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监狱背靠乌孙山,始建于1896年,参与建设的有南华,a国,f国,d国等大小国家,里面罪犯来自世界各地,所犯罪行杀人、贩毒、□□无所不包,基本上都被判处五十年以上的刑期,联合监狱配备的狱警由南华军部以及a*部直接拨任,再加上地处穷山恶水,联合监狱百年来一直号称世界级的铜墙铁壁。
闪着寒光的铁门足足有二十米高,沉重的巨门缓缓打开,地上烙刻着两道深深地黑痕,干燥的风裹着铁门边角红锈的碎屑飘下,古离阙皱了皱鼻子,挑起一侧眉梢,定住神,跟着两侧看守的狱警缓缓走向大门。
监狱的生活总体来说可以用枯燥规律来概括,狱警们看来是有被特意交代过,没人刻意为难他,但也仅限于南华的狱警,这毕竟不是独属于南华的天地。至于他的狱友们——食堂里,趁着狱警背过身的那一刹那,那个脑袋上连根毛也没有的彪形大汉靠了过来,长着粗毛的手臂径直冲他裤子上伸。
古离阙哐的一下登下碗,抬起脚踹向那人的腿,见那人贼心不死骂咧着又想站起来冲他扑来,古离阙心里一横,抄起桌上的汤碗直接盖在那人头上,食堂里刷的静了下来。那大汉是这区的一霸,据说判的无期徒刑,仗着拳头硬身形壮一般没人轻易招惹他,被他招惹了也就忍忍过去,毕竟狱警也没那么多闲心管他们的死活。
“你他娘的敢盖我?”大汉瞠着眼看着古离阙,一把摔下头上的铁碗,抡起拳头就要朝古离阙脸上砸去。
古离阙身形一矮躲了过去,咬着牙又往那壮汉下盘踹了一脚,却见他早有防备,狞笑着捉住他的腿,古离阙冷笑一声,在那人把自己扯向他的时候一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脚下的禁锢猛然松开,他颇为狼狈的跌向一边,眼珠子仍警惕的盯着那人。
“吵什么吵什么!”预警粗暴的拨开众人,看见被围着的古离阙和大汉,他用警棍狠狠敲了下桌面,怒道:
“不吃饭了是吧,接下去晚餐还有明天的饭一并省了!”
“冤枉啊长官!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挨着他一下,他就拿饭碗砸我,你看我这还这么大个包呢!”他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只是这满脸的横肉很让人倒胃口。
起码古离阙当即恶心的撇了撇嘴,那人怒瞪他一眼。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人在古离阙进监狱的那一刻眼珠子就没少在人家身上转悠,里面闪着的什么淫光大家只要不是瞎子的心里都有数。不过监狱里都这样,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轻刑犯关押的地方,漫漫的刑期见只母苍蝇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于是里面凡事长相齐整白净些的小青年都逃不了一条路,除非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古离阙在这帮汉子中长得实在齐整的过头,瞄上他的并不止一个人,只是他们不想这个大汉如此鲁莽,稍微有点势力的就会听说南华那边的狱警似乎被交代了要格外小心看管他。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主,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对付。而新进监狱的囚犯有认出他的也不敢随便说什么,除了那些投靠了势力的,自然把古离阙在外面的身份抖落干净,这样一来,一些监狱大佬们看古离阙的目光更火热起来。
不管在外面如何,进了这就得守联合监狱的规矩,等疏通了狱警那边,这小明星该是谁家的小□□就各凭手段了。对于这些心思,古离阙自然是还不知道的,他又没在监狱呆过,他现在满脑子都被那天戚繁秦跟他说的话困扰着,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戚言堂千万不能到这个鬼地方来。而他自己,他会出去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想法,尽管他还没想好确切的步骤,但前辈们的方法在他面前摆着,如果为了戚言堂的话,他相信自己还是有这份毅力和勇气。
只是一点,如果这地方是疫病最开始的地方,那么他该如何保证自己在那之前就把自己弄出去?这是古离阙最不愿意考虑的,但也算切实存在的,可存在在他脑海里最悲观的打算也就是他一个人折在这,没有戚言堂。
他其实没有心思和这些罪犯计较,他们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地方将会有多危险,所以就算一瞬间恨不得把这光头佬的猪蹄膀给剁了,下一瞬间也有些泄气,将死之人何必为难将死之人——他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喂,你,有你的电话。”狱警拿警棍戳了下他的手臂,古离阙微微一愣,下意识道:
“谁的?”他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狱警瞄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不耐烦道:
“叫你接你就接,哪那么多废话,你知道这是要扣在你的放风时间里的,还不抓紧些!”
