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探出头环顾了一眼,外面的环境和里面解剖室的一般无二,破败荒芜,只见走廊上的吊灯锈迹斑斑,墙壁上的漆面都已经干裂了,落在地上化成粉末,破裂的窗户传来呜呜的风声。
封辰小心翼翼地越过地面上玻璃的碎片,穿过走廊来到窗边,斜身靠在一旁,向窗外看去。外面已经有了莹莹的光亮,教学楼的轮廓在这微光里依稀可见,不过三楼和四楼的情况却一点都看不到,有浓郁的黑雾笼罩了楼层,宛若有生命一般的涌动,封辰看了一番,在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处,这里的视角极佳,大门处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咔嚓~~咔嚓·~~
封辰身子一僵,急忙收回视线向拐角处看去,空无一人的走廊非但没有减弱封辰内心的不安,反倒是墙边那若隐若现的影子让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那里一定有东西!
不过封辰并没有前去查探一番,反而是轻手轻脚地从原地站起然后后撤,一点一点的拉开距离,知道自己到了另外一个拐角,也就是安全出口的位置。
长出了一口气,封辰做了几个深呼吸,抹了把汗,发现并没有异常后,打算顺着楼梯下楼,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虽说他现在也没有想好去哪里。
只不过,过程并非封辰想象的那么顺利,楼梯与大门连接处的安全门已经锁死,尽管锁链上锈迹斑斑,但凭借封辰现在身上的手段——一把水果刀,显然没有办法撬开,无奈之下封辰只得再一次前往二楼,准备从二楼寻找办法离开,对于正常人来说,如果从七米的高度跳下去,正常落地是不会受伤的,但脚底板疼痛在所难免。
可就在封辰准备找合适的落点的时候,环境大变,飓风毫无征兆的在此地盘旋而起,天地间的荧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黑暗,树枝、花草在狂风中被带上天,飞溅的土块砸到玻璃上,有的粉身碎骨,有的撞碎玻璃,呜呜的风声大作,犹如鬼哭狼嚎。细微的电丝在空间中闪耀,游蛇一般的穿梭在狂风中,封辰呆呆地看着眼前剧变的一切,几秒钟之前这里还是风平浪静,现在已经是这般模样。他急忙向下看去,却看见地面飞速的被黑雾吞噬,熟悉的呢喃带着狂喜和兴奋传进耳边,封辰此刻就如冰水从头浇到尾,这是那天追逐在自己身后的黑雾!恐怖的回忆涌上心头,撞击着封辰不平静的灵台,让他最后清醒地意识在风雨飘摇中动荡不安。
他惊恐的向后退去,死死的靠在墙上,撞得墙上干裂的漆面簌簌掉下,落在他的头上、身上,这时的封辰狼狈的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没有路了,大门被锁死、想从二楼跳下去的想法也夭折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而且,就算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地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
这是一片秀丽婀娜的山脉,峰顶的白雪在太阳下熠熠闪光,嫩绿的小草将大地染成自然的颜色,远处有一片鸢尾花地,蓝紫色的花朵在尽情的绽放。旁边犹如明镜的湖泊倒映着群山、绿草和这象征着彩虹的花朵,一座巍峨的城堡屹立在湖泊的中央。
咔嚓的甲叶碰撞声从远至近,一个身材魁梧的甲士踏上扶梯,沉重的脚步发出咚咚的声响。镂空的花纹盘旋缠绕在扶梯的扶手上,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大理石柱屹立在大厅的两侧,墙壁上精美的油画展现着城堡主人极致的审美,柔软的地毯和水晶做的吊灯无一不体现出它的拥有者的巨大财富。
甲士不急不缓的踏上二楼,然后单膝跪地,右手扶胸,用恭敬的话语说到:“殿下,西方的力量如同计划的一样已经开始有规律的觉醒,只不过东方我们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手段让他们同步发展,这样的话,未来将形成不平衡的局面。是否还需要加强一下东方力量的投入。“
雄浑的声音震荡着空间,好像一头雄狮在仰天长啸,可怖的力量让城堡外的湖泊震颤出一道一道的波纹,花草都弯下腰去,在微微的颤抖。清冷的女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如一缕春风拂面,空间的波动瞬间消弭,可浩瀚的威压却越来越重,甲士身上厚重的铠甲都发出吱呀的声响。
“乔伊斯,你是雄狮的后代,在这种时刻自乱阵脚可谈不上什么气概。”楼上,在古朴的书架中间,一个正在翻看古籍的身影抬起头来,仰起高傲的脖颈。一席白色的长裙铺地,其上纹着古老晦涩的金色花纹,蕾丝的样式隐隐中露出雪白傲人的肌肤,高高的耸起,盈盈一握的纤腰,都勾勒出动人的弧线。玲珑精致的面容透出发自血脉的高傲,笔挺的鼻梁,微薄的红唇,还有那金色的长发披肩而落,柔顺异常,大大的眼睛自带着深入人心的妩媚,可眼底的冰冷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旁边的书架前,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一本本古书上依次划过,最后停留在一卷羊皮纸上,她边走边把羊皮纸展开,铺在大理石桌面上,瞥了一眼行礼的甲士,红唇一抿:“东方的事情不必担心,那片大地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将来还有很大的变数,不必暗自惊扰,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但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好了,退下吧。如果,我可爱的弟弟有什么疑问,让他亲自来找我。”
乔伊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上边的那位殿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好应了一声之后行礼转身离开,加在这两个顶头上司之间滋味可真不好受,想到自己的处境乔伊斯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莱格亚·休姆顿·瓦妮莎,这位年轻的公主殿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扭头凝神望着东方,久久不语。就在日头大盛之际,一股刺目的光柱直冲云霄,冲荡了厚厚的云层,流星一般往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