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你们,虽然这次是船山先生继娶,可你王而农毕竟是答应了郑仪珂一定会娶他的女儿啊,这都过去三四年了还没动静,你不怕郑氏另聘他人?”王船山说:“前些年,连天家都没有安顿下来,臣如何顾得娶亲呢?还都南京后,朝大小事务又繁杂的很,也没时间考虑这些。 ”
邓凯笑道:“嘿嘿,你没时间,万岁爷可有时间,今日而农得解元,算是一喜,万岁爷早已经责成我们锦衣卫去襄阳接回了郑氏,等你二人完婚,又是第二喜。”高必正也抢着说道:“嗨,不管那么多了,总之身为一个男人嘛,传宗接代也是职责所在,对吧。老高管不了你如何传宗接代,却可以张罗着帮你娶媳妇。”
众人都骂高必正又在放屁,高必正却不服气道:“我没说错呀,而农现在住的这所宅子怎么配做尚书府呢?邓凯早告诉我说万岁爷已经派他的人去襄阳接郑氏去了,我在我家旁边儿帮而农买了一套宅子,做他的新房吧,算是我老高的贺礼,宅子已经在修葺了,用不了几天可以搬过去。”
王船山说道:“谁说要和你这个半疯做邻居了?”众人也说:“你高必正送了一套宅子给而农,这叫贿赂官好不好,我们可没那么多钱送他宅子,这好事儿还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
马进忠又代表大家继续说道:“对,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不过你买的那所宅子也不能再闲着了,否则你指不定还要硬拉着谁做邻居呢。我说而农啊,你委屈一下吧,替大家做一回老高的邻居。这宅子的钱我们大家均摊还不成吗,还有里面的一切家具摆设我们也人人有份,这买卖,我们亏大了。”
朱四也说:“对对,好主意,朕也出一份子,还出了几千两银子做了郑氏的聘礼。”王船山皱眉道:“你们七嘴八舌的,把我给豁出去了是吧?”朱四又说:“怎么叫我们七嘴八舌呢,你娶媳妇儿的事儿啊,小妹和国丈那边都是赞成的。你是不知道,前日见到瞿仁杰的狗屁诗,小妹还要回骂呢,要不是贤妃拦了下来。便会出现当朝国母和酸儒打嘴仗的笑话了。”众人心道:“哼,当朝皇妃和酸儒打嘴仗不算笑话了么?这种事儿,也是你们这一家子葩才干得出来。”
朱四听不见众人的腹诽,依然自顾自对王船山说道:“过不了几日,郑氏该到了,这事儿你算是逃不过去了。咱们这些日子也正好得闲,全都帮着你张罗张罗,怎么样?”大家都说好,便摆了酒菜提前庆贺了起来。一直到王船山搬家,娶亲,一连几日里这群人都喝得昏天暗地。谁也没帮什么忙,都是各家的官家和内廷的官儿们帮着安排,大家都只顾着喝酒了。
说话间到了结婚那天,虽然船山先生的婚礼排场不是南京城历年来最大的一次,不过人雅士,贵胄高官却系数到齐了。连两宫太后和皇后苏裴,也都各有礼物赐下,苏老夫人张罗内宅,苏翰林打理外客,小国舅苏玉琢负责吃请。朱四也坐在主席,跟一尊佛似的,看着众人在面前趋步而过,也爱理不理。
他和顾亭林、堵胤锡、秦翼明等人一桌,马进忠、郝永忠、高必正则成了他的守门员,帮他挡架。毕竟前来贺喜的人太闲杂,喜事又不可能将人都拒之门外,皇又非得凑热闹,苦了几员大将喽。哪有功夫喝酒啊,都来给朱四看门儿守卫来了。谁见过去自己大臣家里喝喜酒还一座下来不走的皇啊?不过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在朱四的身,什么迹都可能发生,什么葩的怪事都早已不怪了。
“万岁爷今天闹不闹洞房啊?臣听说次您还想闹邓凯的洞房,后来才发觉是自己嫁妹妹,觉着闹自己妹妹的洞房不太好意思。这次好歹是皇后娘娘的哥哥,恩,对了,这样好像也不成。”堵胤锡工作时总是正儿八经,一旦有热闹,谁玩儿的都开。能和歌姬们一起跳团扇舞的兵部尚书谁见过?这会儿又拿皇帝开起了玩笑,一个次辅两个尚书,相较肯定还是堵胤锡更顽皮些。亭林先生虽然也不是无趣的人,不过他毕竟还有一个帝师的身份,在学生面前不好开玩笑。不过这群人却也都没有板着脸,一副君子不重则不威的派头。听到堵胤锡对朱四的调侃,全都笑了起来。
朱四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便对堵胤锡说:“没事,而农不是外人,朕只把他当兄弟。至于待会儿是不是要闹洞房的,得看咱们的兵部尚书表不表演节目。如果节目表演得好的话呢,朕不去爬墙跟儿了,还重重有赏。”
顾亭林虽然不知道朱四说的节目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朱四的报复,便故作好的问:“哦,还有这等事儿?堵大人竟然还有艺术才华,顾某也想见识见识。”秦翼明笑而不语,堵胤锡却一头雾水。“万岁,臣能表演什么节目啊?您要是真想看,不如臣给你耍一套剑法吧。”
朱四摇头说:“不好不好,你的才华真发挥出来呀,耍剑还要贱。”堵胤锡说:“臣知道,万岁爷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可是您也不能太牵强啊,想要逞口舌之快也得让臣等信服不是?”
朱四把脸凑到堵胤锡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道:“莫非当年庆功宴的一场大醉,堵卿真的一点不记得了?堵卿的团扇舞跳得真是非寻常啊,朕想要闹自己妹妹的洞房的事儿,和你的舞姿起来简直逊爆了。”
“什么......什么团扇舞?”堵胤锡像是真的不记得了,朱四又喝了一口酒道:“是你那回和歌女们一起跳得团扇舞啊,朕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堵卿当时还把衣服都脱了,对不对呀秦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