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裳用手帕替沈清欢擦去眼泪。
“裳儿,你不惊讶吗?”沈清欢注意到苏瑾裳的目光一直都很平静。
“我早知道了。”苏瑾裳说着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清欢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你几时知道的?”
苏瑾裳扭回头,“嗯…大约是上午你说让我千万别嫁给沈书珩吧,前世的欢儿可是一直在我耳边说他的好话呢。”
她低下头,“裳儿…对不起。”
苏瑾裳拉住她的手,“这怎得能怪你,若非我被沈书珩迷了心智,又怎会因你三言两语的好话便嫁于他。”
她继续道,“欢儿,与其一直纠结于前世,不如想想今生该如何复仇。”
沈清欢抬起头,看着她,“欢儿,苏伯父已同意苏凤婉和沈书珩的婚事,我明儿便回去让父皇拟旨。”
“你才来便要走…我舍不得你。”苏瑾裳抱住沈清欢。
她了拍苏苏瑾裳的肩膀,“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后日便是花朝节,沈书珩的视线只差黏你身上…”
苏瑾裳抬起身子拉住她的手,“欢儿,回宫后你要保护好自己,小心淑贵妃,以及你的几个皇兄。”
“嗯!我知道,裳儿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沈清欢依依不舍的离开冬苑。
苏瑾裳站在门口,看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转身走回房内。
翌日,将军府大门外。
“欢儿,天凉了,你保重身子。”苏瑾裳看着她的眼眸说道。
“你也是,不许再吃别人给的桂花糕了,若是又病了,我在宫中怎能心安。”沈清欢意有所指。
苏清欢见她们弄得跟生离死别一般,心也跟着担忧起来,“你们是怎得了?日后再见的机会多着呢。”
“无事,苏姐姐,你也要保重。”沈清欢看向苏清乐。
她说完先行上了第一辆马车。
苏远道嘱咐苏瑾裳两句,转身上了第二辆马车。
苏瑾裳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裳儿!保重!”沈清欢把头探出马车,冲着远处的苏瑾裳挥挥手。
“你也是!”她也举起手挥了起来,挥着挥着眼眶便湿了。
苏瑾裳转头对苏清乐说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嗯。”苏清乐察觉到苏瑾裳的情绪。
市集。
苏瑾裳带着竹箬翻墙跳出了苏府。
竹箬跟在苏瑾裳身后,扭捏地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小姐,我们为何要装扮男子?”
她压低声音道,“叫我大哥。”
“是,大哥。”竹箬老实的叫了一声,心中虽有疑问却没再多问。
两人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前。
苏瑾裳率先走进去。
“钦宝阁”。
竹箬念完牌匾上的字,见苏瑾裳人已经消失,她也急忙跟了进去。
她四处打量,发现这里面有些简陋外,与普通的首饰铺毫无区别。
掌柜见到他们,放下手中的账本,站起身,“两位公子随便看看,小店这里有卖金饰,银饰,不知二位要哪种呀?”
“银饰。”苏瑾裳说道。
掌柜面露异样,起身走到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关上门。
竹箬见状,眼中多出几分警惕。
“公子无须紧张。”掌柜笑了笑,走回柜台转动里面的首饰。
只见他身后的那堵石墙缓缓打开,“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二人在掌柜的带领下走进去。
竹箬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墙内里面竟还藏着一栋楼。
掌柜推开门,“二位公子请进。”
二人走进进去后,门砰一声的关上。
竹箬转过身,发现掌柜不见了,“小姐!”
“稍安勿躁。”苏瑾裳静声说道。
屋内的装修很繁华,四周安放着各种大柜台。
柜台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大部分兵器竹箬都只在书上见过,极少数她曾听师傅讲起过。
竹箬边看边发出阵阵惊叹,“师傅平日最喜欢研究各种兵器,若是他也在这便好了。”
苏瑾裳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笑,“走吧。”
她带着竹箬走上二楼,对着一面墙说道,“在下和二弟乃是苏府的家丁,今儿在下和二弟来此,是为了给他换一把称手的兵器。”
话音刚落,一位白衣男子缓缓出现在她面前,男子脸上带着银制面具,声音清冷,“可知规矩?”
苏瑾裳一咬牙,从腰间里摘下父亲送她的玉佩。
若非她囊中实在羞涩,她才不舍得用这个作为抵押物品呢。
她把玉佩递给男子,“这块延玉应该够换一把二等兵器吧?”
男子点头。
仆人立刻上前接过玉佩。
苏瑾裳紧紧捏着玉佩,不肯松手。
小二费力的扯也不出来,无奈道,“公子,你还换不换了?”
男子见她一脸心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苏瑾裳愤恨地看着仆人,最终还是松开了玉佩。
她转头看向竹箬,“二弟,大哥为你可豁出去了,你记着挑把好的拿。”
竹箬反应过来,苏瑾裳用延玉为她换兵器后,眼中充满感动,“大哥,您放心,二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苦心。”
苏瑾裳见竹箬兴高采烈的模样,觉着那块延玉花的也算值,“快去吧。”
她一溜烟跑下楼,挑挑拣拣,看哪把都顺眼,恨不得把它们都带回苏府,在千挑万选之后,她选中了碧落剑。
竹箬抱着剑跑回二楼,“大哥,二弟选好了。”
仆人见到她怀中的剑,忍不住称赞,“想来这位公子一定是内行人,碧落剑可乃二等剑中的上上品。”
竹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是何内行人,不过是这把剑仿佛会说话一般,我一直听见它叫我选它。”
仆人面色一变,很快恢复笑意,“那说明公子与它有缘,劳请公子日后好好待它。”
竹箬嗯一声,抱紧手中的剑。
“多谢阁主。”苏瑾裳向男子道一声谢。
“嗯。”男子转身消失。
仆人顾不得多寒暄,连忙快步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苏瑾裳走出万宝阁时,心还在往外滴血,延玉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父亲,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您!
竹箬一心都扑在剑上,全然未发觉苏瑾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