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近,玄明坐在全真教大门左边的孤石之上,手撑着下巴,望着那一抹斜阳,轻叹了一口气,“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今天是玄明十岁的生日,每年的生日都是玄彬陪他过的,眼看今天就要过去,——玄明望着夕阳西下,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突然一串冰糖葫芦在玄明眼前晃了一下,一声吆喝“酸到爆的冰糖葫芦哦,”玄明兴奋地转身叫道,“玄彬哥哥,”一下扑到玄彬怀里,哭了起来,道:“我还以为哥哥忘了,玄明的生日。”玄彬抱着玄明,道:“哥哥就算忘记自己的生日,也不会忘记玄明的生日,不许哭了,——你看,哥哥除了给你带冰糖葫芦,还给你带了什么,拿在手里晃了一下。”
“小泥人,”玄彬说着便兴奋地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脸上挂着流出的泪水,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玄彬摸着玄明肉嘟嘟的脸蛋。想起,姑姑临死前的嘱咐,心里不免多了一些感慨,只希望玄明能快乐的成长,不要卷入武林纷争,而世事不入人愿,玄彬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正在戏耍的玄明,挤出一抹笑容,捏了一下鼻子,蹲下身看着玄明问道:“玄明,你能给哥哥讲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吗?”
玄明玩弄着手上的小泥人,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一时兴起,没有听清玄彬的话,问道:“玄彬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玄彬抱着玄明坐在孤石之上,望着那一抹斜阳,穿过重重叠叠的白云,照在这片林海上面,呈现出,一道道五彩缤纷的霞光。
玄彬心境却难以平复,想着明天去恶人谷的事,心里不由的担忧起来,转头侧目了玄明一眼,看着玄明这般天真的玩耍,吐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的确,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卷入进来,可这事关武林大事,岂能为一己之私,而弃全真教安全而不顾。
玄明抬头看着心事重重的玄彬,感叹一声,道:“玄彬哥哥,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玄彬听玄明这么一问,一向机灵的玄彬也只能挠挠脑袋,道:“没事,我只是忘了,给你带你最爱吃的栗子。”
玄明呵呵一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小,但我不傻,你肯定知道了全真教所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想问我,具体的情况,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你很矛盾,唉,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什么都不懂。”
玄彬敲了一下玄明的脑袋,道:“你一个屁大点的孩子什么都知道。”
玄明摸着被敲的脑袋,萌萌地看了一眼玄彬的脸色,道:“玄彬哥哥,其他的我不清楚,可全真教一定有内鬼,允浩师叔的弟子中毒,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来说,就绝不是巧合,你想呀,杀的都是末派弟子,这不像是武林仇杀,倒像是有人故意挑起武林风波,再加之武林大会在即,会不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五毒圣绝,五毒散,这两样,都是非五毒教教主,不得练习,——当年冉雀他师弟,到底是为了什么,忽然在武林之中消失灭迹了,难不成在筹划些什么。”
可五毒散,五毒圣绝和定牌,这三样都直指冉雀,这未必也太过于明显,这好像下手之人还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杀的一样,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冉雀的行事作风,——还有一向冷静的师傅,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武断了,难道真是冉雀所为。
“玄彬哥哥,玄彬哥哥,”玄明叫了两声,“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事,我只是在想掌门交给我的任务。”玄彬这才缓过神来,看着玄明肉嘟嘟的脸蛋捏了一把,道:“你想多了,这两件事,八字都粘不上一撇。”玄彬看看天色,四周已经暗了下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玄明翻身从孤石之上跳到玄彬怀里。
“你可真沉,走咯。”玄彬抱着他走了进去。
玄明嘟着肉嘟嘟的小嘴,笑道;“证明,全真教的伙食好呀,——对了,听说,掌门又给你派任务了,你不是才回来吗。”
“你管得可真多,现在就连掌门的事你都管上了。”
“玄彬哥哥,我哪敢呀——哈哈,玄彬哥哥,你别挠我痒呀,哈哈,好痒呀。”
第二天天微微亮,玄彬向华二人拜别掌门和师叔,便匆匆下山直奔恶人谷,经过一个小时的赶路,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向华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蹲下身子准备打水喝,看见河里面的鱼儿,在水里欢快地游来游去,时而还冒出水面,向华兴奋地指着水里面的鱼儿叫道:“师弟你快来看看,水里好多鱼。”
