老咪涛这里抢钱,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杀了我,我所有的钱都是你们的。”
怒急之下,老咪涛似乎忘了恐惧,越说越‘激’动,音量也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