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安静终于被日军的炮火重新打破,缺少了重炮支持的日军,只能依靠山炮和野炮的炮火掩护,威力显然小的多,但是漫山遍野的日军和强悍的战斗力,还是让国民军望而生畏。
日军分期分批的进攻,让国民军守军有些不适应,那种车轮战似的打法让守军时刻神经紧绷,日军车轮战,守军也开始倒班守城,双方部队跟约好了似的,你换一波,我也换一波,彼此心照不宣。帝国国民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战绩不俗。
日军急于报几天前的一箭之仇,呃,两箭之仇,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好几次穷凶极恶的日军已经撕开了守军的口子,又被守军玩儿命的夺了回来,这让总指挥部的将军们非常紧张——长此以往,恐怕不是办法。
我的人民卫队查漏补缺也顶上去几次,基本上都是击溃强弩之末冲进城内的日军,师长们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很欣慰——不堪一击!
日军就这样昏天黑地的猛攻了一天,没有太多的建树,望城兴叹了半天才悻悻的退去。
这样的形势让敌我双方都觉得挺无聊的,这次日军的进攻尽管用尽全力疯狂进攻,却总像是一种政治或者军事的需要——围城好几天,再不进攻一次,太辱没了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威名……
我也终于出了紫金山要塞,哥儿们要指挥战斗嘛,开着吉普在城里风风火火的到处乱窜,南京城已经不再是我第一次穿越过来时候的南京城了,我想起第一次到南京城的情形,唏嘘不已,那时候的南京繁华却似过眼云烟。
霓虹灯已不再闪烁,街上除了呼啸往来的军车,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平民,许多地方都有被空袭过的痕迹,部分靠近城墙的建筑,也是残垣断壁——日军的重炮准头也真够差的!
我的吉普路过金陵大酒店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信步走进酒店,酒店已被军方接管,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见到我的军衔,又看到我这张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的脸,慌忙敬礼,目光崇敬,这让我很受用。
金陵大酒店现在已经是难民收容所,一部分逃难进城的难民被安置在这里,等待机会运送城外。尽管是难民收容所,但是仍旧掩盖不了五星级大酒店的雍容典雅,酒店大堂依然干净整洁,所不同的是,穿戴的跟“北洋军阀”似的侍者,已经变成了往来穿梭荷枪实弹的士兵和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们,回想起初次穿越的遭遇,我在这里邂逅了当今圣上和沈经卞泰,偶遇了黎筝,思及此,我脸上浮现出沉浸在回忆里的傻笑。
我正在思绪万千,唏嘘感慨,一行人出现在我面前,一个年轻女孩儿,却穿的跟退伍兵似的,一身没有军衔的军服,外面裹了一件莫名其妙的军大衣,非但看不出英姿飒爽来,却把窝窝囊囊体现个淋漓尽致,正是帝国筱青长公主殿下,旁边一行人,仍然是杜月笙及他的弟子们,无一例外都是棉长袍,满脸疲倦。
李筱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我们的帝国英雄傻笑什么呢?华大将军怎么有空来这里视察?”
其实我不太待见这丫头,跟她弟弟一样,都是个一根筋的纨绔,不识劝的官二代,呃,皇二代,骄横跋扈,颐指气使的劲儿让我极度反感,李继开我可以不惯着,该打打,该骂骂,这小妞可不行,我还得假装毕恭毕敬,这感觉让我很不爽。
我低眉顺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卑职执行任务,顺道来这里瞧瞧,视察实在不敢当!”
李筱青轻哼一声,道:“这次你立了大功,皇上有什么奖赏给你?”
我听着这话很不是滋味,我实在不明白这小妞为什么也对我不太待见,我看着她烦,她瞧我也不顺眼,每次见我都是阴阳怪气,像是憋着股子气,按说我也没得罪她啊?她不离开南京,我不也没怎么死乞白赖的阻拦嘛,怎么就见到我就这么大气性?
我忍着火,低声下气道:“殿下,卑职为国而战,为陛下而战,帝国给我的荣誉,就是对卑职最大的奖赏!”
李筱青嘴角上扬,继续阴阳怪气道:“还挺会说话,华大将军,求你件事……”
我吓了一跳,求我一件事?我何德何能啊我?她有当皇上的弟弟,还用得着求我?
李筱青见我诚惶诚恐的样子,捋了捋头发,忽然微笑道:“华将军,你也知道皇上日理万机,我想求见都难,你看这里这些难民,多苦啊,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们送出城?”
李筱青忽然的变了个人似的,这让我很惊讶,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她一本正经的和我讲话,尤其是刚才捋头发的动作,让我看到她的憔悴,对,我说看着她怎么这么窝窝囊囊的样子呢?原来是憔悴,是啊,日军围城已经四五天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安置难民,奔走呼号,一个弱女子做这些事,确实不容易。
我也收起了对她的成见,也一本正经道:“殿下,日寇围城,铁路和水路都被封锁,战略物资都进不得城,更别想出城了,不是卑职不办,是我实在担忧,难民就算是突围出城,恐怕也凶多吉少,还是在这里相对安全。”
李筱青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正待继续争取,却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拿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走到跟前,奶声奶气道:“公主妈妈,我们和洋娃娃一起玩吧,洋娃娃说她饿了……”
李筱青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小女孩儿的衣服,抱了起来,强笑道:“是小雨琪饿了吧?”
那个叫雨琪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仍然奶声奶气道:“雨琪不饿,雨琪也不害怕,可是……可是洋娃娃她说她饿,她冷,她害怕……”
李筱青继续强笑道:“洋娃娃也不怕,我们都不怕,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雨琪真懂事。”说罢,悄悄的抹了抹眼睛。
小雨琪举着胖乎乎的小手给李筱青擦眼泪,仍然奶声奶气道:“公主妈妈你也害怕吗?你也饿了吗?公主妈妈羞羞,雨琪都不哭……”
我看到这一幕,鼻子酸酸,低着头不敢直视小雨琪,旁边杜月笙等一众青壮汉子,和我一样,都纷纷把目光投向别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却一个个都鼻子酸溜溜的……
李筱青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口气很平静道:“我的女儿,是个孤儿,镇江逃出来的,路上和家人失散了,好心人给带到这里的,孩子很懂事,难民们物资匮乏,食品都限量供应,前几天炮声震天,今天又打了一天的仗,大家都很害怕,尤其是难民,见过日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所以很缺乏安全感,他们需要食物和衣物,更需要心理上的安慰,我和杜会长,工作没做好,让他们受苦了……”说罢紧闭着嘴唇,强忍着没有落泪。
我怔怔的望着李筱青,忽然在她身上似乎出现了一道光环,充满着母性的光辉,那一身窝窝囊囊的破旧军服,也显得那么高贵优雅,眼神不再揶揄,却透着那么坚强,抱着小雨琪,目光深邃而坚定,这一场景,定格在我永远的记忆中,是的,那就是一尊充满母性的女神!
我揉了揉鼻子,有些惭愧,期期艾艾道:“呃,那个,殿下,杜会长,你们辛苦了,我作为军人,没能保护好同胞们,我们有愧……”
这时候,难民渐渐围了过来,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看的我心里直抽抽。
李筱青这时候放下小雨琪,走到一个台子前,朗声道:“同胞们,兄弟姐妹们,这位,就是我们帝国的英雄,抗击倭寇的传奇将军——华夏将军!”说罢带头鼓掌,下面的难民听到这番介绍,也激动起来,麻木的目光瞬间绽放出光彩,掌声瞬间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