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沉默,搂腰的力度紧了些。
“欢儿找不到臣女会着急的。”她以为是自己未把话说清楚,再一次提醒。
“让她急着吧。”他和裳儿独处时间,何人都不可来打扰。
哪怕是他的妹妹。
苏瑾裳生气又无可奈何,毕竟她打不过沈临渊,若挣扎惹得他兽性大发……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阳光逐渐变得刺眼,他才缓缓松开怀中的人儿,笑着感慨,“世上所有的灵丹妙药都比不上裳儿的一个抱抱。”
“流氓!”
她愤愤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便小跑起来。
越跑越快。
望着她消瘦的背影,他的剑眉蹙起,太瘦了,成亲后一定要把她养的胖一些。
少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中,他抬手闻了闻,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香味,闻着味道,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
御花园。
沈清欢还未回来。
一个白衣少女站在凉亭前,白裙飘飘,一头青丝随风飞舞,发髻上只有一朵小白花,孤零零的,眼神冷淡,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目光望着她的方向,莫不是在等她?
苏瑾裳这么想着,脚步也放缓一些。
快到达凉亭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含笑向她走来,柔柔的叫一声,“苏姑娘。”
愣了一会,她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雪月郡主,京中男儿的白月光。
体弱多病,相貌漂亮的不可方物,性子温柔却总让人感到很疏离。
苏景轩便是她的仰慕者之一。
“苏姑娘?”雪月见她表情怔怔的。
“啊?”她回过神正要行礼,雪月身后的绿衣丫鬟抢先道,“这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也就是武亲王的女儿,雪月群主。”
“我知道。”
她没看粉儿一眼,屈膝行礼,“臣女见过雪月郡主。”
“起来吧。”雪月正要伸手去扶她。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比雪月快一步,她往上看去,面露惊诧之色,“您怎得也在这?”
为何哪里都有沈临渊?
这个问题,即便是成亲以后,她也没有等到答案。
沈临渊又把手往前伸一些。
她把手搭上去,被他拉着站起身,“您莫不是正跟踪臣女?”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这个问题,太子妃在荷花池便问过了。”
“臣女没有留小纸条。”苏瑾用目光注视着他,里面是浓浓的怀疑。
“心有灵犀。”他搪塞着说。
雪月咬紧下嘴唇,当着她的面便这般无所顾忌,在荷花池,真的只有相拥那么简单么,“月儿见过表兄。”
沈临渊看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目光很快又回到苏瑾裳身上。
他冷淡的反应,平时早已习惯了,可为何偏偏对苏瑾裳如此亲近,“听闻表兄和苏姑娘已有婚约了。”
沈临渊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苏瑾裳不想让她尴尬,“嗯,皇上赐婚的。”
她勉强的笑了笑,“是么?”目光却看着沈临渊,“月儿与表兄上次见面已是两年前之事,如今再见便得知表兄与苏姑娘定亲的消息,倒是有些接受不了。”
“记不清了。”沈临渊注意着苏瑾裳的表情,担心雪月的话会让她误会。
苏瑾裳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异样,反倒有几分看戏的意味,“殿下与我下月便成亲了,郡主可要注意着身子。”
听见她如此说,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果然吃醋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苏瑾裳只是在担心雪月的身子,若是到大婚那日才知晓,想来是会气到图学,提前和她说,也能减少些痛苦。
雪月碍于是在外面不能发作,掐了掐手心,保持得体的笑容,“多谢苏姑娘关怀,那日我会到场的。”
粉儿暗暗瞪着苏瑾裳,她家郡主哪点比不上这个草包,不过就是长相比郡主稍微媚一点罢了。
也就靠在这个勾引男人了。
她看一眼苏瑾裳,对沈临渊说,“表兄,不知你方便,月儿有些话相同你说。”
这一眼的意思,便是想要和沈临渊独处。
苏瑾裳明白她的意思,“既然如此久没见了,那臣女便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要松开沈临渊的手。
他牵紧她的手,反问,“有何话裳儿不能听?”
雪月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以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眼圈泛红,“你我的关系何来变得如此生硬?”
“从未好过。”他冷冷的说,拉着苏瑾裳就要离开。
眼见着沈临渊就要消失,雪月急忙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他,“表兄,月儿对你的心意不够明显吗?”
“这些年我拒绝了各家的公子,为的便是等你回京,月儿不求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心满意足了。”
被她猜对了,这两人果真有点故事,正常的表妹听到自家表哥要娶亲,哪会说接受不了如此怪异的话。
苏瑾裳掰开沈临渊的手,“您有话就一次说清楚,殿下同我成亲后,便不会再有这般机会了。”
没等他说话,她已快步走开,回头望去,见沈临渊没追上来,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沈临渊与雪月郡主之间究竟有何故事?
莫非两人两情相悦,皇上从中阻挠……二人被迫分开。
她摇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忽然,脑中出现一个声音,想知道便回去看看吧,就这样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返回了凉亭。
……
凉亭。
丫鬟在心中庆幸苏瑾裳终于走了,没有那才草包在这坏事,郡主和殿下一定能重归于好。
沈临渊掰开雪月的手,“自重。”
“自重?”雪月好像听到了一句笑话,“你让我如何自重,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和她成亲,我却什么都不做吗!”
“我这般爱你,你却连定亲都不肯派人告知我一声。”
雪月望着他冰冷的俊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好像……好像我会阻止你一样。”
换做寻常的男子见到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早已心软,沈临渊面无表情,反倒觉得她莫名其妙,“本王爱的人只有裳儿。”
“你爱她,可是我爱你!你怎得不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雪云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从前的他虽也冰冷,却不会说这般不近人情的话。
沈临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个眼神像一把刀子,重重的扎进破碎不堪的心,一刀穿透,雪月捂住嘴,剧烈咳嗽的起来,目光却一直看着沈临渊。
丫鬟连忙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心有怨气却不敢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