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息之后,季筱悠唇角微微上扬,抿出了一道笃定又细心的弧度,“请进入翁,杀鸡儆猴。”
一听这话,司音南望着那张明媚的小脸,眼神中的宠溺深了深。
自己的小女人,现在越来越强大,越来越耀眼了。
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怯怯弱弱,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需要躲在他羽翼下,受他保护的那个小姑娘了。
现在的她,已经成长到让人瞩目,让人希望靠近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司音南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旁边那抹同样充满了欣赏,以及觊觎的目光。
当即,他眉头皱了又皱。
即便是不用自己转过头去瞧,以司音南的敏锐心思,都不难猜出这抹目光出自于哪个讨厌家伙的脸上。
夏南天!
这个讨厌家伙,总是觊觎自己的女人,一点的脸都不要了,像一个狗皮膏药似地缠着季筱悠,真是可恶。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除了他。
想到了这里之后,司音南眼角余光携了一抹浓浓的杀气,冷冷地扫了夏南天一眼。
似有察觉,可夏南天一脸的惧意都没有,反而,轻挑唇角,轻轻地哼了一声,“哼!”
清浅的声音里,明显席卷了不屑与轻视。
别人都怕他司音南,他可不怕。
谁说季筱悠一定是属于他的,自己看上的,从来都不会拱手让给别人,更何况是即将要携手一生的伴侣。
由始至终,夏南天的意志都从未改变过。
季筱悠,他一定会将她从司音南的手中给抢回来的。
而季筱悠丝毫知道这两个强大男人在暗中的较量,此时,她正拉着张姥姥一家人,围在一起,轻声密谈着……
……
很快,就到了晚上。
黑暗的羽翼伸展了开来,将整片大地全都给笼罩在内,透着沉沉的静谧。
可却因为是十五的缘故,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特别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泼洒了下来,倒也带来了几丝的明亮。
就在这时,两抹鬼鬼速速的身影,在四下打量了几眼,发现没有半个人影后,偷偷摸进了张姥姥家的地间。
可不就正是张德文,张德胜兄弟二人嘛!
“呵!我就说张姥姥一家全都是蠢蛋吧?就是给他们一家什么样的天材地宝,也只不过是白白地浪费而已。”
“你瞧瞧,这温泉刚挖出来,就这么大意地放在那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心得多大呀!”
“就是,蠢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咱们兄弟二人可乘之机。不就是因为他们,这才让咱们兄弟二人丢了面子的吗?这回,咱们可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得罪了咱们兄弟二人的下场。”
“就是,走!咱们现在就行动。毁了他们的泉眼,看张姥姥一家,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好!”
二人商量好了之后,拿着手中的工具与农药,一步一步,悄悄朝张姥姥一家挖出来的泉眼摸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二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神情也越发地浓重了起来。
并且,还带着兴奋的光芒。
可谁知,马上就要来到泉眼跟前的时候,张德文与张德胜兄弟二人齐齐落脚踩地。
下一刻,却是一阵刺痛惯心,二人脸色大变,喊得撕心裂肺,“啊!!!”
伴随着惊悚尖叫而来的,还有身子的剧烈抖动,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儿,簌簌滚落下来的同时,张德文与张德胜兄弟二人赶忙定睛一瞧,想要看一个究竟。
谁知,紧接着,却是“嗖”地一下,不可遏制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温泉的周围,插满了又粗又锋利的大钉子,个个朝上,上面带着铁锈泛着及其诡异的光芒。
而他二人的脚丫子,已经被大钉子给扎穿了,看上去不仅触目惊心,还鲜血淋淋。
短暂的愣怔过后,剧痛好像那失了控,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猛烈袭来,将他们二人给吞噬殆尽。
痛到表情扭曲,痛彻心扉,喊叫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这是那个杀千刀的干的,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
“啊!疼!疼!好疼呀!”
“救命!救命呀!”
“来人,来人,快来人救救我们呀!”
