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的唇先碰上谁的唇,等他们回过神来两人就已经撕咬起来,抱着彼此的肩背在草地上滚成一团。眼泪咸涩的滋味在嘴里化开,逐渐干涸,变成粗重的喘息,古离阙知道戚言堂心里燃着一团火,这团火一直无声着,直到柴枝爆裂第一声脆响炸开,焰根繁杂堆砌的燃料才欢欣鼓舞的喧闹开来。
他咬着他的唇,张开嘴吞进他所有的呜咽和咆哮,睁大眼睛看进另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抚摸着他的发根,彼此暴躁的啃噬渐渐柔软下来,变成温存的依偎。戚言薇会回来,他们或许可以筹备欢迎会了,戚言堂当然不是不高兴,可高兴里充斥着悔痛,期待中灌满惶恐,所有情绪轰然在胸腔里炸开,饶是戚言堂再经过多少风浪也不由一时失了神。
唇舌分离的那一刹,勾连出一道银丝,在月色下显得分外暧昧。戚言堂把古离阙压在身下,看着他短俏的头发混在杂草里,面色潮红,正眯着眼缓缓出气,他揉着他的头发,眼珠子越发黝黑。
他禁锢着他的腿,手指一点点上移,挑开他结实的纽扣,扯开衣领让他蜜色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古离阙难耐的吞了吞口水,喉结快速地滚动着。
温热粗糙的手指按上锁骨,戚言堂背着月亮,唇线紧抿着,莫名透着几分诡谲危险,古离阙觉得自己浑身细胞都在发颤,腿根甚至兴奋的开始打哆嗦,他抬起手却被戚言堂按下,他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动也别说话,一举一动间透着满满的掌控欲。
古离阙无声呻/吟了一声,在戚言堂开始亲吻他脖子的时候,双眼渐渐无神,可居然还能分心嘲笑着:这世界正在末日,他们正在打野战......
戚言堂的动作突然一顿,古离阙眨眨眼,听见他敲了敲他腰间的什么东西,发出坚硬沉闷的响声。等他定睛看去,就见戚言堂表情奇怪的拎起一个黑匣子,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你居然随身背着这玩意跑?”亏他刚刚某一瞬间还以为他腰椎错位了,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古离阙一个打挺直起身子,伸手去够戚言堂手上的东西,理所当然道:
“废话,这是野外必需品。”那是一个通讯器,在现在每一只造价都属天价,可戚简仪却一点不吝啬愣是每个人都给他们塞了一个。这昂贵的东西却笨重的厉害,没瞧见初景晔一天到晚就把它搁在后车厢里堆灰,何况戚言堂也不觉得如果真碰上什么他自己都对付不了的东西,找别人求助是个好办法。
以至于后来古离阙知道他这想法的时候跟他大吵了一架,连逼带哄的强迫他次次都得带上这块黑砖头,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两人也没心思再继续闹腾了,或许是总算想起来他们不是来踏青散心的。看着古离阙刚刚磕破的唇瓣,戚言堂揉开他唇肉上的血珠,低声道歉:
“抱歉。”
古离阙舔了舔刺痛的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他眯起眼看着戚言堂同样染血的唇,嘟囔着骂了一声谁也没听清楚。戚言堂轻笑一下,继而是沉重的叹息,他和他并肩躺回草地:
“那是薇儿。”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没有上文也没有下文,古离阙却在这一瞬间接上了他思维的频道,啊了一声,回道:
“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是我们.....戚言堂在心里反驳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天空,把古离阙的手放在胸前,又重复了一遍:
“那是薇儿。”那是他妹妹,他花了一辈子,不介意再花一辈子、几辈子去保护疼爱的人,向来是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就不准任何人动他妹妹一根头发,那时候是,现在也是。他唯一不能想象的就是戚言薇如果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当如何自处。
“我知道。”古离阙的声音微哑,感受到掌心沉稳的跳动,他很平静,远远比戚言堂平静,但他也知道他这份平静是不公平的,因为他把选择权全部推给戚言堂,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他都理解,他都支持,戚言堂也知道这一点,可或许这远远不够,所以古离阙继续道:
“那是咱妹子,不管隔一辈子两辈子,她没有不认你,你也没有不认她,那她就是咱妹子。你的担心纯属多余,那是戚言薇,找了你一千年也不肯罢休的戚言薇,只要是你的意愿,就算代价是整个宇宙,她也会妥协。”
戚言堂深深看着他,古离阙坐起来,拍拍他的头顶,得意一笑:
“我除了是你情人,还是你大哥,我们是一家人。”因为那是他自己愿意为戚言堂付出的,他相信戚言薇对她哥哥的爱绝不在自己之下。
戚言堂缓缓坐起来,仍在沉默着,古离阙突然掰起他的头让他正眼对着自己:
“你会认不出薇儿吗?”
