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好,是个好兆头,余记绸缎铺也开张了。
余锦瑟也被请了去,算是先露个面,表明她在这绸缎铺里还是有地位的,等弄完她也没走就待在那里等卫渡远。
要说卫渡远哪去了,还不是跟着那赌场掌柜去了。没法子,这儿也没甚能使的人,也就魏三,总不能样样都让他来,干脆他自己就来跟着看看。
这赌场掌柜大抵都是狠角色,也向来谨慎,不过卫渡远也是个麻溜的,跟了三天也就弄清楚了,这赌场掌柜还真觉着是赵寡.妇给他戴绿帽了。
这不,就将人关在一处偏院里,时不时地来看她一番,最主要的是这赌场掌柜竟还有一些个特殊癖好,弄起赵寡.妇来是一点不留情。
卫渡远捋了捋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抵也想明白了,该是这赵寡.妇买通了陈家村的人,托他给这赌场掌柜的带信。
这赌场掌柜的对赵寡.妇还有点留恋也就将人给救出来了,可心中还是觉着这婆娘给他戴了领顶大大的绿帽,就将人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了,瞧着怕也打算就这样将人给弄死为止。
卫渡远将事情弄清楚后也安了心,这赌场掌柜的就算晓得赵寡.妇的事情是捅出来的应该也不会找他们家麻烦了。
其实,他倒不怕麻烦,就是懒得解决这些个烂摊子,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有人来破坏他们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卫渡远办完事就来余记将余锦瑟接走了。
两人骑着马还没到卫丰家门口就见卫北冲了出来,紧跟着宋氏也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娘怎么就摊上你了?你竟敢偷老娘的钱!”
卫北向来胆小,可是不怕宋氏啊,大声反驳道:“娘,反正那是你给我备的彩礼钱,我有什么不能花的?”
宋氏更是火冒三丈了,也没注意着他们两母子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径自嚷道:“你花了是不打算娶媳妇儿了吗?你老娘我可没什么银子,前段儿还给你这败家货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看你呢,是一点钱都没给我赚回来,我给你倒贴得还少吗?”
卫北显得很是不耐,见着已经有许多人围观了,当下就想挽回面子,很是无奈地喊道:“娘,你懂什么,我这是拿银子打算去做生意赚钱呢,到时候你就在家里等着数银子吧!”
宋氏嗤笑一声:“你老娘我还不晓得你?就你这德性,我信了你才是我脑壳有包!”
余锦瑟本是不乐意见着这两人的,可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微微向后仰了仰就愈发窝进卫渡远怀里了,对着他不无嘲讽道:“这宋氏对自己儿子的认识还是挺深刻的!”
“可不!”卫渡远附和道,话里是调笑,可看着这对母子的眼睛却似寒霜,冻得人心颤。
这会子宋氏也瞧见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的两人了,她只觉自己的脖子瞬时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般,一股子窒息感无端端就涌了上来,手莫名其妙地抖了起来,对着卫北她就更没耐心了。
“你小子,还不快跟我回去?”
方才宋氏也凶,可如今分明多了抹惧怕之意,卫北没闹明白,就见自家娘亲往院子里走了,他下意识回身一瞧,就见着了余锦瑟两口子骑着马过来了。
他顿时双股战战,不知该如何是好!宋氏的门已经掩了大半,见自家儿子还愣在那里,到底是狠不下心就将门给关上了,出声低斥道:“还不快进门!你小子愣在那里做什么?”
现今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们,恨不得他们早早搬走的好,以前跟她关系不错的两家人也对她是唯恐避之不及。若是又同卫渡远他们起了冲突,她还真不保证这村里人还能帮着他们。
卫北这才反应过来,急吼吼地跑进院儿里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余锦瑟和卫渡远经过卫丰家门口的时候是看也没看那紧闭的院门,径直往自家走去了,他们还真没心思给自己找堵,免得想打人!