古离阙神色微紧,抿抿唇沉默的跟着狱警走出去,然后就听身后那大汉不满的大嚷:
“诶,这不公平啊,明明是他先动手的,少说也要个禁闭劳动什么的处罚吧,怎么还能接电话!”
狱警直接回应了他一警棍,怒斥道:
“安分点!”
那人悻悻收回手,瞪着古离阙和狱警离去的背影,然后凶狠的冲周围龇牙:
“看屁啊看!”
——————
古离阙接电话的手在颤抖,咬咬牙,最终拿起话筒:
“喂。”他声音低哑。
如果不是戚言堂——他也不知该喜该悲。
“离阙。”电话那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古离阙指尖痉挛了一下,狠狠咬住下唇。
“离阙,你在吗?”戚言堂口气多了丝急迫。
“在...”这对话真够无聊的,古离阙咧咧嘴自嘲着。
“你还好吗?”
“我在这好得很,你不知道我混的有多自在!”他想也不想就打断戚言堂的话,像背书一样,熟练地把心头排练好久的话倒了出来:
“楚阿姨没跟你说吗,你别管我了,我们分开吧,是我不要你了....”
“为什么?”戚言堂口气平静,却也没让古离阙把话说完。
“就因为...”古离阙一时哽住,哽了半天憋红了脸怒道:
“这年头分个手还有什么好叽歪的,感情淡了就分开,还黏黏糊糊一起干嘛?你听不懂吗,我不喜欢你了!”
“嗤...”戚言堂在那头轻笑一声:“这么简单粗暴就想对付我了,离阙,你在想什么呢?”
古离阙蓦地瞪大了眼:
“戚言堂!”他咬牙切齿念出来。
“妈告诉我,你说自己在a国。”戚言堂淡淡道。
古离阙默然。
“但你知道我打的是哪的电话吗?”
这不是他的手机,古离阙终于反应过来,对,戚言堂总能让他聪明的脑袋即刻当机。
他颓然的蹲下,深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懒,破罐子破摔道:
“对啊,老子现在在监狱。”
“...等我。”戚言堂沉默了一会儿,吐出这两个字。
“言堂,你不懂吗,他们想要的不是我,你来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古离阙嘶声道。
“那也没办法。”戚言堂冷酷道。古家,戚家,没准还有其他三家,他们既然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准备,自然没那么轻易能让他们放古离阙出来,所以就算是陷阱,他除了往下跳又能如何,不过千万别等他跳出来。
“你听着,我在这真的很好,有人吩咐过的,没人为难我,我想只要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出去了,真的。”他故作无谓道——这地方会变得相当危险,他和楚纤一个想法,万一戚言堂没办法从这走出来呢?去他的拯救世界吧,咱认怂行么!
“你觉得他们把你关进去只是为了再把你放出来?”戚言堂口气轻忽。
“啊...没准是你之前太嚣张得罪了他们。”古离阙挠着下颌,口气恍然。
戚言堂沉默了片刻,又听古离阙小心问道:
“言堂...言堂,你还在吗?”这什么破电话,不会断了吧?他心里骂道。
“我在。”他轻声回答。
“你...”古离阙蓦地一窒,仰了仰头,努力笑道:
“你听楚阿姨说了吗,别来这,他们会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的,你一个皇子难道也来蹲号子吗?”
戚言堂嗯了一声,意味不明。
古离阙却明白了,忍不住低骂一声:
“你就不能懂事点?忍一段时间会怎么样?”