戚言堂想也不想摇头,古离阙拍拍他的脸,咧嘴笑道:
“那你就不该怀疑她,你这是看不起她了。”他知道戚言堂不是看不起他妹妹,只是太习惯保护者这个身份了,他挡在她面前太久,久的几乎快看不见他背后那双眼睛里,关于他的分量有多沉重。
一个能倾家荡产为兄弟置备军饷的侯府夫人,一个杀伐果决垂帘听政多年的女人,戚言堂最错的,或许就是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从他背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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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还在戚家曾经的屋子里,只是仆从死的散的消失了大半,偌大个宅子怪冷清的。
末世前戚廉山就病着,一场小感冒就能拖拖沓沓半个月怎么也不见好,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却又担心自己如果死了是不是也会变成城外那些东西,所以总是强撑着,眼睛也不敢合几次。这么些日子一直是楚纤衣不解带在他身边伺候着他,劝着他别想些丧气的东西,总是捡些乐事说给他听,戚言堂的归来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可惜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没能亲自出去接他,听说楚家还有人特意去刁难他,虽然听戚简仪说最后没出什么事情,可楚纤总是记挂着。当夜匆匆一顾又是分别,戚言堂黑了瘦了,也更凌厉深沉,楚纤心里百感交集,既是自豪又是心酸。
戚廉山迷糊间还总对她道歉,说她生了个好儿子,更让她欣喜的是戚廉山的身子终于有了起色,似乎戚言堂回来把他离家出走的活力也带了回来。
这本该是件喜事,楚纤甚至已经通知了丈夫和大儿子赶紧回来看他爸爸和爷爷,可惜戚言堂要应付那帮丧尸,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古离阙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但本能的,对于丧尸,她除了古离阙谁也不信任,她正努力让自己放下偏见,毕竟她完全不想给自己儿子要做的事情添堵。
但这件喜事来的时候,戚家上上下下却静的诡异,他们一家四口本该在屋里团聚,偏偏在欢声笑语才起的时候来了名不速之客。
戚简仪盯着他衣摆上还没有扫净泥土,瞳孔剧烈抽缩着,那人问:
“你们是戚家人?”
南华一千年来出了百多个皇帝,每个都姓戚,却不是每个都值得被人记住的,百位里面有七八个值得铭记,他们在为时无一没有领着南华的经济政治朝前迈进好几步。因为皇帝并不是非谁不可的,所以尽管有的无甚伟绩,但昏庸荒唐的却也寥寥无几。
那站在他们面前漫不经心掸着灰尘的男人,那张脸每个戚家人都有印象,南华第三十八任帝皇,那个带着铁骑踏平东鞑,将南华版图拓宽一倍的铁血帝王。
尽管史学界分析他能达到如此功绩是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那时南华的农业,经济,军事实力都空前昌盛,百姓归心,蛮族疲弱,但不论有什么外界因素,都不能否认这位皇帝个人的才华手腕。
那人淡淡一笑,周身气质雍容沉敛:
“戚勋,大概是你们五百年前的祖宗。”
戚家几口人看着他,除了口水吞咽的声音,整个大厅在没有别的声音。
“哦,对了,听说你们家现在还有个叫‘戚言堂’的儿子,告诉他躲远点千万别回来,如果不想死的话。”
古怪的出现,古怪的要求.......戚简仪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等来的戚言堂赶走,如果这个叫戚勋的祖宗没有说接下去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请求。
戚勋自然而然走到大厅中央,却在看见主座的时候犹豫了一阵,最终选了临下的一个位置坐下,回头问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给自己孩子起这个名字的?”
楚纤心头一紧,眼神闪烁,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同名同姓就该死了?什么逻辑?!
决定起这个名字的最终还是戚廉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名字居然会惹来灭顶之灾,原本戚家在南华乃至整个世界也是没有势力敢小觑的存在,可谁想到末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谁想到这些家伙还会从坟里出来。
戚廉山挺直了腰,正要说什么,戚勋扫了下袖子,凌厉的眼神瞪向他:
“别妄图跟公主讲道理,你们还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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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荒谬又合理的要求怎么也不能让戚言堂知道,起码现在不行。戚言堂会逃吗?戚简仪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嘴里漫开一圈苦涩,眨了眨眼,艰难的问道:
“敢问.....如果公主出来.....”这位公主能和古离阙还有钱丹盈他们一样是帮着他们的吗?