玄彬看着向华这个师兄如此天真,打趣地说道:“师兄,这些都是些小雨小虾,有什么稀奇的,你看那边的小洼洼里面还趟着一条大鲨鱼慵懒地晒着太阳呢。”说着说着自己没忍住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向华有些尴尬地走到玄彬前面,“我是没下过山,看见一些新鲜事物,难免有些好奇,可师弟你也不至于这样挖苦于我。”
玄彬用手蹭了一下鼻子,“那你还得谢谢我咯,要不是这次出来找解药,你也不可能下山。”
“是是是....,师弟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好好地谢谢你。”
玄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向华跳跳眉头,“那师兄想怎么谢我呀,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我以身相许,我以身你个大头鬼,师弟还是别闹了,这次去恶人谷,还不知道能不能求到解药呢,听师傅的意思,这次拿解药应该很困难吧!”
玄彬吊儿郎当地看着他,“那是相当的困难,那师兄为何还要跟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还是想跟着我这个师弟出来玩玩,看看外面的世界。”
“懂我者,师弟也。”
“救命呀!救命呀!”一位妙龄女子惊慌失措地从树林地跑了出来,脚下一扭摔倒在地上,惊慌地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身后紧跟着两名拿刀的汉子。
玄彬看见向华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姿势,刚想伸手拦住他,他已经冲了过去,站在那位妙龄女子的身前,“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打量了他一眼,“哪里来的臭道士,别妨碍老子好事,识相点给我滚一边去。”
玄彬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跑了过去,一脸的猥琐之容,笑道:“两位大哥,这个是我师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两位莫要见怪。”
“谁是你师弟,你怎么能向恶人低头,师傅经常教导我们,要锄强扶弱,匡扶正道。”向华说着便甩了一下衣袖,对着两个汉子喝道“你们赶快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另一个身材稍微矮小的人回道。“嘿,好大的口气,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们可是青羽帮的人。”
玄彬听见青羽帮三个字,眼神顿时充满杀气,“你们真是青羽帮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地大笑起来,“你看他那样,是不是害怕了。”
玄彬突然脸色一变,一道白光从两个男子眼睛里闪过,两个拿刀的汉子,当场倒在了地上,剑鸣之声还是空气中回荡,举起握在手里的剑,剑刃之上的血顺着流了下来。
向华望着玄彬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竟然有些不认识,拍拍他的肩膀,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
玄彬对着他喝道,我怎么可能放下,当年玄景村一百个多人,一夜之间全被青羽帮的人杀害,幸好师傅出现的及时,才救了我一条性命,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向华摸着下巴思索着,“青羽帮,不是在西域吗?他们怎么又来中原了,此次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有什么目的。”
躺在地上的妙龄女子看见这一幕,吓得直打哆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向华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妙龄女子,蹲在身子安慰地说道:“别害怕,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妙龄女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我不怕,我我一点都不怕,你们是好人,你们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玄彬看了躺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便向前一阵狂奔,“娘,是孩儿不好,到现在还没能为你们报仇,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啊...,”怒吼了几声。
向华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妙龄少女,”你自己主意安全。”说完便追了上去,看着他如此的痛苦,其实向华心里很明白,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笑过,那些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向前把他拉了起来,”师弟,我们还是去求解药吧!”
