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要上什么路,当然是黄泉之路,不过,黄泉路上却是黄沙漫漫,愁雾漫卷,那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大鬼,小鬼,屈死鬼,冻死鬼,饿死鬼,横死鬼,一层层,一叠叠都在等着你,你能过得去吗,当然,过不去也得过,无论是谁早晚都要走这条路,晋元也不例外,真的吗,他难道就不能不在其中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他身在其中,也许他的灵魂在其中,因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捆绑在晋元身上的绳索已经被那两条汉子给松开了,黄脸汉子也已经把匕首递到了晋元面前,再看晋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接过黄脸汉子手中的匕首,对着蚌娘娘说了一声;“娘子,多保重,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然后,手起刀落,真是干净利落,好一个武林高手,如此麻利地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鲜血随之唰地一下子流了出来。蚌娘娘一声惊呼,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晋元的身边,随手拔掉了他心口窝中的匕首,用手捂住了她的伤口,鲜血不在流淌了,这时候,就听蚌娘娘高声呼喊道;“说你傻,你就是傻,没有你我还能活着吗,你个傻瓜。”
却不料,还没等蚌娘娘说完话,晋元奋力一推,蚌娘娘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晋元推坐在地上,就听晋元喊道;“快跑,不要管我!”
就在这一瞬间,蚌娘娘的手离开了晋元的伤口,晋元的前胸膛立刻喷出来一股血箭,紧接着晋元双目一合昏倒在地,黄脸汉子和另外两个汉子不由得惊叫一声;“啊呀,不好!”
他们三个人的惊叫之声还没有落地,却见蚌娘娘,已经是端坐地上,伸出一只手指,手起处,瞬间一道白光包裹住了晋元喷射出来的那道血箭,接着又飞过来一道红色弧线,卷起地上的匕首,连同那道喷射出来的血箭,一起飞回到了已经昏倒在地上的晋元胸前。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白光包裹着从晋元胸膛里喷射出来的血箭,那道红色的弧线卷起那把匕首,又顺着那道伤**回了晋元的胸膛,重新射回去的那把匕首立在晋元胸膛上来回乱颤。
霎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细高汉子和粗壮汉子,尤为惊奇,不由得暗自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丽妇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功力,这是一种什么功夫,似乎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这、这、这个人到底是谁,主人为何让我们截住他们,现在却又变了,看样子事情里面的内幕绝非简单,那个女人更不是凡人,刚才那一手,他们的主人肯定也做不到,不然的话,主人也不会如此惊讶。
聪明的两条汉子,毕竟是从江湖风波中锤炼出来的,他们看问题,几乎没有走眼的时候,于是,他们立刻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没有什么非礼的地方吧,也没有难为那个夫人吧,没有,真的没有,因为他们接到的指令就是,截下他们,不准伤害他们,不准辱骂他们,他们没差分毫全部做到了,抓那个夫人的时候,就是做了个样子,就是捆绑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为了做地逼真一些,后一次下手有些重了一点点,不过,不重也不行,那个年轻人还真就有一股子蛮力气。
这时候再看那个黄脸汉子,脸色由黄变青,又由青变红,最后还流露出十分后悔的样子,他真想过去问问蚌娘娘那个后生要不要紧,不过,当他看到蚌娘娘把叫作晋元的年轻后生喷出来的那腔热血,又都送了回去,就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了,他知道蚌娘娘可是无所不能的,让一个受伤的人,立刻就恢复如初,似乎也能够做得到,不过,他只是不知道蚌娘娘下一步要怎么办。
黄脸汉子想着想着,就把目光投向了蚌娘娘,却见蚌娘娘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滴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蚌娘娘哭泣,也是第一次看到蚌娘娘哭泣时候,低落的泪珠然像珍珠一样透明,每一滴泪珠都足有小碗口那么大,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他真的有些惊呆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迈开脚步,就要朝蚌娘娘身边走过去,他要问问蚌娘娘,你为何让我江白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以至于有了这么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结果。
却不料,就在这时,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于是,她的耳边响起了蚌娘娘细弱游丝般的声音;“江白,赶快带领那两个人回到县城你们开的铺子里,我们俩个晚上到。”
听到蚌娘娘的吩咐,那个黄脸汉子也就是江白,知道那个年轻人一定是没事了,他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然后立刻对那两条汉子说道;“隐身到灌木丛中,等到那些个骑马之人过去后,我们再走。”
瞬间,他们三人的踪影消失了,紧接着蚌娘娘和晋元的身影也不见了,江白他们三人隐身在灌木丛中,等到三个骑马之人过去后,匆匆起身,捡了一条小路,朝县城里走去。
娘蚌娘此时抱着仍然昏迷的晋元,来到了江边,对着江水咳嗽了一声,瞬间,一条小船出现在江边,等到小船停稳后,立刻从江水里跃上来两条金色鲤鱼,对着蚌娘娘参拜道;“主人好,主人有何吩咐!”
