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厚云裂开一条长缝,缝里的天空似井水一般的深,一钩半圆月悄悄从云缝里钻出,射一道静默的光到汹涌的波涛上。
杨氏实在坐不下去了,已经小半天了,自家相公跟婆婆谁也不肯透个话,难不成要这样眼巴巴坐到天亮去?
焦急的握紧手心,递了眼沉默不语的贾春华,眼睛里满满的担忧:
“娘,我家现在就剩我大哥这一根独苗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娘,求求您了,您就帮帮他们吧。”
贾春华一度的控制自己情绪,眼下杨家人已经不在,杨氏又在这不知深浅的苦苦哀求,这火气实在是难以压制,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你大哥自己不知廉耻做下这等恶事,我们莫家凭什么要替他做这个冤大头?你们杨家怎么竟是这种不要脸的龌龊之人?亏你爹娘想的出来,还跑来这里撒泼让我们替你大哥擦屁股!”
杨氏有苦说不出,真是打掉了牙齿肚里咽,心里面也恼极了自己的哥哥。可事情卡在节骨眼上,若是没有好的法子解决问题,牵连到莫大跟她的两个孩子,到时候更加麻烦。
想到这点,杨氏咬咬牙,再次跪倒在贾春华面前,不断地磕头,苦苦哀求:
“娘,这件事都怪我那混账哥哥,是,我知道他犯得错不值得原谅!可您也要替莫大还有我那两个孩子想想啊,他们前途本是光明,若因为这件事被牵连到,那该如何是好!”
贾春华见她这幅模样,更加来气了!
“你威胁我?帮帮帮,那可是二十两银子,你告诉我从哪出这笔银子?卖房子还是卖地?”
杨氏听到这话,也不在磕头,呆蠢的怔在原地,嘴巴喃喃着: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
莫文才吃酒回来,刚一进主屋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只见贾春华一个人倚在炕边默默哭,自家闺女旁边不停规劝她。
迷迷糊糊的凑过去,醉话连篇道:
“老婆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贾春华因他这番话羞红了脸,委屈的泪珠子也不流了,出言娇嗔一句:
“你个老不正经的,没看到宝儿还在这呢!还出了这口恶气,就怕我说了你也只能做这个冤大头!咱们家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遇到些糟心事!”
莫文才恍恍惚惚的坐定在炕边,细看了下自家婆子,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
“那你到说说看什么事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冤大头了?”
莫霄宝收到贾春华的眼神,替她说了下去:
“爹,那你坐稳点,我可说了。”
莫文才摆摆手,面上带着宠溺:“你爹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说说,我还真想听听,是啥事让你们母女大半夜不睡觉,给这屋子偷偷抹泪的。”
“好,今天未时的时候,杨家来人上咱们家来讨要一笔银子,原因是他们大儿子酒醉之下,玷污了隔壁院的新妇,那家人索要二十两银子,否则便要去报官,将这件事弄大。杨家的人说,这事虽然是他们儿子混账,可我们莫家也脱不开干系。闹开了于大哥的前程,于两个孩子的未来都不磊落,定会落人口实,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