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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雄关剑门(1 / 1)

双崖依天立,万仞从地劈;

云飞不到顶,鸟去难过壁。中文w≦w≦w≤.≦8﹤1≤z﹤w﹤.

说的便是剑门关的山势,在那大剑山的悬崖峭壁之上,数条悬空栈道蜿蜒盘旋,一直从山脚升到剑门城关,其实这里本没有关口,连路都没有,此时的剑门关起自三国里的孔明,是他在这里依山势凿石为基,筑台为关,又命人沿着关口两侧的悬崖上凿出栈道基建,铺上木板,直通关门,遂有此关。

关门前立一有石碑,上书八个大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据说是李白留下来的。

当年的栈道早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固的圆木,宽约三步,能并排通行两人,当地驻军和山民走习惯了,纵步如飞,外地人经过通,无人心惊胆颤,只敢扶着山壁艰难而行,只望下看一眼就觉头晕目眩。

在栈道的下方还有一条路,修于山脚的盘山石径,依山体蜿蜒而走,也直通剑门城关,这条山路年代久远,不知何人所开,(相传战国时期,秦惠王欲吞蜀,苦于无路进蜀,谎称赠五金牛、五美女给蜀王,蜀王信以为真,派身边五丁力士,劈山开道,入秦迎美女,运金牛,才开通了这条蜀道,称为“金牛道”,又称剑门蜀道,不管传说是否是真,却也更说明此路之险,用斧子在山里劈出来的路可想而知)相比栈道,这条路更难行,有的地方是直接在山体上穿孔,只能容一人通行,一路沟壑山涧甚多,走起来还真不如栈道省力。

清军先锋主将吴三桂的大营就扎在大剑山脚,在这他已经整整呆了五个月,除了每天看着一具具尸体和伤兵从山上抬下来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山路太过险要,在大剑山和小剑山的各处主峰,孙可望一共修了七座堡垒,如今虽有三处落入清军之手,可是主关剑门关依然纹丝不动。

站在营帐中,一脸杀气的吴三桂身穿白革钉甲,头上一顶尖顶盔,正双手叉腰的看着山上那两条一进一去的人流,咬牙切齿。

这什么鬼地方,按这么打仗,人非死绝了不可,火炮、弩机等重械一样也运不上去,全靠人肉攻打,太困难了,简直就是拿人命不当命。

五个月以来,他已经动上百次夺关攻关,近四千人在此丧生,伤者更众,不管他怎么努力,甚至有几此都快攻上城关都被打下来了,原因就是兵力不能维系,再多的兵力也只能沿着两条小道爬上去,孙可望本人就在剑门关坐镇,十八万大军分布在各处关隘,仅在剑门关一处就有兵四万。

其实,当年秦惠王灭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川地经过这两千年的开,入蜀的道路也不只剑门关一条,洪承畴之所以一定要先夺关再入蜀的原因就是此地驻有孙可望部十八万人,就算洪承畴绕过剑门关直取成都,那结果更可怕,剑门关后一马平川,三五日便可到达成都城下,成都城中有西军二十万,城高池深,非短时间能下,到那时,剑门关守军在从后杀出,那洪承畴将只能陷入内外夹击,后果不敢想像,所以,要取成都,必取剑门关。

只不过洪承畴的做法却有些过份,吴三桂的关宁军相以善守著称,攻坚为下,尤其是打这种无从下口的硬仗,实是有些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已的可能,关宁军铁板一块,除了吴三桂没人调得动,甚至连清廷都对于耿耿于怀。

剑门关离汉中也不过两百里,洪承畴就在汉中坐镇,几次三番催促吴三桂要不惜代价拿下剑门关,战事焦灼至此,他其实也很恼火,无论满蒙汉,此时的洪承畴无疑是位高且权重,处在这么高的位置,招人记恨是在所难免的。

好在是江淮的战事比较顺利,多铎凭着他留在江淮的布局,轻松将李来享的两路大军击溃,并且汉中各府已尽数归为满清,论战绩,洪承畴已经是功成名就,就算拿不下四川清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也正因为洪承畴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取川为辅,排除异己为主,吴三桂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吴三桂在剑门关再也呆不住,命人取了快马,他要去汉中亲自找洪承畴,不止一日,吴三桂以然来到了汉中城。

