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林沉下脸,不过说一句秦王的脾气古怪,徐来便要咒他早死,大叹一声:“哎!当初眼瞎,瞧瞧我都认的什么兄弟。居然咒我早死。哼”
徐来抽出怀中冷冽的剑,寒光一现。徐来拿在手中,又朝谢必林扬了扬。道:“既是兄弟一场,咱们也许久没切磋一下了,择日不如撞日吧?”
谢必林见他抽出剑来就已经加快了步伐。只听到后面徐来说什么切磋一下。又连忙翻上墙头。坐在墙头笑道:“不了,今日本公子还约了小美人呢,要是破了相,小美人该不开心了。再说你又打不过我。”声音越说越小,说完最后一句便翻墙去了。
只留下徐来恨的牙齿痒痒,他最讨厌别人说武艺强过他了,可怕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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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阵秋风吹过,带着些许秋雨飘落,将院子里一颗将死的枫叶有救活了,枫树下红红火火的叶子十分张扬肆意。在整个院子里都耀眼夺目。
一早便有沈老太太叫人送来一套湖蓝色水袖裙,并一支石榴银钗,一件梨花白的暗纹团花的披风。要沈轻凤今日穿上去见客。
因为今日是秦王殿下过来下聘的日子,沈老太太再怎么样也要顾及沈家的颜面。要好稍加打扮之后先去给沈老太太请安,再出去见客。
沈轻凤自从母亲死后,便自己梳妆洗浴,不在让旁人插手。莲心在前面捧着一面镜子,沈轻凤换好衣服,便对着镜子插上石榴银钗,又将一朵水粉色的堆纱宫花别在发髻上。
春水从桌上倒了茶来,笑道:“小姐真好看!,保管今日秦王见了,便一见钟倩。”
沈轻凤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嘴角上弯,浅笑盈盈。嗔道:“你又胡说些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你不知道京城之中的千金小姐,貌美者多如牛毛。该谦虚些才是。”
梳妆好,莲心便给她披上披风,又将一头秀发摆弄好。不由得也笑了,“春水姐姐没有说错,小姐很漂亮。连莲心看了都十分心动的。”
“好了,你这丫头也学会贫嘴拿我来取笑了。先去给祖母请安吧。”说完便在莲心的额头点了一点。
莲心摸摸额头,有些痒呢,便跟在小姐的后面。
到了松鹤院,李氏还未到,只有樊氏带着五小姐沈至媛坐着等沈老太太梳洗呢。见沈轻凤来了,四下也无别人。
沈至媛撇一眼,先笑道:“果然今日是四小姐的好日子,打扮的妖妖艳艳地便来了?倒和你死去娘一样惯会装狐狸媚子的。就怕也和你娘一样,死于非命罢!”
沈轻凤脸上一沉,上去便抓着沈至媛的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至媛道:“什么叫做死于非命?是不是你们下手害了我娘亲的?”
沈至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脸色讪讪地。樊氏早就吓呆了,连忙上来拉沈轻凤的手道:“四小姐大人大量,媛儿一时无心乱说错话了。请四小姐放过我们母女吧。”
沈至媛见沈轻凤的眼睛漆黑,似乎一潭死水,冷冷清清,毫无半点波折。幽深深的,直叫她心中害怕。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做过害人之事。而且庆国公府已经倒下来了,她已经没有靠山了。有大着胆子道:“四小姐胡说什么?我不过说了一句不顺你心的话,怎么?你就要喊打喊杀的。你还以为自己有外祖父撑腰吗?”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沈轻凤将樊氏轻轻推开,冷笑一声,:“你应该相信我就算没有庆国公府应该也能在燕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你应该相信我能抬抬手便要了你的小命。还不说实话?”
沈至媛看着她凶狠利锐的眼神,心里没底。有些汗毛竖起,毛骨悚然。手腕被抓着又疼,又挣扎不开来。
又见左右无人,才低声道:“上次我来给祖母请安,听到祖母和父亲如是说的。我和娘亲可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了父亲一句话而已。如今已经告诉你了,你有怨报怨,别来找我。”
沈轻凤只抓着她的手不放,又厉声问道:“父亲是如何说的?京城人人都知道父亲和我娘亲恩爱非常,怕是你扯谎来骗我吧?可见你心中有鬼。”
沈至媛连忙一手指天,睁大了眼睛道:“我对天发誓,那日我听见父亲说的,什么我做的极其隐秘,保管凤儿都不知道。不会有人妨碍我沈氏的百年荣耀的。是真的就这句,恰巧第二日夫人便死了,所以我猜是死于非命的。我哪有这个胆子害人呢?”