余锦瑟回去就迫不及待地又开始绣起了衣裳。这衣裳其实都差不多了,绣朵花儿上去了。
这绸缎铺子眼看着开张了,这衣裳自然是要加紧弄了。她为着这衣裳也有好几回没去镇上帮卫渡远的忙了,反倒还让他来处处将就自己,她心里还是觉着挺愧疚的。
想着,等这衣裳弄完了,她可得做些好东西来给他补补。现今也没什么刺绣的活儿要交了,以后他杀猪的日子她都跟着去帮忙。
这衣裳做得精细,余锦瑟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将东西给弄好,这就赶忙拿给卫渡远瞧。
卫渡远见了自然是好一顿夸说余锦瑟绣技好,余锦瑟倒也不谦虚,还说这是两人的功劳。
翌日一早,他们就将这衣裳给送去了,本来余穆寒想给银子的,余锦瑟却是拒绝了。
她想等送去马家,看看这法子到底奏不奏效再说,毕竟这东西也是白送给马夫人的,她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刘掌柜听了余锦瑟的说法,是愈发赞赏她了,只觉着这女子是个有远见的,就算家境不怎么样可也不贪图眼前利益。
将东西送去马府后,那马夫人听说是余记绸缎铺送来的,欢喜得不得了,就觉着自己得脸,着急忙慌地就吩咐下人,说自己要设宴请文林镇几位要好的夫人来聚一聚。
所谓的要好的也就是几个大户人家经常来往的,心里不知道如何想的,反正皆是面上过得去的就行。
也多亏了马夫人这番折腾,这不,短短几日余锦瑟的法子就奏效了,还真是有不少人来余记买衣裳,特特指定要马夫人穿的那衣裳的绣娘做。
这不,这日余锦瑟来拿工钱就听到两位夫人在说。
这刘掌柜从云州派来的新掌柜也是老道,陪着笑,面子给人给足了,就是不松口,说那绣娘一个月才做一件衣裳,还得早早说好,最主要的是价格是真真地高。
卫渡远见余锦瑟就在一旁偷笑,忍不住在她耳边笑道:“看样子你这法子还真是不错!”
余锦瑟瞟了眼一旁的卫渡远,颇为嘚瑟道:“那可不,你要想人为之疯狂,就得先饿着,饿了,自然是什么都能咽下去了。况且我这东西本身就好,这一饿,再拿香气引诱,可不就将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卫渡远挑了挑眉,打趣道:“夫人这食物论倒是让为夫刮目相看,真是佩服佩服!也得感谢夫人又给为夫上了堂课,让为夫对这无奸不商的道理又有了深刻的体悟。”
余锦瑟白了卫渡远一眼:“我不奸诈些怎么养你?养个大活人还是挺费银子的好吗?”
卫渡远连连称是。
不大会儿两人就被刘掌柜请了进去。
因着云州那边还有事儿,余穆寒也就先回去了,留刘掌柜在这儿将事情办妥,再等云州那边派个人过来做这边的掌柜,他将事情都给交代好了,这才能走。
现今人来了,也已上手,他也该走了。
刘掌柜今个儿找余锦瑟来就是想同她说说工钱的事儿,她毕竟不算个有名头的,这第一回在余记做的衣裳工钱给的自然不算高,便给了六两银子。
但其实到余锦瑟手中的十两银子,有四两算是答谢她出的主意,刘掌柜自知给的不高,但理儿还是同她说得清清楚楚了的。
余锦瑟倒是颇为赞同刘掌柜说的,她不晓得云州的物价是个什么,反正她是满足了,只觉着自己是赚翻了,整个人踏上了云端似的,又是喜悦又觉着不真实。
卫渡远忍不住捏了捏余锦瑟的脸:“啧啧啧,我媳妇儿这会子是真钻钱眼里去了!”
余锦瑟毫不介意卫渡远如此说,自顾地说着自己现下激动的心情:“这还是我头一次赚这么多银子呢!”
两人拿着银子出来就瞧见了来寻他们的魏三,只见他笑得很是灿烂地同他们挥了挥手便虎虎生风地朝他们走来了。
余锦瑟见了,禁不住调侃道:“魏三,你这是要娶媳妇儿了还是怎么,红光满面的。”
卫渡远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看是要飞。”
魏三憨厚地笑了笑:“大哥大嫂,你们就甭打趣我了。”
余锦瑟将自己手中的一锭银子拿出来晃了晃:“这还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实打实地摸到一锭银子呢,走,吃饭去!”
都是在牛头山上一起过过日子的,也晓得些彼此的脾性,魏三倒也没拒绝。
几人进了酒楼,点了三个荤菜、一份素菜,再弄了个汤,这就齐全了。
卫渡远大抵也晓得魏三要说什么事儿了,见他瞧着余锦瑟在这儿心中有些顾忌,也就主动开口让他说了。
“卫北那小子终于遭殃了,他欠了赌场掌柜银子,又拿不出来,这不,躲了两天了还是被找到了,听说已经被卸了条腿,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魏三也是知晓分寸的,拿不准自家大哥有没有同大嫂说他准备整卫北的事儿,也就捡了重点来说。
卫渡远听了这消息还挺满意的,直接死了还真是便宜了那怂蛋,这样反倒还能拖着宋氏,她的日子定然是不会好过了。
自己没出手就达到目的了,他今个儿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余锦瑟一听就晓得卫渡远是把自己落水的事儿同魏三说过了,也不管这事儿两人掺和了多少,只淡淡地说了句:“这样挺好的,还拖着宋氏,免得他们母子没事干再去祸害别人!”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余锦瑟和卫渡远想的倒是出奇地一致!
有匪君子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