此时的太阳已过头顶,向华玄彬两人已经到了恶人谷的外围,抬头望着这片林子停了下来,林子里面迷雾缠绕,模糊不清“恶人谷的入口,应该就是这里吧,听师叔说,恶人谷在两座孤山相隔的地方,而进谷只有一条路,也就是眼前这片林子。”
“这片林子里面的树,因该是按照某种阵法排列,里面全是机关陷阱,只要走错一步便会触动机关,所以我们的格外小心,玄彬说完便望着这边林子,细细琢磨了一翻,“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听说过恶人谷的机关和阵法,我看这个阵法应该是他们所说的生死阵。”
“生死阵?”向华想了一会疑惑地问道:“什么是生死阵。”
玄彬抬手指着林子里面,“你看见了没有,这片林子只有两种树。”
向华念道,“柏树,松树。”
“对了,一生一死,所以叫生死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松树生,柏树死,而且这只是一条路线,应该比我们看见的要复杂的多。”
向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松树生,柏树死。”
玄彬轻浮地笑了一下指着柏树说道:“原因很简单,这个笊(zhao)篱给了我们一个小小的提示,就是因为柏死(白死),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也是最为关键的,师兄你看见没有,这些松树腰间都有一个摩擦出来的老茧。”
向华看着那些老茧,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些老茧都是脚摸出来的,那你的意思是,这条生路还不是在地上,还要考验我们的轻功。”
“这就是我所说的复杂,你看见没有,林子里面的树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这是一种轻功步伐,左二四,斜五八,中十,这因该是灵绣微步。”玄彬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师兄平时不努力练功,现在考验你的机会来了,你可要跟紧哦。”
玄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前冲了几步纵身一跃飞进了林子,踏着松树消失在向华眼前。
向华深吸了几口气也跟着飞了进去,里面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松树之间的距离远近不一,而松树和柏树之间的距离也是各不相等,没有极好的轻功在它们中间穿行,很容易碰到机关。
向华穿梭了一段时间后,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在后面叫道:“师弟,你等等我。”
玄彬就像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一颗松树枝上面看着向华,打趣地说道:“师兄这些年轻功大有长进,虽然有些气喘,但也算是跟了上来。”
向华落到了他临近的一颗松树之上,气喘吁吁地回道:“虽说没有师弟你这般身手,但也不能太差。”话刚说完就发现,自己抱着的松树竟然慢慢地斜了下去,大叫一声:“不好,快走。”
话刚说完,那颗松树撞到了柏树上面,触动了机关,地上突然射出数十支箭矢,向他射了过去,向华一蹬腿便离开了那个树,梭的一声飞到了玄彬的前面,此时的向华也顾不了许多,管他柏树还是松树,反正能踩就踩,顿时所有的机关都被他触发了。
玄彬旋转一圈,望着地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雨水倒流一样射了出来,双腿一蹬树左闪右躲,躲过了这些箭矢,追了上来,骂道:“师兄,你还害死我呀!”
“啊,”话还没说完玄彬突然一声惨叫,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臀部,身体失衡一手抱住了向华,两人重重地摔了下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林子的外围。
向华看着他臀部上的箭矢,露出一丝苦笑,“师弟,你忍着一点,我帮你拔出来。”玄彬连忙伸手挡住了他,“别别别,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箭还是我自己来拔。”
连呼了三四口气,咬紧牙关,握着箭矢,用力一扯,“咝”了一声屁股上红了一片,手里握着箭矢瘫软在地上,“幸好是屁股中招,要是换了其他地方,恐怕就没那么好应付了,”抬头看着向华说道:“我屁股中箭这件事,回去以后,你可不能对师兄弟们说。”
向华偷乐了一阵后,一本正经地回道:”师弟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时身边出现了十几个刺青花脸的女子围住了他。
他们俩被绑成了粽子抬进了谷内,一位老妇女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他们俩这身装扮心里已经明白,半响之后,老妇女开口,道:“是不是丘处机派你们来的,我说过,这辈子他休想让我原谅他。”
向华低声问道:“这个妇人不会就是笊篱吧!”