“永远....”戚勋站起来走到戚简仪跟前,缓缓道:
“别猜测公主的意图,猜到或者猜不到都没有用,如果结局是绝望,你之后会更深的绝望,如果有些希望,也可能顷刻间变得绝望。你现在只管叫你的弟弟,滚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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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戚简仪想让戚言堂离开皇都,无论如何都是有借口的。戚言堂信任他,这份信任此时此刻沉得几乎快坠破他的胃袋,可他还是联系他了,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欺骗着他。大笔一挥直接派了架飞机让他外出两天,地点在千里之遥,最后一个南华安全区才刚刚拔营。
似乎才走出两里就碰上些棘手的问题,一小队人掩护大队人马先走,自己却陷在那了,情况很危急。这命令不能说不合理,起码戚言堂一时半刻没有起疑,毕竟他是整个南华真的和高级丧尸作战过的人。
眼瞅着载着戚言堂和古离阙的飞机消失在天际,戚简仪才敢露出苦涩的表情,他转回身,三步并成两步朝初景晔在的方向疾走,虽然自家祖宗出来了,可他们还是一点没有放弃自救的打算。
“大哥这趟叫走的真急.....”靠在机舱,戚言堂突然自语。
“或许消息来得急吧?”古离阙不以为意,“反正两三天就能回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猜也不会有什么太厉害的家伙。”他跟那些老鬼们学了两手,能力进展飞快,这说话的口气都大了起来。
戚言堂冲他狭促一笑,也觉得自己多心,不过几天能出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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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能出什么事情?皇都的百姓对这个问题表示茫然,就在戚言堂走的第二天,一股早先就弥漫在整座皇城的压迫感陡然浓厚起来,凝重的近乎实质。
人们奔走相告:公主坟开了!
禁止主动跟公主搭话,禁止跟公主辩驳,禁止直视公主的眼睛,禁止妄言惹恼公主。
五大家里都有一两个老祖宗爬回来了,这在一天之内已经不是新闻,但凡有点良心的都警告过自家子孙这几点“禁止”,戚勋要戚简仪他们相信,比起昭阳公主,他对戚家人的感情要深厚得多。不想看见他们变成尸奴,也不想看见他们神魂俱散,所以他警告过每一个姓戚的一定要遵守的这几条规矩,除了戚言堂。
在他知道他叫戚言堂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就被他放弃掉了,尽管听人说他卓越非常,可千百年来天赋异禀却英年早逝的俊杰多了去了,他除了凉薄的惋惜,多的什么也给不了。
公主坟开的前一夜,犹不死心的五大家年轻一辈难得放下成见聚在一起。
古绰借着昏暗的灯光不着痕迹扫了众人一圈,戚言堂果然不在,垂下眼,只觉得心头更沉了几分。
“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把那疯公主放出来?”王磐重重捶着桌面,火系异能者暴躁的一面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然呢?你还想去把祭坛砸了?”初名琛阴沉着一张脸,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接下去就要做别人的狗了,这做狗还要看别人乐不乐意,他们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就是末日后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你找死吗,死了不照得乖乖听话,还是比狗更听话!”戚简仪晲他们一眼,心里知道每个人多多少少存着这样的心思。
可他知道这条路不通,还是趁早死了心。王磐差点掀桌,指着戚简仪怒骂道:
“你姓戚你当然不担心,不对!怎么没见你弟弟?”王磐脸色突然微妙起来,冷哼道:
“我们之中不管谁再倒霉也倒霉不过他,如果那疯公主知道了他的存在,估计都来不及顾上我们了。”
戚简仪脸色猛地铁青,鼻翼扇动着瞪向说话从来不经脑的王磐。能戳到戚简仪的痛脚王磐乐了,正还要火上浇油,初名琛狠狠拍了下桌面:
“够了,火都快烧眉毛了你们居然还在窝里斗!”
屋里刷的静下来,半晌,古绰小心说道:
“老祖告诉我们别忘图跟公主讲道理.......但没准是他们自己没胆尝试,也许.....昭阳公主还是听得进劝的呢?也许这么多年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戾气了......”古绰自己说的都心虚无比。
“没那么多戾气,你倒是把她哥赔给她啊,你有种把戚言堂扔到她面前看她会不会大发慈悲!”