“只有这件事不能。”戚言堂口气淡淡。
“你他妈要敢来我打断你的鼻子!”古离阙气急道。
戚言堂低声笑着,声音低沉醇厚,透过话筒直直打在他耳膜上,他压低声音,莫名带了几分缱绻:
“我的鼻子等着你。”
古离阙气的翻了个白眼,一点没心思和他调笑,还要说什么就听戚言堂又道:
“离阙...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他吸着鼻子,扯着电话线指节发白,有些丧气:
“你答应我,起码弄清楚他们把我弄进这的目的再来,别没头没脑的凭着一股气横冲直撞,比高中生还不如。”他在拖时间。
“我不在乎,也没那工夫。”联合监狱什么鬼地方,古离阙在那多呆一秒钟他心里都打哆嗦。
“你他妈!”古离阙梗住了,你他妈要我们俩一起折在这里吗?这句话怎么也不能出口.......
“好了,离阙,安心等我。”他挂了电话。
古离阙对着已经忙音的话筒破口大骂,胸口起伏着,最后咔嚓一声,挂上电话,拳头抵着眉心,心里无措。他为戚言堂不会放弃他感到一丝窃喜,却又立即为这丝窃喜羞耻不已.........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这鬼地方什么时候会产生变化他也一头雾水,戚言堂该用什么办法从这走出去?戚家呢,戚家应该不是吃干饭的,戚繁秦说不会这么快把言堂弄进来的,但愿他说到做到,也但愿他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把自己摘出去。
只是心里模糊的觉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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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言堂挂了电话,确定古离阙现在无恙,他面向身边候着的三人,沉声道:
“我知道你们接到了戚家给你们的命令,但你们应该更清楚自己没办法阻止我,所以,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跟着我,二,回去戚家,就当从来没有跟过我。”
戚家给的命令是看着戚言堂,他们仨面面厮觑半晌,都觉得这个任务不可完成,现在听到戚言堂这样说,张延军犹豫的时间只有一秒,然后沉默着替戚言堂打开车门,意思不言而喻。
戚言堂扫了沈沉和沈默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走向自己的车,刚走两步听到身后紧跟着的脚步声,他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勾了勾嘴角。
“去霍家。”他吩咐道。
三人微微一愣,戚言堂冷笑道:
“听说最近霍陇在搞地产生意,他想要的合约正在我手里,正好我现在得闲,去谈谈生意也好,你们可以这么和家里说。”
三人心神一紧,皆有种不妙的预感,张延军沉默着踩下油门。
霍陇接到电话的时候戚言堂的车已经逼近大门口了,心头第一瞬微酸的喜意立马被一堆疑惑压下,白书涵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不舍的问道:
“谁要来?”
霍陇漫不经心回道:
“谈合同的。”白书涵住在霍陇家里,这没什么稀奇的,理所当然的让戚言堂觉得一个锅该配一个盖一样。
“谁来?”白书涵警觉地问了一声,他也跟霍陇谈过几次生意,尤其是跟政府打交道的,不可能这么迅速,他们的申请书才递上去两天,居然就派人直接来家里谈?不该是他们设宴找家僻静典雅的会所再细细商讨吗?
霍陇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管家走上来低声道:
“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了。”他话音刚落,戚言堂带着三个人出现在大门口,他朝霍陇微微扬了下下巴,表情有一丝倨傲。
霍陇眯了眯眼,心里疑惑更甚,戚言堂没有在国土局任职,那份申请书是如何到他手上的?不是说他戚二皇子要替他疏通门道是件困难的事情,但被打了这么多次脸,他自觉没这魅力让戚二少亲自出马,何况他的小情儿不才被丢进号子吗,他还有这闲工夫?
“二少。”心里虽然疑惑,但面上的礼貌还是要做足,他没有看身边脸色难看的白书涵,大步迈到戚言堂身前,伸出手要和他握。
戚言堂很给面子,微笑着接过他的手,然后放下,偏头看着白书涵,笑的一脸漫不经心,饶有兴致的看回霍陇:
“霍少这小白脸还没玩腻?也不知道霍少什么癖好,这小贱/人爬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床,霍少还肯宠着捧着,莫不成就是专门喜欢捡别人剩下的?”