玄彬对着他低声回道,“听她的口气应该不会错,随机应变,”然后看着老妇人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就是师傅常提起的笊篱吧,这次我就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看望您的。”
“什么,真是他叫你们来的,”中年妇女紧张地问道,”不,不可能,他不会的,快说,你们来我恶人谷到底有何目的,不说我就把你们俩拿去做饺子陷。”
“以前我只是听说,恶人谷吃人,这不会是真的吧!”向华对着玄彬说道,然后又偷看了这个老妇人一眼,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畏惧。
“她们吃不吃人,我不知道,如果这事弄不好,小命肯定会丢在这里,所以我们还是先别想她吃不吃人这个问题,”玄彬心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什么这么肯定不是师傅派我们来的,不管了,先探探他的口风,“家师经常念道,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当年辜负了你的恩情,有愧于心,每每睡觉不能眠。”
向华低声问道:“师傅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这不是在骗人吗?”
“嘘....别废话,我心中有数。”
“那你也不能骗人呀!”
“不可能,当年他如此绝情地抛下我们母子,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他是不是自知罪孽沉重,还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就好安心在山上当掌门了。”老妇人眼神有些恍惚,在谷内走来走去。
孩子,他口中的孩子指的是什么,玄彬冥思了一会后,“那个孩子师傅他一直愧疚于心,所以他才派我下山寻你。”
老妇人听到此话时颇为激动,喝道:“一派胡言,当年他为了掌门之位,居然狠心杀死我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派你们下来寻我,快说,你们到底是何用意。”
什么,这怎么可能,师傅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向华满脸惊讶地看着玄彬,玄彬用眼睛狠狠地蹬着他,摇了摇头,“你什么也别说,一切有我在。”
“师傅当年那么做,全是情非得已,他现在也是非常痛恨自己当年的决定,师母你看,是不是帮我把绳子松开,我手都困麻了。”
“师母,你刚才叫他什么,”向华疑惑地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老妇人后退了几步,冷笑了起来,“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我没想到四十年后,居然还会有人叫我师母。”
玄彬看她目光没有之前那么警觉,心说这个时候问她,应该不会防备,“师母,当年你和师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他,他只会对我说,是他亏欠了你,其他的什么也不愿说。”
老妇人突然大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如果他能告诉你真相,那他就不是丘处机了。”
“我家世代是开医馆的,我很小就开始跟着父亲学医,在医学上的造诣很高,我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有医仙这个称号,那天,天下着鹅毛大雪,丘处机浑身是伤,翻墙逃进了我的闺房,晕倒在地上,我瞒着我的家里人把他藏了起来,心想等他伤好了之后便把他送走,没想到过了几天,寻仇的人便找到了这里,把我的家人全部给杀死了,我没有办法就跟着他一路逃了出来,为了掩饰他的身份,我们便以夫妻的身份,躲进了一个小村子里面,在哪里一晃就是三年,我们之间就产生了暧昧,后来我们生了一个孩子。
突然有一天,山下来了一个道人找到了这里,说什么现任掌门已经仙游了,叫他回去接任掌门,可丘处机念着我和孩子就不愿再上山,这个道人知道后,为了断了他的念想,便偷偷地杀了我们的孩子,丘处机知道后,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决意丢下我,和他一起上山。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定是你编造出来糊弄我们的。”向华听后如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相信自己受尊敬的师傅,居然会为了掌门之位做出如此卑鄙之举。
玄彬同样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之前看师傅在殿堂的举止,也猜到一二,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不相信,那你就回去问问你的师傅,”老妇人厉声喝道。
玄彬对着向华低声喝道:“师兄,先不管这个故事的真假,我们的首要目的是来求药,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们再问师傅也不迟。”
轻叹了一口气,“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情,可当时师傅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救他吗?”
