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的声音瞬间消失。
苏瑾裳注意到沈临渊的目光,转头看他,不知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竟然从他眼里面看到了一丝哀怨,专属于受委屈的小媳妇的哀怨。
她心中一惊,定了定神,再次去看,沈临渊的眼眸又恢复以往的淡漠,“可是本宫生的太过俊美,让太子妃挪不开眼了?”
他又道,“待太子妃嫁给本宫以后,本宫这张脸只给太子妃一人看。”压低声音,嘴角上扬,“不仅是脸,身子也只属于太子妃。”
“殿下,自重。”苏瑾裳从他眼中看到了戏谑,咬着牙挤出这一句话。
“本王说的是这颗心,王妃想哪去了?”他俊脸上的笑意加深。
苏瑾裳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转过头,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耳根却悄悄红了起来。
若要换成旁人,一拳早已砸下去了。
偏偏眼前的男人是沈临渊,如此漂亮的一张脸,让人怎能下的去手,她真想问问,沈临渊是如何用如此正经的脸色,言说出这般流氓的话。
沈临渊看她生气的模样,只觉着可爱至极,若非是在人前,他真想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怎么,莫非婉儿姑娘对本王不是真心?”沈书珩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苏凤婉看。
若沈临渊未出现,她会毫不犹豫的承认,可……
她用指甲摩挲着掌心,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下台时,苏远道的声音响起,“二殿下,表露心迹的蜜言该是由男儿家来说的。”
叶静娴见状,忙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女子如沈书珩此主动像什么话。”
沈书珩皮笑肉不笑,“倒也是本王考虑的不周全。”说完又看向苏凤婉,“婉儿姑娘一直站在作甚?”
“哦……哦哦。”苏凤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算笑的笑容。
她走到沈书珩身旁。
在坐下的那一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恐怖,只是看了太子殿下两眼,便使法子让她下不来台。
“在想什么?”沈书珩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没……”她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苏瑾裳看向苏远道,“婉儿和二殿下的婚期可定了?”
“叫你来便是为了商议这事。”苏远道看了一眼沈书珩,又说道,“先把裳儿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办了,婉儿尚未及笄,婚事无需操之过急。”
苏凤婉听到这句话,紧紧攥着的手放松了一些。
“我觉着裳儿和太子办完,也该把婉儿和二殿下给办了,既已定了亲,婚事自是越快越好。”叶静娴看着苏远道。
若是婉儿和二殿下的婚事延后,到时苏瑾裳成了太子妃,那就更压婉儿一头了。
“娘。”苏凤婉柳眉皱起,表情焦急,“女儿不想如此早便嫁人,正如爹爹所说,女儿尚未及笄,您如此着急作甚。”
她不要嫁给沈书珩,绝不,眼下之计是延长婚事,解除婚约之事需要一个契机。
沈书珩眼中多出几分不满,“婉儿不愿意嫁给本王?”
“不是……只是不想如此早便嫁人。”苏凤娃避开他的目光。
“叶氏,婉儿既不愿嫁人,你又何苦逼她。”
“其他做娘的恨不得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你倒好,把女儿往外推。”
苏远道盯着叶静娴的眼眸,脸色阴沉,心里怀疑叶静娴与沈书珩有何勾当,并且是以苏凤婉为代价。
“贱妾也是为了婉儿好。”叶静娴眼神飘忽,被苏远道看的心里发毛。
苏远道冷哼一声,眼里透着对她的不信任,“若真是为婉儿好,那便不要过多干预她的选择。”
“苏将军和苏二夫人,无需再无此时劳心。”沈书珩说完,自嘲的笑了笑,“若婉儿不愿意嫁便罢了,本王大可多等她几年。”
“臣女只是不舍母亲和父亲。”苏凤婉害怕自己表现太明显,日后让沈书珩记恨她,忙又解释一句。
“本王知道。”沈书珩笑着看她。
知道苏凤婉因为适才的事害怕他,知道她的心被沈临渊勾走了,她试图隐瞒的所有一切,他都知道。
“那便好,臣女还担心殿下误会。”苏凤婉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半信半疑。
苏瑾裳站起身,“父亲,女儿可否先行离开一步?”
“怎得了?”苏远道问她。
“身子不舒服。”她说完作势捂住疼,好像随手都会晕过去。
苏远道没揭穿她,只道,“次次都是头疼,记着请个大夫来瞧。”
“女儿知道了。”苏瑾裳对着他行了个告退礼,大步离开。
……
老天仿佛是在和她作对,她刚出走堂屋的时候,屋外下起了大雨。
她一咬牙,正想冲进雨幕的时候,一只大手从身后拉住了她,她转头,发现沈临渊正站在她身后,“太子殿下?”
她眉头一皱,“您是不是在跟踪臣女?”
“下雨。”沈临渊晃了晃手中的油纸伞,“本宫送太子妃回去。”
“不必了。”苏瑾裳说完,甩开他的手就要冲进雨幕当中。
“本宫陪太子妃一起淋雨。”沈临渊扔掉手中的伞。
苏瑾裳回头看他,捡起地上的伞递给他,无奈的说道,“走吧。”
沈临渊笑着接过伞。
两人撑着伞走在路上,沈临渊顺理成章的搂住她的肩膀。
苏瑾裳瞥了搂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裳儿喜欢雨天吗?”沈临渊忽然问她。
“不喜欢。”她回想起前世,死的那一天,也是雨天。
“为何?”他问。
“一下雨,臣女便会想到,是不是又有人在经受离别。”她眼中多出几分忧伤。
苏家满门被抄斩的那一天,也是雨天。
姐姐死的那一天,也是雨天。
雨天好像总是和离别悲伤挂钩。
沈临渊一愣,又笑了笑,“本宫有一故人,与你很是相像。”
“他也不喜欢雨天吗?”她问。
“嗯。”他回答。
“女子吗?”苏瑾裳脱口而出,刚问完就后悔了,是女子是男子与她有何干系,真是……
沈临渊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的懊悔神情,“是女子,与你一般可爱,也喜欢吃桂花糕,生气的时候喜欢皱眉头。”
苏瑾裳心里浮起一抹异样,语气里多出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想来殿下与那女子关系定是亲密极了,竟如此了解她的喜好。”
“吃醋了?”沈临渊笑意加深。
“没有。”苏瑾裳避开他的目光,“您与那女子是何关系都与臣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