白书涵脸色一白,怒火蹭一下涨起来,话没过脑脱口而出:
“起码比古离阙这种犯了王法的强,听说和他一起关着的不少是犯强/奸罪的,不正合了他的意?”
戚言堂神情冷下来。在戚言堂开口讲第一个字的时候霍陇就觉得怪异,等他说完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白书涵找死的话,脸色剧变,正待求情,面前忽的闪过一道虚影,他下意识转过身——
瞳孔骤缩,因为白书涵整个人已经飞出三米,撞在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戚言堂面色依旧冰冷,阔步上前,走到白书涵跟前——一脚,两脚....鞋底用力碾压着他的嘴,唇边笑容泛冷,他低声道:
“在你还没学会用嘴讲人话之前,我好心先替你封上。”
白书涵甚至连惨叫都不能,他现在相信上次戚言堂踢断他的腿是手下留情了的。喉咙被血呛住,他求救的看向霍陇,然后蓦地爆出一声尖叫,只觉得胸前剧痛,然后喉头更甜.....
霍陇心惊的看着戚言堂单方面的殴打,直到白书涵的□□低弱下来,他如梦初醒一般欺身向前阻止:
“够了够了!书函说错话你也不能这么打他!会出人命的!”他厉声道。
戚言堂只是冷冷睨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脚下进气多出气少的白书涵,脚尖压下他的手臂,将他翻了个身,用脚跟碾压者他的脊柱,听见他声嘶力竭的惨叫,他缓缓收回脚,看向霍陇,勾起一抹笑,似乎心满意足。
霍陇浑身冰凉,怔怔的不知言语。
“沈默,报警。”戚言堂淡淡道。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戚言堂平淡的声音此时显得分外悚然:
“就说有人故意伤害,对方断了三根肋骨,并且多处骨折,脊柱受挫,多处软组织受伤,将来很有可能行动神经受损。”简而言之,半身不遂。
霍陇怔怔看着他,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警车很快就到了,看着白书涵的惨样心里都瘆的慌,再看着神情淡然的就像刚刚不小心踩着一只蚂蚁的戚言堂,只觉得牙根发冷。
戚言堂在被带进警车之前偏头看了看张延军三人,嘴无声道:
联合监狱。
等戚言堂入狱的消息传到戚繁秦耳朵里的时候,木已成舟,戚繁秦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怒吼道:
“谁把他送那去的?他干了什么?”
“二少...打人了。”管家抬起眼睛飞速瞄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他就是把人打残了也不至于送到那地方!”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戚繁秦说完自己就一噎,愤愤的哼了一哼,冷声道:
“吩咐人把他送回来,还不到时候。”
管家面上发苦:
“可他们以为是你授意的,二少一路通畅,现在已经快到乌孙山下了。”
“我什么时候授意过!”戚繁秦刷的一下转过身,瞪着眼,脑海里忽的飘过沈沉沈默两个人的脸,这两人当时挑的时候就看中的是他们再军部的势力。他黑下脸....结果就这么不声不息的倒戈戚言堂了?
“联系戚言堂。”戚繁秦深吸一口气,命令道。
“那时候二少已经到监狱了,出不出来就由他说了算了。”
何况这一出一进,保不准就在这之间出了什么岔子,何况,到时候就是戚言堂愿意,其他几家老家伙也不会同意。
戚繁秦恨恨的捶了下桌子,然后又听到管家没有起伏的口气:
“还有一件事情,准备做这期皇家专访的记者已经到了。”管家看了看戚繁秦:这次本来说要采访的是戚言堂。
戚繁秦脸色眼神一变,沉吟片刻,叹息道:
“叫简仪先对付着,别透露了言堂的消息。”
“大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还说,他这么做以后,如果他说服了二少和古少出来,希望您别阻拦。”
“他这是威胁我?”戚繁秦脸色铁青。
管家微微欠身,什么也没说。
戚繁秦冷笑一声,理了理衣领,阔步朝外面走去,他以为自己还非他不可了吗?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