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那根棍子要落在苏瑾裳后脑勺上的时候,她反手抓住晚春的手腕,加重力度。
晚春感觉自己的骨头随时都会被她捏碎,手一松,木棍滚落到了地上。
“晚春,你好大的胆子!”苏瑾裳眼神凌厉,狠狠甩开她的手,“我待你不薄,你如今这样让我怎么不寒心!”
晚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大小姐,事情不是您看到这样的,您且听奴婢给您解释啊!”
苏瑾裳弯腰拿起埋在土里的小人,眼神冷漠,“解释?事实摆在我眼前,你向让我怎么听你解释?你拿小人诅咒我的亲妹妹,眼看事情败露就想拿棍子打晕我?”
晚春哭着往前爬了两步,“求求您别告诉二小姐,奴婢发誓,奴婢绝无想伤害小姐和二小姐之心,奴婢只是想把您敲晕,等你醒来时同您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你说你没有想伤害我婉儿之心?这小人上插着的银针还不够看来出你有多阴毒?”
苏瑾裳高高举起那个小人,上面写着苏凤婉三个大字,以及她的生辰八字,小人的身上插满了无数只银针,看起来触目惊心。
晚春擦了擦眼泪,语气明显多了几分怨恨,“昨夜二小姐来寻奴婢,让奴婢阻止您去花朝节,奴婢不肯,二小姐竟狠狠扇了奴婢一巴掌,还说奴婢若是做不到就让人杀了奴婢干娘。”
“奴婢一时气不过,这才…”晚春说着渐渐低下头,泪水又从她眼中流出,“奴婢无父无母,自幼干娘便把奴婢视做亲生女儿…”
苏瑾裳面色涨红,“做丫鬟哪有不被主子说几句的?婉儿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你便扎小人诅咒她,那把你贬去做粗活,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她顿了顿,把晚春从地上扶起来,继续道,“你跟了婉儿这么多年,该是知道她的性子,她自幼便喜欢逞口舌之快,你做丫鬟的好好包容就是。”
晚春一把抱住苏瑾裳的小腿,“奴婢错了,奴婢抱住今后绝不会再犯,若小姐不嫌晦气,还请小姐代奴婢保管这个小人,以表奴婢决心!”
苏瑾裳把小人收进袖中,“也好,省的你再拿它做糊涂事!我先回去了,你紧先把坑埋好,莫叫人怀疑,否则到时我也保不住你!”
“多谢小姐!”晚春躬着身子,一直等到苏瑾裳的背影彻底消失才直起来。
回到院中,苏瑾裳赶忙叫来竹箬,“你把这只簪子放到废弃花园那颗歪脖子大树下,切记不要放的太明显。”
“是。”
竹箬见苏瑾裳火急火燎的样子,没有多问什么收起簪子就往走。
带竹箬离开后,苏瑾裳把袖中的那个小人拿出来反复打量,“保管?决心?呵!还当她是前世的那个傻小姐吗?”
西院。
三人正坐在一起正商讨着什么,房门忽然被推开,她们齐齐把目光望去,见到来人是晚春,苏凤婉面上露出了笑意,连忙走到门口,把她迎了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
晚春点点头,“办妥了,大小姐连怀疑都没有怀疑就拿走了。”
“没有怀疑?”苏凤如摇了摇头,走到晚春面前,“不对,苏瑾裳心思向来缜密绝不可能会如此干脆的收下,我觉着这事有鬼。”
“妹妹,你就是太多心了,苏瑾裳那蠢货哪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她不过是傻人有傻福,运气好罢了,我倒要看看老天爷能救她几次!”苏凤婉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晚春想到什么,“大小姐虽没有怀疑,却因为小人把奴婢臭骂了一顿,说什么二小姐性子奴婢知道,做什么事都让奴婢多包容。”
叶静娴听了晚春的话,“如儿,也许真是你多疑了?苏瑾裳那丫头若真聪明又怎会去劝周淑慎留我下来,我留下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定会明白再次扳倒我绝非容易之事。”
苏凤如没说话,自顾自思考起来,娘亲能留下来自然是好,只是这样一来她反倒更看不透苏瑾裳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苏凤如思考了许久,“娘亲,姐姐,我们暂且先不要轻举妄动,苏瑾裳绝非等闲之辈,等待虽没好处,但也绝无坏处。”
苏凤婉冷静思考了一下苏凤如的话,意识到是自己太冲动了。
“妹妹,花朝节过后父亲又将出征,那时府里做主的一是祖母二便是周淑慎,即便我们成功把锅扣到了苏瑾裳头上,想来她们都定是三言两语偏袒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二小姐所言在理,若到时大小姐在花朝节上寻到一个好夫君,哪怕是老爷在府中恐拿大小姐也没办法。”晚春附和道。
“晚春你再仔细想想,你同苏瑾裳说话时,她神色有无任何异常?”苏凤如也不想放过扳倒苏瑾裳的机会,只是这步棋异常危险,一旦走错满盘皆输。
晚春神情专注,努力回想着苏瑾裳的神色,她摇摇头,“没有异常,奴婢清清楚楚的从大小姐眼中看到了怜悯,大小姐对奴婢的情绪像是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凤如灵机一动,投给叶静娴一个眼神,“你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的计划如常进行。”
叶静娴顿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那计划照常便进行吧。”
成功了对她们有好处,失败了也牵连不到她们,她这个小女儿果然是比婉儿聪明多了,果然不能只让婉儿学琴棋诗画。
唯有苏凤婉一头雾水,“妹妹,你不担心事情会败露了吗?”
苏凤如走到苏凤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示意她,“姐姐,这步棋我们走虚的,不必担心事情会败露。”
苏凤婉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姐姐明白了,晚春今晚计划照常进行。”
晚春走出院子时,看了禁闭的房门一眼,她是奴婢,她们是主子,再怎么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们刚刚那副神情分明打算事情败露了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不行,她必须得为自己谋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