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誉怎么也想不到慕容澜会拉着他去了京城出名的南风倌。
他挣扎,“澜澜,我真的只去过这个地方一次,而且那个时候还没认识你。”
慕容澜去拽他,“我又没怪你,怕什么啊。”
夙誉不止一次见识到慕容澜的彪悍,他能不怕吗?
“你去还是不去?”慕容澜真生气了。
夙誉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慕容澜走进了南风倌。
南风倌的虽然都是小倌,顾客却和怡红院一样,都是男人,是以,老鸨也是个女人。
她看到有人青天白日的进来,正要满脸堆笑的拒绝,热闹了一晚上,那些小倌都在休息。
满脸的微笑,在看到来人时,蓦地僵在脸上,“慕容……”眼睛一瞟,注意到慕容澜和夙誉是手拉着手的,拍了下自己的嘴,迅速改口,“瞧我这狗眼,居然是贤亲王和王妃到了。”
老鸨虚伪兮兮的让人去倒茶,慕容澜抬手阻止了,“不用了,我们今天来不是喝茶的。”
“王妃,那您来这里是为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不,慕容澜才过门第二天就大刀阔斧清理王府里丫鬟的事,老鸨也听说了,这女人不容小觑。
吃饱了整天没事干的贤亲王,是到她这里来过,不过,可没有带小倌出去过,也没在这里留宿过。
老鸨阅人无数,唯独没看穿慕容澜,生怕她是来秋后算账的,一股脑的把夙誉只来过几次,没和这里的小倌出去的事给说了。
慕容澜静静的听她说完,没开口,就是盯着她看。
老鸨的心脏跳得砰砰响,差一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以为慕容澜不相信她说的话,自作聪明的让人去把登记册给拿了出来。
她翻到夙誉来过的那几页,点着白纸上的黑字对慕容澜强调,“王妃,你看,王爷来的次数和时间,我都记在这里呢。”
慕容澜像是很敢兴趣,把头探了过去,老鸨看到慕容澜这个动作,迎合着把登记本视凑到慕容澜眼前。
哗哗,只听到纸被撕碎的声音,她愕然,等缓过神来,记着夙誉的那几页已经被人撕了。
毫无任何悬念和疑问,撕的人就是慕容澜。
“王妃,您这是……”老鸨欲哭无泪,这南风倌虽然是她在管,她可不是这里的老板,这登记本可是要拿去给最大的老板看的,这残缺了,老板还不得怪她无能啊。
“老鸨!”慕容澜一拍桌子,猛地提高音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故意误导我们家王爷,你可知罪!”
老鸨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地看着慕容澜,“王妃,这……”
她什么时候误导过夙誉了?真的好冤枉!
慕容澜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看到她浑身起毛,表情惊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这里的人胆子真的好大,居然胆敢在昨天王爷和我成亲时,公然把我家王爷抢去,你说这该怎么办?”
“这……这……”老鸨额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王妃,这是我也听说了,只是这柳飞儿不见了,我也正在找他,您放心,等一找到他,我马上把他捆好送去给王妃发落。”
柳飞儿正是昨天公然去抢亲的那个小倌。
慕容澜心里暗暗偷笑,除非是柳飞儿自己回来,不然,她是肯定找不到他了,那么一大笔钱,足够他去其他地方逍遥自在,何必再回来卖笑又卖肉。
“老鸨,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家王爷的名声怎么样。”慕容澜全然不顾夙誉在不断扯她衣袖,声音软糯,却透露一种威慑力,“你这里的人,在我们家王爷的名声上坏上加坏,你准备怎么挽回?”
老鸨打了个哆嗦,“王妃,你想怎么样?”
慕容澜弹了弹指甲,“很简单……”
老鸨活到这把年纪了,又是常年混在风月场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慕容澜这样光明正大敲诈的,还是第一次。
还王妃呢?
我呸,就是个无耻的小人,不,不是小人,而是泼妇,妒妇还是个悍妇。
老鸨心疼自己被讹出去的银子,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啊,结果呢,慕容澜接过银票时说什么。
她抖了抖厚厚一叠银票,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认识的份上,这点钱怎么能和我们家王爷的声誉相比。”
老鸨又打了个哆嗦,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这贤亲王的名誉,她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
这边,一出南风倌,慕容澜就飞快松开手。
夙誉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是生气了,以前的他何时需要看过人的脸色,何时需要厚着脸皮朝人跟前凑。
可是这个人变成了慕容澜就不一样了,他舔着脸皮朝她眼前凑,看她冷着脸,始终不搭理他,干脆伸手去扯她的衣袖,“澜澜,你不要生气了,我真的就来过这么几次,而且都是被裴阔他们拉来的,我不喜欢男人,除了喝酒,真的什么都没干过。”
话说了这么多,慕容澜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夙誉真着急了,“慕容澜!”他手移动,抓住慕容澜的胳膊,大吼一声。
这声吼,声音实在太大,很快就引来路人的旁观,慕容澜转过脸,看着夙誉。
下一刻,路人就看到一副鲜少的画面,年轻俊美的男子抱着头,在前面逃窜,身后有个长相明显没他出众的女子抡着拳头在后面追。
有到京城来做生意的外乡人,瞪大眼睛看着这奇异的一幕,不由啧啧感叹,“不愧是京城,民风和我们那小地方果然不一样,真是大开眼界啊。”
他边上那个京城本地人,冷冷的给他泼了盆凉水,“你最好打听清楚这两个人是谁,再说民风是不是和你们那里一样。”
当慕容澜最终把夙誉给抓住了,而且抡起的拳头始终都没放下,围观的路人一片哗然,这慕容澜的胆子真是太大了,没结婚前打打贤亲王也就算了,结婚了还敢打他,真是太不守妇道了。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一而再的公然殴打他最喜欢的儿子,只怕,她这把贤亲王妃的凳子还捂热,就要被休掉了。
正当众人等着看更大的热闹,只间慕容澜的手朝夙誉脸上落了下去,不过,她不是打他,而是摊开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抚过,嘴里自言自语道:“咦,脸上怎么有只虫。”
在路人一片颤抖中,慕容澜拉着夙誉的手,落落大方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