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家伙走了,我就能睡个踏实安稳的觉了,却没想到,他刚走,就又来了一个。
这个人,还是那个让我一直很好奇的女官——蔷薇。
她初初进来的时候没打招呼,好在方才怀知走的时候闹腾的我有些睡不着,便点了盏小灯。故而蔷薇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就着小灯看游记,表情自认还算淡定。
瞧见我还没睡,蔷薇似乎也略有些吃惊,在门口笑了一下,才坦然进来,挤了挤,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我道:“姑娘这么晚了都不睡,还如此用功的读书,果真非我等能及。”
开口就叫姑娘。
这家伙已经看出我的身份了。
忽而想起来,怀知说过,她也会易容术的。我这易容术是苏逸教的,绝不会叫人平白的看出来,约莫着这女人是看出了些端倪来,才如此说的吧。
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
我若无其事的笑着,问她:“这位女官大人在说什么?在下委实听不懂。”
只要我不承认,这女人想必是不会简简单单看穿我的易容的。
她略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既然姑娘不承认,本官便也不强人所难了。今儿个晚上来,也不过是瞧见深夜行车,只有姑娘的马车亮着灯,便想过来悄悄罢了。”
深夜行车,随随便便的就在车队没有停下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上了别人的车,看来她是没有想要向我隐瞒自己身怀武功的事实。
我便也笑着说:“姑娘好身手,不是我等平民可及的。”
不知来着底细,还是装一装比较好。
蔷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三年前随着公主殿下来了怀国的王宫时,便听宫里的老人们说,王上身边有个不可喊其性命的‘姑娘’,据说即便是身份低微没有名分,还是得了王上的百般宠爱。”
哦?
我不会在怀王宫成了个传说吧?
竟然还不能叫名字……只可喊其“姑娘”?什么情况?
我不动声色的装作认真听蔷薇讲故事的样子,其实内里也很是好奇,如今怀国的王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听说,那位‘姑娘’尽管身份低微,可很是了得,王上极听她的话,甚至因她而触怒先王,引起百官愤怒,险些丢了世子的位子。只是后来那位姑娘突然不见了踪影,宫里的人都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怕是被先王暗地里处死了。”
咦……
原来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样也好,我这次回去就安心的用着千机子神医的身份就好了。
“能得王上如此宠爱,想必是个绝代佳人,只可惜红颜薄命,不然在下也可一睹其芳容。”我低头叹了口气,莞惜的说。
蔷薇却突然很是惊诧的说:“姑……神医,据说那姑娘本事了得,不仅功夫不错,更是有一手举世无双的医术,旁的人问起的时候,她曾说过,是学于千机子神医门下的。”
额……
我以前是这样说过来着。
瞧着这个蔷薇的样子,我可算是明白她今夜来此的目的了。
她来,明显就是来套话的。只怕她不晓得从何处看出来,我似乎是易容的,却又不敢肯定,故而眼下来找我,问东问西的,等着我自己露出破绽。
我微笑着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粘得牢牢的假胡子,道:“大人怕是弄错了,老夫门下一直就只有两个男弟子,并未教过此女。”
只要和那个人们口中传说的“姑娘”不牵扯上半点关系,便没有人会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和一个传说中的绝代妖姬扯上关系吧?
绝代妖姬……
啧啧啧,
突然心里一阵感慨。
没想到,我竟然有个当绝代妖姬的命。
即便晓得这不是真的,心里也是颇为满足的。
蔷薇听到我如此这般说,很是吃惊的愣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位姑娘告诉王上的身份,是伪造的了?”
嗯,伪造不伪造的,问我做什么?我是汉子,又不是姑娘。何况,眼下那位姑娘已经死了,你还在追究什么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道:“究竟那位姑娘所说是否属实,与老夫无关。再者,既然她已不在了,大人又何苦再苦苦追究?”
这个女人,果然是有问题的。
她不会怀疑我就是那个姑娘吗?
虽说我确然就是……
来来回回几句话间,我已然听出,这蔷薇是个识时务的人,比赵灵彤要机敏聪明得多。甚至说,她是个有七窍心的人。
如若我真的要与她相斗……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下,我在心里暗暗吃惊。
懂得收敛锋芒,且城府极深、精于算计……尤其是,她的长相也不差,明眸皓齿的,算是个美人,不明身份,手段高明……这些,足够让我将她放在一个不低的位置上了。<igsrc=&039;/iage/3467/894893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