说到后面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沈轻凤知道她说的必是实话了,也就松开手,提醒一声道:“有的话不能乱说,要是让父亲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的,你仔细小命。”
樊氏连忙上来给沈至媛揉揉手腕,只见紫青一片,心中又是心疼不已。又得见沈轻凤的声音道:“樊姨娘是最清楚不过的。”
虽然是一句好心提醒的话,她只觉得后背有些冒冷汗,里衣湿了黏在背上,很不舒服。
沈老太太才洗漱了,听到外面有人叽叽喳喳说话,却又挺不真切。便问道:“外间何人?有什么事情呢,嘀嘀咕咕的。”
沈至媛也不理樊姨娘,自己甩甩手跑进去了。沈轻凤心中一沉,两面三刀的,只怕沈老太太要责问起来了。心中又急又气,又在想如何应对才好。
慌忙间,只听见里面说到:“祖母好生偏心,大姐姐进宫侍奉圣上,给三姐姐寻的裕王殿下,给四姐姐寻的秦王殿下,家里的姐姐妹妹独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是无聊呢。方才见四姐姐貌若天仙,可是媛儿生不得好看了?”
樊氏大舒一口气,沈府宅子里的事情乱如麻,她们母女毫无根基。全靠老爷的疼爱是活不长久的,是以她一直行事低调,不参与这些事儿,深谙明哲保身之法。
沈轻凤将心放回肚子里,神色如常。她知道要是表现的太高兴了,沈老太太不相信她已经放下仇恨,便是太过伤心,沈老太太又不受用。是以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心死了一般。
进了暖阁盈盈一拜,道:“给祖母请安了。多谢祖母送来的衣裳。”
沈老太太瞧她神色如常,脸上不见大喜,却也不见大悲。道:“这身衣裳倒也适合你,秦王殿下要巳时才得登门下聘,先坐着吧。”
沈轻凤轻声道了个是,才坐在一边。见李氏也进来说话。
“老太太,昨儿收到宫里娘娘的信笺儿了,可是大喜,娘娘说她昨儿午睡起来在老爷送进去的信。便有腹中胎动,可见这龙胎对咱们沈家也是偏爱的很”李氏笑道。
沈老太太大喜过望,问道“当真?那真是菩萨保佑,你叫她好生保养着,另外去官中支些银子送进去,宫中头上下都要打点的,等润儿生下皇子,那就是我们沈家的福气了。”
“还等老太太说呢,昨儿老爷已经吩咐下来了,媳妇一早打点了,叫人送进去了。”
沈老太太听了更加欢喜,“你们打点妥当了自然更好,我就白问一句。”
又说了些闲话,管家娘子来道:“前头回话,秦王殿下已经到了,来的还有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请老太太,夫人和四小姐前去见客。”
沈老太太道:“听闻秦王无父无母,兄长也早逝。没想到竟然找来了卫国公府上来下聘,也是有心了。是凤儿的福气啊。”
沈轻凤听了也心中一动,卫国公是开国元勋。在燕都的地位不是谁都可以比拟的,秦王确实有心了,竟然是特意求了德高望重之人前来下聘的。道:“是享祖母的福呢?不然凤儿哪里还能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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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后面跟着一群仆从下人。只见下来一个年轻温和的男子,另一辆马车上出来两位耋耄积古的老人儿。
秦王拱手道道:“今日劳烦卫国公以及老夫人了。”
卫国公笑道:“能看着你大婚,也是完了老夫多年的夙愿了。就是在累也是值得的。”
秦王无话,只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锦盒来,递给卫国公夫人道:“这是准备好给沈小姐的下聘见面礼,有劳夫人。”
卫国公夫人打看一看,是一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工艺精湛,大方且精致。最适合年轻的女孩儿。不由得心中一动。叹气一声,才道:“好。”
正厅里。沈老太太见了卫国公夫人,呵呵一笑道:“老寿星,可是好久不见了呢?没想到今日老寿星还亲自登门下聘,是我们家四丫头有福气了。快请坐。”
便有小丫头上来奉茶。卫国公夫人端起,浅闻一下,并没有喝,复又放回去了。沈老太太便有些心中不喜。
卫国公夫人笑道:“好茶,只是大夫叮嘱说不让喝的。”沈老太太又是赔笑关怀问了几句。
“我就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太太了,哪里什么老寿星。不像沈老太太身上硬朗。今儿是为秦王的婚事来的,哪一位是四小姐啊,我先瞧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