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成龙整编民军,训练部队,张泷带着一百名生化人,奥黛丽赫本和刘亦菲前往成都。
这是风云跌宕的时代,如果老是躲在偏僻农村小县城,又不像走**左翼路线,那就必须寻求大城市的机会。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只要有了杨森部队的名头,到时候接管成都就顺理成章了。
张泷一行,在三月二十七日那天抵达成都西门。
守城门的杨森士兵见张泷一行着装整洁笔挺,背负崭新枪械,先高看了一眼,于是直接报告给了他的长官,第二混成旅旅长何金鳌。
何金鳌正在吃瓜子听戏,听说有大油水的军人要入城,当即从无聊转为好奇,于是,骑马就出来了。
见到张泷军容如此威武,个个士兵都是八尺大汉,当下就吃了一惊,民国四川人的普遍身高,看太宗就知道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大堆身高一米八,九的军汉,猛一看还以为是列强的士兵。
军装从未见过,但显然比自己的棉布军服高档太多。
何金鳌素来喜好军械,他就收藏了一支去年才定型投产的毛瑟24,那可花了他一百大洋,可这伙军人,个个都背着毛瑟24,显然大有来头。
何金鳌没有拿起他的旅长架子,或者说先在心里承认对方与自己拥有类似的地位,于是,两人一起作揖,何金鳌说:“鄙人混成旅第二旅旅长何金鳌,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见过将军。鄙人张泷,张成功的张,水龙泷,鄙人近日在彭县开办了一个工厂,成立了一支护长队,打算在杨大帅手下讨个混成团的名头,所以特意来成都觐见杨大帅。”
何金鳌一听是求官,当下大喜,现在杨森正确军费,来讨官的,只要有银元奉上,别说一个混成团的名头,就是一个混成旅也照封不误,而中介人通常也可以提至少一成,何金鳌当下说:“这是好事啊。不怕你笑话,本人一见你就觉得投机,既然你我投机,这件事就包在鄙人身上。我们这就去见大帅。”
杨森,字子惠,原名淑泽,又名伯坚,四川广安县人,现在整个四川,敢和他平起平坐的不过刘湘一人。
他的新二军脱胎于刘湘的旧二军,却后来居上,反而主政四川,深受刘湘嫉妒。
今天,杨森的第四个老婆,杨府十二钗中地位最高家境最好深得杨森宠爱的田衡秋正在举办家宴,宴请川南边防司令王光远和驻扎在郫县的第二十一师师长唐廷牧。
何金鳌自认对杨森忠心耿耿,但现在家宴却因为地位矮一级,连邀请函都没有收到,所以有些妒恨,现在能找来一个打搅宴席的富家少爷。何金鳌也觉得痛快。
于是,张泷一行跟着何金鳌就进了城,抵达都督府。
做为老式军阀,杨森的都督府戒备森严,门外就驻扎着警卫连,张泷的卫兵不能进,张泷知道杨森这人往好了说是风流名士,往坏了说是色中恶鬼,不敢叫刘亦菲跟着进去,叫她带士兵在门外候着。
走进亭台楼阁,莲叶田田的四川都督府,张泷倒没有什么震撼的感觉,毕竟后世连颐和园都玩过,当然不会被一个四川都督府所震惊。
他的自若让何金鳌知道,这家伙油水很足。
于是,何金鳌通报了,虽然不喜欢被人打算宴席,但杨森还是叫何金鳌进去了。
“报告军长。”何金鳌进去就是一个军礼,然后涎着脸说:“今天来了一个求军职的富家少爷。打算买个混成团团长名头,请军长示下。
“一个混成团才五万银元。”杨森不耐烦地说:“你酌情办了就是,何必进来劳烦我。”
他口里这么说,其实也是大喜,五万银元说大,虽然不是顶天的大,可说小,也是五千士兵一个月的军饷,能卖一个虚名就赚五万银元,在杨森采用这个地下政策时,还有人嘲笑杨森是想钱想疯了,可瞧,现在不就来了一个想买的人么?杨森不禁有几分自得。
何金鳌听说五千银元落入自己口袋,顿时喜笑颜开,说:“可我看那家伙的样子,远远不止能拿出五万银元。”
1925年还是民国初中期,上海首富乐笃周也不过拥有百万银元的家底,普通大户人家,就是大邑半县的刘文采刘家(刘湘出生的家族。)也不过三十多万银元,现在是谁,居然能拿出更多的钱?
