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影离开后,余晚坐在院中心事重重。
齐盛飞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槐花树下的女子,双眸望着远处天色一线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不过,她眉宇间淡淡的忧愁让人看着有些揪心。
尤其余晚本就气质清冷,她的眼中多了些许忧愁,看起来特别悲伤。
齐盛飞一进来,两个小团子跌跌撞撞奔了过去:“爹爹——爹爹——”
齐莞说话早,已经能听清楚喊的是什么,齐飞说话完全就是在嘟囔,听不真切,却也跟着齐莞跑。
看到一双儿女跑过来,齐盛飞收回眼神,张开双臂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回来了?今天如何?”
“如你说的,我已经找几个书院,只不过他们一听我说的都打了退堂鼓。”
“那你还打算继续做么?”
齐盛飞笑容温润,点头道:“自然要做的。虽然放弃了太子之位,但是我心里还是想要做一番事业。你上次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深有感触。说起来,若是段才子还在的话,也许这件事能够推行。”
“说起这个,你看看段明玉给我的信。”余晚拿出一封字迹毓秀的信。
齐盛飞一目十行看完,感慨说道:“那时在京中,我年轻气盛,并未将段才子放在眼里。更不要段明玉了。如今再回头,真是深感遗憾。”
如果早些开窍,说不定他也不会落个玩酷和跋扈的名声。
如果没有这些不好的声誉,哪怕是他不去送粮草,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多支持者。
总之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余晚看到齐盛飞眼神里的自责懊悔,有些心痛说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人一辈子不犯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
齐盛飞沉思了片刻,道:“如果我们和段明玉一起来做这件事,我这边出钱财,她那边出人出力,你看如何?”
段才子的学堂出来的学子遍及天下,哪怕是没有考中及第,那学问也不是一般教书先生可以比的。
若是能联合这些人出来,那齐盛飞想要做的事必定事半功倍。
余晚听完齐盛飞的想法,不由点了点头,她眼中带了几分赞许,道:“若当初我遇见你时你是如此,那我也许不至于那么讨厌你。”
“其实,我开始也不喜欢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开始见到你,我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在皑皑白雪之中死不瞑目。而且总是凶神恶煞的瞪我。以至于后来每次见你我都心里不舒服。”
皑皑白雪中死不瞑目?!
那不就是宿主第一世屈死的状况么?
看到余晚脸色不好,齐盛飞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余晚了,伸手揉了揉余晚的额头,笑道:“不会吓到你了吧?”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齐莞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揉着余晚的脸,糯糯说道:“娘亲……不怕……不怕怕!”
齐飞也跟着喊:“怕……怕怕……”
两个小团子这么可爱,让余晚一下子心都融化了。
她伸手抱住了齐飞,道:“有你们和你爹在,我什么都不怕。”
齐盛飞听到这话,也是内心一动,长臂一伸把娘三揽在怀中。
这一刻,齐盛飞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那他就满足了。
……
半年后,庆国出现一个名为“勤学堂”的地方,说是学堂,可是这学堂只收孤儿和贫寒人家的孩子。
而且勤学堂不止收男子,女子也收,不止教读书圣贤还教药学和耕织。
总之,你若是想读书识字可以,想要试着考取及第也可以,但是这里更多的是教导你如何有一技之长,可以生活。
勤学堂半年时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庆国遍地开花。
勤学堂的出现引起了朝上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大臣都查到了勤学堂背后是齐盛飞在参与。
齐盛冕看到桌上的奏折,他却是感觉到了一阵无力。
一年前余晚跟随太子齐盛飞离开京城,齐盛冕派清风阁暗中跟随。
当齐盛飞的马车驶入阳城境内,他笃定余晚他们是要去余晚的外祖胡家,所以之后就忙着处理朝中的事情了。
那时候齐盛冕刚刚登基,手中繁杂的事很多,先帝驾崩和九皇子毒发身亡同一天,齐盛冕更是忙的焦头烂额。
等他忙完了这些琐碎事情之后,再去阳城发现余晚和齐盛飞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本他想着以清风阁和影阁的势力,他找到齐盛飞肯定是很容易,谁知江湖上多了一个暗月殿处处和清风阁作对,以至于他们刚有齐盛飞和余晚的消息就断了线索。
再往后,在暗月殿不厌其烦的出手下,齐盛冕彻底丧失了余晚和齐盛飞的踪际。
桌上的奏折堆积如山,一半都是关于勤学堂的,另外剩下的一些则是关于立后的折子。
齐盛冕真的有些烦,看到这些地方G员送来的折子,他冷冷扫了眼堂上的那些外戚。
真是学聪明了,知道他厌恶立后这件事,所以开始让地方上的小G员帮着说话。
“朕已经说过,立后的事若是谁再提,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齐盛冕把桌上的奏折一扔,无情说道:“这些上奏的人全部杀!”
一句话,底下的大臣吓的腿脚一软。
“朕说过不要再提立后的事,你们是在试探朕的底线吗?”
齐盛冕赶走了大臣,追影走了进来。
齐盛冕揉着眉心道:“若还是立后的事就不必说了。”
“陛下,是九王妃来了。”
“陈宝儿?她来做什么?”
齐盛冕心中烦躁,本是不想见陈宝儿,可想到陈宝儿以前与余晚相交甚好,还是说道:“让她进来吧。”
说不定陈宝儿知道余晚的下落呢?
陈宝儿一身素服走了进来,她早已不是京中以前那个胖妹子,褪|去了曾经的肥胖,再加上九皇子的突然离世,她显得十分消瘦。
陈宝儿一进来就示意齐盛冕屏退了随从,然后才开口道明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