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玲换了工作,我俩的约会时间开始逐渐正常,她下了班我去接她,然后就到处找地方玩,酒吧,迪吧,茶楼,游乐园,甚至我们相遇的河边都去了两次,她终于找不到地方去了。

带着她来到我以前住的院子。

我在这里长大,这里对我来说比现在的父母更熟悉。它也变了很多,比如说院子里开始停放汽车,那条臭水沟的水越见少了,而臭气却更浓烈。

“你是在这阴沟边长大的?”,玲愕然看着我,大眼睛好像想把我看穿的样子。

“什么阴沟!”,虽然我心里不得不承认它是一条阴沟,但嘴上丝毫没有服软的趋势。

就是那里,我指着我曾经住的四层楼告诉她。她抬起头望上去,吐吐舌头,“好像很荒凉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说。

算了,我拉着她的手想离开,本来想回来找找童年的感觉,被她这么一说,弄的好像我的童年很悲惨一样,大坏今晚感怀的气氛。还是改天拉上小七来的好。

“那个人你认识吗?她在看我们呢”,玲突然说,视线投向我家楼下的位置。

菲儿,不用确认我都知道是她。她就像我的影子,只要她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会知道她来了。是的,她就是我的影子。

“菲儿,过来”,我招招手,菲儿提着一个垃圾口袋走过来,我注意到她一直盯着我和玲拉在一起的手。

轻轻放开玲的手,我把菲儿一把抓过来。“这是菲儿,这是玲”,我给双方介绍。“你好”,菲儿小声说。“菲儿姐,你好漂亮,他常常提起你呢”,玲像找到一个洋娃娃玩具一样的兴奋,跳上去拉着菲儿说个不停。

什么常常提起,好像就上次提过一次吧。我听着玲的夸大其词,真是哭笑不得。

“你有男朋友了吗,菲儿姐”,玲问。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一样,转头过去看菲儿,她正好转头过来,目光对视,我仿佛能从她清澈的眸子中看见我自己的身影。

事实上在玲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没想过菲儿会有男朋友,但是,当这个问题清脆的从玲口中蹦出来时,我才恍然,为什么菲儿不会有男朋友呢,她也是个女孩子,而且很漂亮,很可爱,追她的男生恐怕也不少吧,而我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问她,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菲儿迟疑了一下,朝玲微微点点头。玲拖着她的手,要求她什么时候把那个男生带来让她看看,看她的架势,竟然好像比自己得了男朋友还要高兴。

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谁?我的目光里有无数疑惑,心里忽然觉得很闷,有一种力量在身体里冲突,只是找不到途径发泄。菲儿的目光又一次和我碰在了一起。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时候男孩子都喜欢欺负她,只要她一哭,大伙儿都会跟着起哄,围着她转圈。这时,她就会跑到我身后,流着眼泪拉住我的衣襟,畏缩着像一只纯白的小猫。那时,我对她说,我永远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接着拖着她的手跑出大门,跑到街对面的小摊上买两个一毛的冰棍。好吃吗,我问她。好吃,她点点头,眼泪还挂在唇边,鼻子边还沾着一点鼻涕。最后,我的那只冰棍也让给她吃了。我喜欢看她笑。

而眼前的女孩,长高了,长大了,目光少了一些柔弱,多了几许坚定,一身素洁的衣裙让她显得很轻盈,很漂亮。是啊,我的菲儿长大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应该为她高兴。

“菲儿,对你男朋友不要太迁就,不然你会吃亏的。如果他欺负你,一定得告诉我,我至少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握住菲儿瘦削的肩,很认真的对她说。她对我点点头,眼神里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只是夜太黑,让我看不真切。

“我倒垃圾去了,你们也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的”,菲儿对玲说,还摸摸玲的头发,好像大姐姐的样子。“那我们走了,菲儿姐,下次一定把你男朋友带上哦”,玲亲热的向她道别,拉着我的手出了小区大门。回过头去,菲儿正把垃圾倒在臭水沟旁的垃圾桶里,这样的场景我以前每天都能见到,而现在这一切让我感觉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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