汉中城坐落于汉水之畔,城墙高三丈有余,上宽一丈五尺,下宽两丈五尺,周长近十里,立四门,东为朝阳门,西为振武门,南为望江门,北为拱辰门,城外护城河宽十丈(33米),深一丈八尺,城虽不大,却是异常坚固。

这么坚固的城堡却随着李自成的南逃,守兵不过一二千人,随着洪承畴的大军压境,汉中城不战而降,成为满清控制汉中各府的要塞。

吴三桂没心思欣赏汉中城的壮丽,打马入城径直找到了洪承畴的行辕,当他出现在殿帅堂时,洪承畴正在和众将官商议军政,见吴三桂怒气冲冲的突然出现,自知其意,便让众人退下。

吴三桂一脸恼怒,满头大汗,扯下头盔往边上的桌上一扔,气冲冲地坐着。

洪承畴也不敢正面得罪他,呵呵笑着走下了帅案,并随手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平西王不在剑门关掌兵,怎么到汉中来了,莫不是王爷已攻下关口了?特来给本帅报捷?”

吴三桂哼了一声,没接他的茶杯,而是一把把他手里的大茶壶给拿了过来,咕咚咕咚的仰脖子大灌一通,喝完一抹嘴,没好气道:“剑门关易守难攻,我无力再战,请洪经略把我的兄弟换下来喘口气”

洪承畴当然是心知肚明,关宁军在剑门关鏖战近半年,几乎伤亡近半,把出山海关时的锐气差不多给磨的丧失殆尽,此时在剑门关也就只是干耗着而已,实难有作用了,借刀杀人做的也几近完美。

当下,洪承畴一脸赞赏的道:“素知平西王善战,部卒多敢效死命,剑门关前虽是劳而无功,却以扬我军军威,将那孙可望十多万人困在关中不敢轻出,好好,就算平西王不来,我这不也正在和众将商议,给王爷向朝廷请功”

吴三桂却是意外,这老小子到挺痛快,还要给老子请功,老子在那剑门关前埋了四千座坟了,“那洪经略打算换谁上去?”

洪承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以王爷的能征善战都不能攻下,换谁都一样”

这话吴三桂爱话,老子拿不下来,放眼在这清廷里的众将,还有谁能比老子能打仗。

洪承畴接着道:“我正在准备给摄政王上书,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下进军策略”

吴三桂一听就怒了,也不管是不是上宪,当场拍着桌子道:“洪承畴,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你想放弃剑门关?那我的那些兵岂不是就白死了”

洪承畴忙笑道:“王爷别激动,你自己也说过,剑门关易守难攻,再这么耗下去,如何向摄政王和太后交待”

吴三桂恨恨道:“洪经略莫不会是另有意图吧”直说把,你就想让我的关宁军在清廷失去地位,老子死了这么多人,你说不打就不打,拿老子的兵开玩笑呀。

洪承畴沉声道:“王爷,洪某乃是主帅,全权处理军务,我能有什么意图,仗打成今日这般模样也非我所愿”

吴三桂心愤不已,“洪承畴,你不要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降臣,我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洪承畴一背手,“平西王这话我听不明白,洪某只论战事,不谈其他”

吴三桂哼哼一笑,“好,那就说战事,剑门关我已经连续攻打了五个月,那孙可望已经是强弩之末,剑门关我不会放弃,拿不下孙可望,本王誓不退兵,但我有个要求”

“请讲”

“我要兵,要补给,请洪经略将尼堪郡王和他手下的三万八旗兵划给本王节制,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定拿下剑门关”吴三桂还真不吹牛,在剑门关打打停停近半年,这山上每一条小道他几乎全都摸清了,只是苦于兵力不足,无法展开大规模的攻击,其中最好的莫过于从山路绕过剑关门,直取关后的剑阁城关,切断孙可望的粮道,那剑门关及其周边各隘口可是驻着十多万人马,山路难寻,粮草不可能储存多少,只要切断粮道,其军心必乱。

从剑门关沿剑阁小道大约五十里便是剑阁城关,城虽不大,却是异常坚固,加之大军若想从剑阁小道走,驻扎在剑门关的孙可望肯定会现,若是他趁大军过半时突然杀出,将大军切成两段,那过去的人马全都无生还的机会,这一步也是相当冒险,却也非一定不可行,打仗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

洪承畴当然不能同意,尼堪那是当今皇上的叔伯大爷,我都难以调动他,何谈你,再说了,好不容易将你的实力压下去了,还能再给你翻身的机会?