蚌娘娘说了声;“劳烦二位,把我们送回府邸,然后顺着江水,行走大约二百里水路,江岸边有座高山,对着大江的悬崖峭壁上,有一块红色的崖石,上面长着一棵紫色的小草,你们上到悬崖中间,把那棵紫色的的草连根挖起,切记,千万不可伤了他们的根须,你们记住了吗?”
“是,主人,我们记住了,一定不会误事的。”
两条金色鲤鱼答应过后,刚要起身跃入江中,却听蚌娘娘又说道;“你们不用下水了,就在船上呆着,等到船儿飘荡起来之后,你们就钻入我的怀中。”
两条金色鲤鱼听了蚌娘娘的话,惊讶地合不拢嘴,嘎巴着它们的大鱼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主人,为何要这样?”
蚌娘娘只是轻声说了句;“我要看看你们的造化。”
“什么?”一只金色鲤鱼似乎没有听清楚,就无意中反问了一句,另一只金色鲤鱼立刻补充道;“造化。”
“造化,造化什么呀?”
“造化什么,我哪里知道,反正主人说的没有错。”
两只金色鲤鱼又要开始喋喋不休的争论,往日里蚌娘娘是不会干涉他们的争论的,因为蚌娘娘觉得这样有利于锻炼他们的功力,不过,今日却是不一般,就见这两条金色鲤鱼刚刚开始争论,就被蚌娘娘给制止住了;“先不要争论了,现在你们来到我的腿上,发觉船只摇晃了就立刻跃入我的怀中。”
“可是,主人,你的怀中抱着一个男人,你让我们怎么能够跃进去呢?”
两条金色鲤鱼共同发问,蚌娘娘却说;“不要紧的,他不碍事,你们尽管按着我吩咐的去做就可以了。”
两条金色鲤鱼听了蚌娘娘的话,又嘎吧了几下嘴,不过,他们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乖乖地爬到了蚌娘娘的大腿上,为了保持平衡,它们只得不停地摆动鱼鳍。
片刻,蚌娘娘他们身下的小船儿开始摇晃起来,随着小船的摇晃,趴在蚌娘娘大腿上的两条金色鲤鱼,只好紧紧贴在蚌娘娘的大腿上,再也顾不上说话了,就这样小船不停地摇晃,而且越来越厉害,那样子怕是不把小船摇晃散架子是不会罢休的。
两条金色鲤鱼开始的时候,好像并不十分适应这种摇晃,等到过了一会,一条鲤鱼开口问蚌娘娘;“主人我们能够开口说话吗?”
蚌娘娘此时正在凝神聚气,目视前方,哪里还有时间回答金色鲤鱼的问话呢,那条问话的金色鲤鱼见蚌娘娘没有吭声,又说道;“主人你没说不行,那就是行了,我要是在不开口说话,准会憋死,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我姐姐,我们身下的小船为何只是摇晃,却不走路呢?”
听到这条金色鲤鱼说话的意思,他一定是妹妹,果然,它的话音刚刚落地,就听到另一条金色鲤鱼说道;“你咋这么糊涂呢,你忘了,这条小船不是我们用我们身上的铠甲变幻出来的吗,我们不让它走,它能走吗?”
妹妹立刻反驳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早就命令它快点走了,可是,无论我怎样在心里命令它,它就是不听话,你说这是咋回事情吗?”
姐姐听了妹妹的话以后,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慢慢地说道;“也许是主人的缘故,也许是我的缘故。”
妹妹听了姐姐的话,马上焦急地反驳道;“姐姐,怎么会是你的缘故呢!”
姐姐听到妹妹在反驳他,立刻很不解地问道;“你说不是我的缘故,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