“你闭嘴!”戚简仪怒喝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弟弟的存在就是火上浇油!你爹妈怎么想的,想逞英雄想疯了吗?”王磐鼻孔大张,破口骂回去。
这夜的争吵商讨徒然无力,等天明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力气,脸色苍白的看着晨曦一点点爬进窗框,他们得去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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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一向是皇都最著名的景点,但末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接近这里了。此时这里正挤满了人,所有人都表情严肃,目光聚焦在中央巨大的符阵上。
冷汗滑下,初景晔没一点心思去擦,苦涩的看着中央巨大的符阵,那里面居然还有他的帮忙。钱丹盈紧张的缩在人群里,知道戚言堂和古离阙不在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可现在这口气却牢牢勒在喉口,她盯着符阵,看着随着咒语响起而缓缓泛起的红芒,全身情不自禁的战栗着。
嘭!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众人面色一紧,身子本能的矮下半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缝隙出现的位置。要以皇家的排场迎接昭阳公主归来,所有人就这么一声令下被召集至此,活的也好死的也好,心情忐忑的不知所措。
那可不是个以和蔼可亲著称的公主啊。
首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只手,骨节粗大,手臂上裹着轻甲,粗壮的肌肉紧绷着,那只手按着地面,地上的裂缝迅速蜿蜒,最终噗地一声,一个顶着满身泥的大汉从地里钻出来。
“妈的,憋死老子了!”大汉骂道。
众人呆了片刻——这是公主?
“见过王将军!”很快有人,不,有尸体反应过来,上前半步半跪下来问安。
那人是王猛,一千年没见过光的王猛,他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各种味道,听到有人问候也不理睬,只是偏过头,看着又一个如法炮制和他一同顶着满身土钻出来的男人,他咧嘴笑道:
“阿年,咱好久没见过太阳了咧!”
被他叫唤的人自顾自拍着身上的土屑,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四周,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着周围已经有挨不住屈膝跪下的人,这其实不是他们要求的,只是刻在灵魂里本能的威压迫使他们屈服跪拜。
“你们怎么办的事,难道叫公主和我们一样从土里爬出来吗?”初年眼神凌厉,开口就是厉声的质问。
“初将军恕罪!我们已经事先清理好公主坟周围的掩埋物,只是没来得及顾上两位将军,本以为您们会稍微晚上一些。”
王猛朗声长笑,不在意的摆摆手,仰首正面太阳,也不怕灼眼,问道:
“公主坟在哪,还不快领我们去?”
其实隔得并不远,甚至不需要三五步的路程。他们本不该葬在皇陵,可戚言薇那辈子干了太多本不该做的事情,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紧接着出来的是楚拾年,看着他白衣翩然的模样初王二人就牙痒痒,不过痒了一千年,他们都痒习惯了。王猛大步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身上的土星子全蹭在他的白衣身上,大笑着退开,粗声问道:
“怎么样国师,这土的味道新鲜吧?”
楚拾年眼皮一抽,默默警告自己别跟着莽汉计较,会气死的。虽然他已经死了,他一点也没有自觉。
“要是戚帅也能跟咱一起再看看这太阳就好了。”王猛突然叹息道。
偌大个地方轰的一下静得吓人,初年和楚拾年看着王猛,眼眶有些酸涩,他们几乎都快接受了戚言堂不会再回来的事实,除了戚言薇仍在执迷,仍在不信。
“那有什么难的,我二哥戚言堂就天天看到太阳,估计都看腻了。”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戚家四人面色剧变,霍的一下回头,就看见戚风敛在他们身后笑的天真而无辜。
楚纤那一刹那深恨自己没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把他掐死。
“你二哥也叫戚言堂?”王猛神情古怪至极,那就像什么属于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拿去当大白菜卖一样。
戚风敛正想点头,空气却蓦地一沉,他刻意轻快的表情蹭的一僵,脸色煞白。
所有人都和他一个反应,那种几乎像粘稠的液体一样的空气让每个人都窒息。空气里似乎荡起一股极浅淡极悠远的香气,顷刻间让人沉溺。面前最大的那座坟里突然迸出红光,一股可怕的威压从那漫开,钱丹盈惨白着脸噗通跪下,初景晔扯住她脸色也难看无比。
对于从下面回来的很多人来说,每一次见戚言薇都像一场灾难,尤其是在她完全没有收敛气息的时候。
“你说,你也有个哥哥叫戚言堂?”一个温柔优雅的女音从坟口传出,众人呆滞的看着一个身影款款而来。
红,炙热而妖冶的红。
那人肤如玉雪,在一身绯色长裙映衬下直接让人想起雪上烧起的通天大火。
鹅蛋脸,柳眉精致,双目含着一汪水,红唇微弯似喜非喜。古家老祖说昭阳公主是个很美的女人,但有多美却说不出来。
她的确是个很美的女人,美得刺眼,凌厉,令人窒息。
她笑意盈盈问着戚风敛:
“你也有个叫戚言堂的哥哥?”一双美目却寒如坚冰。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