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律师？你已经为我找了代理人？”阿博问。
“赫·特拉福德·吉尔克斯，最有名的。”
“也是要价最高的。”
“我想你在这样—种时刻不会考虑花钱多少，阿博。”
“你说的对，乔治。很抱歉。他现在何处？”
“我把他留在法院了，但他说只要那里事一办完就马上赶到公寓来。”
“乔治，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让我蒙在鼓里啦。先把最坏的情况告诉我。”
乔治深深吸入一口气。“已经签发出逮捕你的许可证，”他说。
“究竟是什么罪名？”
“贿赂政府官员罪。”
“我一生中从未直接与政府官员打过交道，”阿博反驳。
“这我知道，但亨利·奥斯本打过，好像都是以你的名义或作为你的代表干的。”
“啊，我的上帝！”阿博惊呼，“我压根就不该雇这小子。我把我们俩的共同仇人是凯恩这一点看得过重，结果妨害了我的判断力。但我仍然不能相信亨利已经全盘端出，因为其结果必然要把他自己牵连进去。”
“可是亨利现在失踪了，”乔治说，“最令人吃惊的是，突然间，鬼使神差似地，他的全部债务也已还清。”
“是威廉·凯恩干的，”阿博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从发现的所有情况来分析还看不出这一点，”乔治说，“根本找不到凯恩参预此事的证据。”
“不需要证据！你告诉我，官方是怎样掌握详细案情的？”
“这一点我们已经了解到，”乔治说。
“好像有一件装有档案的匿名包裹直接寄到了华盛顿的司法部。”
“邮戳肯定是发自纽约，”阿博说。
“不，是芝加哥。”
阿博沉默了一会儿。“寄去档案的不可能是亨利，”他最后说。“那样做是不可思议的。”
“你怎能这么肯定？”乔治问。
“因为，如你所说，他的债务已经全都清还，但付給他那么一大笔钱的，绝不会是司法部，除非司法部认为他能够抓住阿方斯·卡彭。亨利一定是把档案卖给了另外的人。可能是谁呢？但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他决不会直接向凯恩透露情报。”
“间接的？”乔治说。
“间接的，”阿博重复道。“可以设想他不是直接出卖的。如果凯恩已经知道亨利债台高筑，赌场经纪人正在步步紧逼他，凯恩会找一个中间人来达成这笔交易。”
“可能是这么回事，阿博。根本用不着雇用高级侦探就能发现亨利的财政问题有多么严重。这在艺加哥的酒吧间里已经人人皆知了，不过，现在还不要过早匆匆地下结论。先看看您的律师怎么讲。”
凯迪拉克轿车在弗劳伦蒂娜的旧家外面停下，这套公寓阿博没有卖掉，希望能一直保持到有朝一日女儿回来。乔治看见赫·特拉福德·吉尔克斯正在过厅里等着，便打开那套公寓的门，让大家进去。待他们坐定，乔治为阿博斟出一大杯威士忌。阿博一饮而尽，又把空杯子递回乔治，乔治又斟满一杯。
“把最坏的情况告诉我，吉尔克斯先生。让我们想出个对策来。”
“我深感遗憾，罗斯诺夫斯基先生，”他开口道，“诺瓦克先生把可能任命你去华沙的事告诉了我。”
“现在全完了，我们最好还是忘掉‘阁下’这个词儿吧。您放心，假如有人再向文森特·霍根问起此事，他定会说他根本不认识我。说吧，吉尔克斯先生，我面临的形势如何？”
“你被指控为使用十四种不同的方法，犯有十七条贿赂和腐蚀政府官员罪。我已与司法部达成一项暂时性的安排，明天上午让他们来此公寓逮捕您，将来在审准保释时他们就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这样倒挺舒服，”阿博说，“可是万一他们证实了指控怎么办？”
“这个嘛，有几条指控他们肯定是能够证实的，”赫·特拉福德·吉尔克斯一本正经地说，“但只要亨列·奥斯本坚持隐匿不出，绝大部分指控他们将难以下定论。然而，罗斯诺夫斯基先生，有一点您不得不承认，将来不管是判您有罪还是无罪，您的真正的实际重大损失现在已经造成。”
“这—点我再清楚不过，”阿博说着瞥了一眼《每日新闻》报头版上自己的照片——这张报纸显然是赫·特拉福德·吉尔克斯随身带来的。“所以，吉尔克斯先生，请您设法调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从亨利·奥斯本手里买下的这份档案。调查时需要用多少人就用多少人。我不在乎费用问题。但您必须调查出来，越快越好，只要结果证明是威廉·凯恩干的，我就能永远彻底地把他消灭掉！”
“您现已陷入困境，就不要再自我麻烦了，”赫·特拉福特·吉尔克斯说。“您陷得很深，已经很难自拔。”
“不必担忧，”阿博说。“我搞掉凯恩将会采取正当合法、光明磊落的手段。”
“哎呀，罗斯诺夫斯基先生，您仔细听着。在眼下您还是把威廉·凯恩忘掉，开始慎重考虑—下即将到来的审判吧。这将是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除非您不在乎今后十年去蹲牢房。喏，会天晚上您没有多少事可做。我将派人立即去寻找亨利·奥斯本，并向新闻界发布一个简单的声明，否认各种指控，表示我们可以做出全面解释，使您最后无罪获释。”
“我们能办到吗？”乔治满怀希望地问。
“不能，”吉尔克斯说，“但这可以给我多争取到—些宝贵时间，让我再动动脑筋。在罗斯诺夫斯基先生查阅过档案中所列的人名后，他若告诉我他从未与其中任何人发生过直接接触，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很有可能，亨利·奥斯本一向是作为中间人在进行活动，从未将罗斯诺夫斯基完全暴露出来。这样，我的任务就是去证明那些事情都是奥斯本超越一个集团董事的权限自己干的。提醒您一句，罗斯诺夫斯基先生，如果您确实与档案中提到的某人见过面，看在上帝的份上，务必要让我知道。因为您必须明白，司法部会请他们站到对我们不利的证人席上的。我给您留下一份档案的副本，明天我们再开始对它研究。您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这一趟旅行一定使您筋疲力尽了。我明天一早就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