杨森不禁有了点好奇,但出于一种老子的新政看来得到士绅拥护的观念,杨森决定见一见来人。
张泷就走了进去。张泷现在才三十二岁,但身体所有器官外貌都是二十岁,因为强化过二次身体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现在还年轻得很,杨森只见一个并不俊朗,但高大威猛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杨森本人就高大,但也自叹不如,当下心中欢喜,扬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先坐下用餐。来人,取碗筷来。”
张泷充分发挥了孔子的所谓食不语的要求,根本就不说话。就慢慢地吃靠郫县豆瓣和辣椒花椒提味,但缺少芡粉和味精的公馆菜。
菜肴很好吃。比起思密达所谓的国宝泡菜来,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于是张泷感慨自己毕竟是食肉者。
吃过饭。几个少将就起身告辞了,杨森也不送,就叫张泷和何金鳌留下,跟他一道到了书房,泡上一壶峨眉雪芽,品了一会儿茶,张泷知道,是时候说话了,于是说:“将军阁下,鄙人添为民国一员,深知实业兴邦,然实业者,必须有枪炮护卫,所以,鄙人打算建立一个保安团。请将军阁下批准。”
杨森一生最喜欢“洋盘”,一听张泷说话的方式与西方记者无异,当下又是几分喜爱,于是说:“这好说。混成旅有我负责的,也有当地政府负责后勤的保安团,但无论那一个团长,费用都是五万大洋的批准费。”
何金鳌见张泷一脸轻松,于是说:“好叫兄弟得知,我们军长还能批准地方自建保安旅的职位,费用不过二十万大洋。但每年必须给我们军长上缴税收。”
这费用可比当时那个陈鸿文的要价低了几倍,张泷说:“彭县去年收入有几十万银元,小弟照付就是,那二十万银元小弟也出了,就给小弟安排一个混成旅的名头吧。”
杨森一拍桌子说:“痛快,彭县现在经济萧条,民生凋敝,所以,本座未曾使劲收取税收,一年只有三十万银元收入,你如果有五十万银元,彭县就由你驻防好了。既然你当我的兵,以后不比叫我将军阁下,就叫我军长好了。”
张泷于是说:“我付美元可否,我带了二十万美元,欠款等明年一道付给军长。”
杨森听说有硬通货,当下喜道:“你也不怕你的卫兵卷款逃了,快去取来,我这就给你写委任状。”
等张泷出去取款,杨森对乐不可支的何金鳌说:“先说好,这款子不能分你一成,只能给你一万银元。”
何金鳌的笑声于是就僵住了。
这世界上在1925年最郁闷的人是谁?在其他国家不知道,但在中国,这个人叫陈鸿文。
在听到那个富家少爷许给他六十万大洋的时候,走路都觉得自己在飘,可现在,看着这张盖着红彤彤官印的调令,陈鸿文泪流满脸,老天啊,苍天啊,佛祖啊,太上老君啊,玉皇大帝啊,观音菩萨啊,我到底是得罪了你们中的那一个,让我响铛铛的六十万大洋化了水,一个子都没有了,为什么啊!不仅没有了,自己从彭县调到灌县,跟张世斌争饭吃!
这张泷,据带信的人说,就是许诺给他六十万大洋的那个富家少爷,亏自己还那么信任他啊,还以为他是一个青嫩。没想到转眼就不认账不说,还混成了自己的平级,老天,这是多么令人悲愤令人郁闷的经历!
出于愤怒,或者说想显示自己还算一个头面人物,陈鸿文恼怒地集合了部队,打算主动让张泷检阅一下混成旅的军容。
当然,陈鸿文的实际意思是,如果你不给老子钱,老子拒绝合作。这时候,他已经把高高在上的新二军军长杨森抛开了。
十几里路路程跑下来,混成旅的士兵恨不得在自己的肺部上开一个洞,好呼吸顺畅点。虽然才三月底,可他们汗如雨下,阳春三月的阳光是明媚的,但在跑十多里路的人看来,更是可恶的,他们扯着风箱,又恨不的自己有两张口,这样才能一呼一吸不间断。
到了县城,却见整个县城就像一个巨大的工地,所有的人都在动,动起来修房子,地上到处都是沿溪而上砍伐的躲在二十,三十厘米直径的大树。用这种规格的圆木做柱子才是传统建筑最擅长的。
陈鸿文的部队,照样撵得鸡飞狗跳。
等看到一处模样奇怪,但高十米,宽二十米,长五百米的巨型军营傲然立在东门外时,陈鸿文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不中用了。才短短几天,这地上怎么可能冒出这么大一片建筑,难道这个少爷会撒豆成兵不成?
这是张泷的新军营,其实就是登陆舰的变形后的上面部分,既然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工业中心,自然需要电力,而火力发电站的建立非一朝一夕之功,但登陆艇自带的动力源就等于1937年整个日本发电,等于300亿度,两艘登陆艇能释放的电力总量达到德国39年的97.75%。堪称发展瑰宝。不过,这就必须变形后埋在地下做基地了。无法负担运输的任务。
在这个巨大的建筑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场,然后,三千多穿着稍微整齐点的老表们,就拿着多数木头枪,或者真家伙在屋子前走着,听着他们高声喊着“左,右,左。”
接受过新军训练的前清士兵都知道,这是在训练正步。少量的土匪投诚军,倒是开了眼界。
那伙少爷的真资格的护厂队穿着与这个时代几乎脱轨的崭新军服,人数粗粗一数,已经有七百多,难怪人家说话毫不客气,叫自己赶快来交接。
陈鸿文是又气又惊。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身后站的是杨军长,而自己,只是一个地方混成旅的小旅长。
在陈鸿文惊疑不定的时候,几个卫兵走了过来,他们敬军礼,说:“我们是直属加强团的教官,你是陈鸿文旅长吧,请你随我们面见旅长。”
陈鸿文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跟着卫兵们走进了那宏大的建筑。
在这里,他再次见到了张泷,这个张泷居然一身旅长的衣服,看着这个时代的衣服,而不是那些漂亮得不像话的军服,陈鸿文感到了一丝亲切。这是无奈的屈服下心理的微妙变化。
陈鸿文既然知道自己仅是杨森的一条小卒子,也智能听他们老大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