老妇人猛地一下坐了下来,半响之后,“如果还可以选择一次,我我....,
”你就别我我我了,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救我师傅的,”玄彬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老妇人厉声喝道:“你胡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他进门之前杀了他。”
玄彬讽刺地笑道:“你别再骗自己了,你有多爱他,你现在就有多恨他,你的恨,不是恨自己爱错了人,也不是恨他有多无情,而是恨自己没有能力将他留下,所以你从来没有后悔救了他,那些美好的时光虽然短暂,但足以让你回忆一辈子。”
“你凭什么怎么说,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老妇人的情绪非常的激动。
“我怕,可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事实,你别再骗自己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说着双手用力一吸,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胡说一次,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向华在地上用力扭曲了几下身子喝道:“你快放了我师弟。”
玄彬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脉都冒了出来,咳嗽了几声,吐出来几个字“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内心的事实。”
老妇人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你说的没错,是我一直在骗自己,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有了他的孩子就能留住他,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了,我不想活在悔恨之中,所以我将所有的怨恨,全推到他身上,难道是我错了吗?”
玄彬就像一堆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猛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你没有错,只怪造化弄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们两个原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又何必强迫在一起。
”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每日每夜都是想这个问题,却始终跨不过这个坎,你一语道破我心中的结。”
“师母,你现在能松开我身上的绳子了吗,我屁股可是有伤。”
老妇人对着身后的两个花脸女子挥挥手,“解开他们的绳子。”
““别一口一个师母的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这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为了何事而来。”老妇人背对着他们问道,“不要再和我打哑谜,有话就直说。”
玄彬揉了揉屁股上的伤,“我是向师母求解药的。”
老妇人连连大笑了几声后,”我就知道他丘处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玄彬有些为难地说道:“师母你又是不知道,山上是不允许有女子,更不能思女子,他身为掌门自然有他的苦衷,但做徒弟自然也会明白,师傅每天旁晚和清晨都是面北而坐,这可是面向师母您这个位子。”
”我还以为全真教全是些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东西,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但比他们那些人要可爱多了,我老太婆子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母的话,我叫玄彬。”
向华看着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便向前行了一个礼,”老前辈,这次我是奉家师之命向您求五毒散的解药。”
“五毒散,你们全真教怎么会中五毒散之毒,那个冉雀还没这个胆对你们全真教下毒。”
玄彬听这位老妇人所说,就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个冉雀虽然脾气暴躁,但行事稳重,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对全真教下毒,我是怀疑....”
“你是怀疑他那个师弟吧!”
玄彬有些吃惊她怎么知道此人,忙问道:“师母你也认识此人。”
老妇人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惧怕,“何止是认识,十几年前,他无端跑进我恶人谷闹事,此人出手极为狠毒,我不小心中了他的五毒圣绝,差点就死在他手里。”说着还有些心有余悸。
向华连忙问道:“前辈,你确定是五毒圣绝。”
老妇人对着向华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你当我老太婆老糊涂了。”
向华连忙解释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师弟就有提过,所以晚辈才有此一问,如果前辈你确定他使用的是五毒圣绝,那这件事就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对冉雀的报复,故而嫁祸与他,难不成他是想借全真教之手杀了冉雀,如果是这样,全真教不正在他们设置的圈套里面吗?。”向华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对着玄彬叫道,“不好,现在全真教岂不是很危险,师傅正要攻打五毒教,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师傅。”