“平西王勇气可嘉,只是最近四川的局势越来越出我等的预料,明军四万余人已兵进夔州,虽是打着入川平叛的旗号,可目前张献忠自身难保,咱们若是逼急了,难保他不会联明抗我大清,再有明军西征统帅王岚平也从6路杀往云贵,不管他一路做了些什么,可我料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攻取四川东南门户泸州,而后再沿泸水而上,直取成都,张献忠怕是挡不住他”

吴三桂道:“那我等就更应该抢在他的前面拿下全川”

洪承畴笑道:“能取固然是上善之策,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呀,何况川地百姓多为汉人,张献忠在川地不得人心,川民上下无不对他恨之入骨,盼明军如盼甘霖,我等就算拿下川地,这人心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征服的,也争不过,既然如此,我若再一意孤行,强行取川,结果也只是劳师无功,空耗银粮而已”

吴三桂恨恨道:“那洪经略在出征前说的话就是假的吗?你的战略不是先取川而后再对明廷两路夹击,怎么?一个王岚平就把你吓成这样?拿不下四川,你怎么向朝廷交待”

洪承畴也很无奈,“战场上的事谁能预料,汉中之地尽为我所夺,保川不取汉中也是枉然,得垅不望蜀矣”

这么一说,吴三桂倒也不反对,“那剑门关真的要放弃?可惜呀”

洪承畴哈哈一笑,“暂停攻势,坐观其变,若是王岚平真的从泸州入成都,你说孙可望会怎么样?”

吴三桂蹙眉一想,“从剑门关分兵去援?”

洪承畴道:“不会,孙可望此人,野心十足,且目中无人,对兵阵也颇具心法,他明明知道一旦从剑门关分兵成都,结果是什么?就算他能救援成都,可剑门关一定为我所夺,到那时我军可趁机入关,直扑成都,趁张献忠和明军打得两败俱伤时,一箭双雕,孙可望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说他根本就不会去救成都”

吴三桂恍然,这小子不就是想学老子在山海关的那一套吗,待价而沽。

“洪经略的意思是孙可望会在成都有难时按兵不动,坐观成败?”

洪承畴点点头,“定是,他手里有十多万西军精锐,不敢他投谁都不失侯爵,他会傻到去四川战场拼命”

吴三桂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他在剑门关这么死守”

洪承畴笑道:“四川全境都市在打仗,百万大军云集于此,鹿死谁手他还没看清,不过,我到是想先给你提个醒”

吴三桂一皱眉,道:“你是想派人去劝降?”

“不可以吗?”

吴三桂没好气道:“若能成功,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小子在剑门关整整阻止了我五个月”

洪承畴哈哈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王爷又兵威仍在,只是体凉步卒而已,昔日魏国大将邓艾领十万大军攻川,蜀将姜维以区区三万人守剑门关,直到蜀后主投降邓艾都没能入关,今天的局势不正好和那时相访吗,我等在此损兵折将,却交那王岚平从容入川,算了,这等成人之美的事不做也罢,且看张献忠和那王岚平厮杀一场”

“那你派谁去劝降”

“非平西王莫属”

“我?你还是算了吧,我一见到他就恨不得宰了他”

“那就更非你莫属了,识英雄重英雄,英雄相惜耳,唯你亲自去,方能示我军之诚心”

吴三桂皮笑肉不笑,“洪经略莫不是想借那孙可望的手杀我吧”

洪承畴哼哼一笑,“你怕了?”

杀吴三桂洪承畴没这胆子,也没必要,关宁军大势已去,事闹太子他在清廷也不好交待。

“怕?我吴三桂何惧?几时动身?”

“等我号令,你部先行撤围,在关外修整”

吴三桂倒不是受了激将,而是剑门关他非拿下不可,不管是硬打还是对方投降都可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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