声音尖锐又犀利,直击长空,划破了空气之后,彻底撕开了村子里夜晚所带来的沉寂。
家家户户家里的灯,接连亮了起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吓了好大一跳的大家,赶忙拿了手电,穿上了外套,急匆匆地循声赶了过来。
片刻后,张姥姥家地边就围了不少村民。
手电的光束交织晃动下,彻底驱散了浓浓的黑暗。
等大家瞧清眼前状况,看见张德文,张德胜兄弟二人跌坐在地上,脚上插着钉子,鲜血淋漓,样子特别可怕。
鬼哭狼嚎,喊得表情都狰狞了起来的时候,彻底地傻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旋即,众人齐齐转头,将不解的目光,落在了以张姥姥和季筱悠为首的几人身上。
毫不遮掩脸上询问的意思。
而张姥姥无视众人询问的目光,而是定定地,望着坐在温泉边,被钉在地上的张德文,张德胜兄弟二人。
心头,冷冷地寒凉一片。
这兄弟二人,果然还是抹黑来了,端看他们掉落在地上的工具和那瓶刺目的农药,就知道他们的心有多黑了。
原本,张姥姥以为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住着,这么多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归是有点情谊在的。
即便是这兄弟二人一时没想明白,动了什么歪心思。但总归不会真的说动手就动手。
所以,张姥姥心中,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冀的。
可谁曾想,残忍的现实,最终,还是“啪啪啪”地打了她的脸,让她彻底失望了。
就因为这样,原本心底善良的张姥姥,此时在面对张德文,张德胜这对兄弟二人的时候,脸上竟没有半点的动容。
冷冷的,好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这时,疼痛不已的张德文,张德胜兄弟二人,转头,瞪向了张姥姥,表情阴鸷的破口大骂。
“张姥姥,你这个贱人,是你故意害我们的,是不是?”
“恶毒!你可真恶毒!”
“老东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你还愣着干什么?将我们害成这样,还不赶紧救我们。然后,再下跪像我们道歉。最后,再拿着重礼向我们赔礼,你听到没有?”
“贱人,老东西,你倒是动呀!”
二人抻着脖子,喊得脸红脖子粗,心中恨意滔天,各种难听的咒骂言语,接连不停地从嘴里蹦了出来。
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他人的耳膜。
而他二人的表情,更是悲愤交加,好像到头来,他们才是那个受到了委屈,受到了迫害的人。
“呵!”
一听这话,张姥姥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之前隐忍的怯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倒是多了一丝难得可贵的凌厉。
以及,面对这不要脸两兄弟二人时,本该有的几分与不屑。
通过和季筱悠之间的亲密接触,季筱悠的一些想法,已经开始渐渐感染到了她。
让张姥姥知道,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并且,在乎的,守护的,也都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想到这里,张姥姥毫不畏惧地往前走了一步。
站定之际,她嘲讽的视线,透过一小段距离,定定地落在了张德文,张德胜雄眉二人的身上,朗声开了口。
“张德文,张德胜,你们兄弟二人,怎么说,也活到这个年岁了,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一口一个咒骂,可真是太搞笑了。我问你们,是我们家的人,将你们给绑来,绑到我们家温泉跟前的吗?”
“而你们手里拿着几样工具,又拿着农药,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却潜到我们家温泉来,想要干什么?嗯?”
“你们这兄弟二人,心思歹毒,居然想要迫害我们家的温泉。然后,还要舔着脸来骂我们,真是可笑。”
“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想要让我救你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冷冽的字字句句落下之后,张姥姥双臂环抱在胸前,一扬眉角,冷冷地一声嗤笑。
除了讥讽外,便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听这话,张德文,张德胜兄弟二人神色有些尴尬,眼神闪烁,脸颊也有些火辣辣的。
毕竟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
被抓了一个现行,还是在这种难看的情况下,难免,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一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只可惜,他们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毕竟脚还被钉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再耗下去,不说被活活疼死,恐怕脚都要废了。
在他们这个祥平村里,劳动力就是唯一赖以生存,可以维持生活水平的能力。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作为家庭里,主要生产力的男人们,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脚废了,腿瘸了,那他们还怎么种地?
想到这里,张德文,张德胜两兄弟顿时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