“现在首要任务不是查谁是幕后黑手,而是拿回五毒散的解药,如果解药拿不回去,以师傅的个性,他还是会去五毒教要解药的,毕竟他师弟也是五毒教的人。”玄彬跳了跳眉毛走到老妇人跟前,“师母,你也听见了,现在可不是关系全真教的安慰,而是整个武林的安慰都在您手上,”说着双手展开抬过头顶,“还请师母以大局危重,赐解药。”
老妇人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俩,喝道:“臭小子,你别给我带高帽子,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师母您说。”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后,“解药我要亲自交给丘处机。”
玄彬向华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为难之色,“这个,这个师母你这样做,让我们很为难。”
“为难,那我就不为难你们,你们俩现在就可以出谷了。”
“师母你这么说,不是更为难我们吗?”玄彬看着她那张不近人情的脸,“我需要和师兄商量一下。”转头对着向华低声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带她上山了。”
“可是,全真教有规矩,女人不得入内,更何况是她。”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这次我们是有求于她,救人要紧。”说完便对着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此次师母是上山只是为了救人,所以我要和你约法三章,第一,你老人家,不可在人前说师傅的往事,当然人后我们可以不管,你找我们师傅闹闹瞌,聊聊家常,那是你们两的事,第二,下山后不得将全真教中毒一事散播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第三,上山后一切听从我们的安排,因为贵教有很多地方,女子不便入内。
“好,我答应你,我们明日就出发,今晚你们就在这里过夜吧,”转身对着后面两个花脸女子,道:“带这两位入厢房,”便转身离去。
“喂,师母....,”
“两位,请吧”
夜色已深,恶人谷里面异常的寂寞,就像是一座死人谷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躺在卧榻之上的向华一直想着白天的事情,“这个玄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要是让师傅知道了,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让师傅大为失望,”向华翻了一个身,可反过来想想,如果他不这么说的话,就拿不到解药,还有可能把命丢在这里,那他这么做也没有错,可师傅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宁折不弯,师傅也不可能有错。”
窗外传来一阵哀鸣之声,向华翻身往窗外望去,看见窗外有一个影子,在哪里飘来飘去,“难道这个恶人谷真的有吃人的妖怪,可经书上面说,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由自己的心魔所化,难道是我心不净,幻化出来的。”便盘坐在床上开始念起静心经,“心道大然,真空吾我。”
而窗户外面的哀鸣之声越来越大,向华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倾流而下,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我倒想见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牛神鬼怪,”爬了起来,一个箭腿跑了出去,正好看着一个白衣影子跑进了后面的那片林子,向华追了上去。
在林子里面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眼花,可我明明看见了呀,算了,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正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迎面撞见一位妙龄女子,那位女子被他这么一撞,整个人就往后倒,“啊,啊....就命呀,”
向华反应很快,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看着她的脸,一脸惊愕之色,“怎么是她,她不是今天在河边那个女子吗?”
妙龄女子一把推开他骂道:“看你仪表堂堂,没想到也想乘机吃本姑娘豆腐。”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摔地上了。”
妙龄女子喝道:“我就蛮不讲理了,谁让你救了,你这分明就是想占我便宜。”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救你,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跑到恶人谷来了。”
“这个,这个,”妙龄女子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这里是恶人谷,不是菜市场,不是你想来就能进来的,你快说,不然我拉你去见谷主。”
妙龄女子一听要拉她去见谷主,连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我就是,其实我是....,”
向华连忙追问道:“其实什么呀!”
“其实你就是个大笨蛋,”妙龄女子哈哈地大笑起来。
“你竟然敢耍我,”向华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带你去见谷主。”
妙龄女子手指一动,就像一条蛇一样,从他的手里缩了出去,“那你也得抓得住我呀!”
话还没说完又被向华反扣了起来,得意地说道:“之前是你乘我不备挣脱了,现在我看你怎么逃。”
妙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邪笑,“那你可要看仔细哦。”妙龄女子手摆动了一下,手臂就像抹了油一样,从他手里缓缓地溜了出来,根本抓不住。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到底是什么诡异功夫。”
妙龄女子拍拍手,“本姑娘现在没时间陪你玩了,”一蹬腿便飞走了。
向华看着她走后,心想这女子武功如此诡异,之前在河边她为何要呼救,以她的武功对付那两个汉子,不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