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比了个大拇指,见怪不怪道:“可以,这很陈将军。”
陈清然摆摆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这还不算什么,我以前还干过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足为人道也。”
接着推了谢杭的手,对着李楚弦道:“楚哥哥,你和谢杭还有卫简好好聊聊,我待会儿该如何脱困,给我想想气势又霸气的说辞!”
卫简闻言一笑,“公主还惯会使唤人,难得公主相信卫某,卫某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声“公主”代表了卫家的态度,无论陈清然到底是不是长乐公主,卫家都会认为她是名副其实的长乐公主。
“那我呢,公主,我也觉得也可以作为智囊团!”柳青举手,想加入聊天。
陈清然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你有陆泰那样的聪明脑袋啊?莫丢人现眼,不然我们嘲笑的都不尽兴。”
空气中似有一股凝固,柳青默默的拿起一杯茶,学着父亲点评道:“嗯,好茶。”企图缓解尴尬。
谢杭,李楚弦,卫简,高括几人商量事宜,陈清然把程潇的注意力招呼过来,低声低语道:“程潇,我们来玩游戏吧。”
“玩什么?”程潇勾起一股兴趣。
“你这样先把手抬起来”,说着,陈清然把程潇的手摆好,自己的手放在下方,“就是这样,你来打我的手,看能不能打到,你要是没打到,就换我的手在上方,可清楚了?”
“这个简单!”程潇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他以为会是多难的游戏,没想到是这种小孩子才玩的,心里觉得,这叱咤风云,高傲尊贵的女将军,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谢侍郎是牟足了多大勇气才等到她长大,等到她回头。
他一直都看得出来,谢侍郎喜欢陈将军,原先还没去凉州城时,谢侍郎的风声在长安就已经很盛了。
那时他不过十二三岁时,还记得那是一个冬日,谢侍郎裹着白狐大袍来拜见父亲,他那时就很好奇,这一次的状元到底是有多好看,游街时才会引的皇家直接出动军队来维持秩序。
他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摸摸的望着那个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呆了,惊为天人的绝美,在见谢侍郎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男子好看到如此地步。
见完谢侍郎以后,他对美丑标准有了一种质的飞跃,男生女相,必是惊天动地的绝色。
自那以后,谢侍郎就再也没拜见过父亲,他就再也不能偷偷摸摸的看他,倒不是因为非分之想,只是对于太美的人,人总是有好奇。
陆陆续续的他也听见过一些关于谢侍郎的消息,比如他无父无母,高中状元,人长的十分好看,实在是京中女子的不二选择。
谢侍郎面对这些桃花都非常冷淡,不发一言,淡漠疏离的拒绝,最绝的是有一次,南平郡主吃了药,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谢侍郎直接把人蹬下池塘。
事后陛下为了掩丑,都说南平群主喝醉了酒,不小心踏空,掉下了池塘,从始至终,都没罚过谢侍郎。
谢侍郎做事认真,无论多刁难的事情都能被他处理的顺顺当当,陛下也因此对他给予厚望,想过为他升官,可他却推辞说:“臣的未婚妻不喜臣高官厚禄,侍郎足矣。”
可是他的府上一个年轻丫鬟也没有,只有老嬷嬷,其余的都是小厮,京中隐隐有人传闻,说谢侍郎不喜女色,有断袖之癖。
他嗤之以鼻,觉得京中的人无聊透顶,谢侍郎都说有未婚妻了,不管是真的也好,托词也罢,背后抹黑人,就是小人的行径。
再后来,凉州战争爆发,他被父亲安排进了送粮草的队伍,休整之余,总看见谢侍郎往着西北方向看,他想西北边疆的某一座城,一定住着谢侍郎的心上人吧。
“哈哈哈,程潇你输了,没打到我”,陈清然清脆悦耳的笑声响起,少女的快乐很纯真,惹的一群大老爷们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先锋:“将军真厉害,不愧是我们的将军,我赌你这盘还是赢。”
金先锋:“将军再接再厉,我已经下注了。”
没错,凉州军以及定北军的将领,还有高志几人搭起了一个简易赌盘,将兜里的钱都掏出来下注。
程潇听见她的笑声,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开心,看见她笑自己也想笑,而且他还真的笑了。
“公主,重来,你肯定打不到我了。”这句话一出,程潇和陈清然的手对换了位置。
又听一声“啪”,程潇没有躲过,手掌心已经红了,装作很痛的模样叫嚣道:“公主,这不公平,你武功比我高强,你身份尊贵,我又怎敢真的打你,无论如何,我都是输。”
陈清然闻言笑的更开心了,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两个酒窝更明媚了,“明明是你打不到我,还耍赖,诺,给你个机会,你随意打。”
程潇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装满了繁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雪后初霁,一个不知名的府里头,他看见一对兄妹在堆雪,看得出那是陈将军和阿简的身影,陈将军冻得脸蛋红彤彤的,不知疲倦地拿一个个捏实的雪团子砸卫简,闹腾,笑。卫简却哪敢这样砸她,生怕把她砸坏了,一个劲地逃,没法子了就拿松松软软的雪团子象征性地回她。
他心中还在疑惑,为什么阿简和陈将军会一起玩雪,看那服饰不像是现在的,倒和古人穿的差不多。
这是陈将军突然转过头,急不可耐的招手道:“宇哥哥,快来打雪仗,哥哥都打不过我,你来帮他。”
他脑子傻住了,陈将军怎么叫他宇哥哥,又为什么称呼阿简为哥哥,难不成这是前世的缘分?
“诶诶诶,别被吓傻了,大不了我轻点就是。”陈清然把手高高举起,准备开始新一局。
程潇急忙回过神,骄傲道:“你打便是,有多大的力气就使多大,我还会怕你不成?”
“哎呦,还挺硬气,”陈清然笑道:“来来来,我这次使十分力。”
一时间,两桌人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左边的一桌大老爷们看着少年和少女玩游戏,都傻呵呵的笑着,第二派是中间的程潇和陈清然,两人就这样打手,第三派是谢杭以及李楚弦三人,正在商量事情。
就算这样,程潇也看见谢侍郎时不时的转头为陈将军整理头发,面对李少傅本来是一脸淡漠和严肃,一转头便是眼睛滴的出水的温柔和宠溺。
手上的动作异常娴熟,看来平时没少为陈将军整理头发和发饰,瞧她玩出了薄汗,又轻柔的给她拭去汗水,到最后直接拿起卫简的扇子,替她扇风,脸对着三人,还在聊天。
程潇感叹道:好一个变脸,好一个一心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