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陈清然陷入一个奇葩逻辑,虽然她也明白,这是个很不道德且不从自己身上找错误的逻辑,很狗!
柳青见陈清然没说话,只说了两句形容词,觉得好不公平,他可是把星儿妹妹都夸上天了,碰碰陈清然的胳膊,“思追,你在想什么呢?”
陈清然脱口而出两个字,“抢婚”
柳青顿时被吓坏,觉得人疯了,急切道:“你就算爱而不得,也不能不顾人家姑娘的名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清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赵玄朗没抢婚,名声后面代表的一切才是他考虑的。
哎,自己是真的瞎,那么一个妖孽美少年,又温柔又体贴又细心,追着她跑了两世,但她就是没看到……
“你说什么,我只是回忆起前几天看的话本子,里面就有男主抢婚的情节”
柳青每一根眉毛都写满问号,“你竟然还看话本子?”
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么风光霁月的思追会看话本子,且还关于风光雪月,一瞬间,某人高大的形象一瞬间崩塌。
陈清然颔首:“说的你没看过一样,难不成你天生就会说情话?”
“不就是话本子吗,那一个少男没有一颗萌动的心?话本子有什么见不得台面,里面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受益匪浅啊!”
柳青觉得这人可能理解错意思,他是想说他们平时看的都是春宫册……
聊了一会儿,陈行清然借口自己乏了,想睡觉,把柳青赶了出去,柳青也觉得累,可这小房间只有一张床,总不可能让他和思追同床共枕吧?
不行,不可以,他不可以对不起星儿,就算思追是男孩子也不行。
从凳子上站起来,柳青走到门口,替人关好门,来到堂屋,闻到一阵肉香,胃里的馋虫动了起来,赞赏道:“好香啊”
孩子听到这句由衷的赞美,得意道:“你和漂亮哥哥的运气挺好,有口福,今晚是我娘亲亲自下厨,我娘亲最会熬肉汤,鲜香美味。”
“是嘛,那一会儿我得好好感谢”,柳青笑道:“对啦,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兄弟像姐姐,虽然他的确娇嫩了些……”
孩子歪着头,“嗯,觉得像就像咯,反正漂亮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柳青神气的一哼,“哼,我的未婚妻比她好看千百倍,小弟弟,你可要记住了,男孩子不能用漂亮形容,虽然我也觉得思追长的却是惊为天人,你就夸他清秀吧”
小康:“……”清秀和漂亮有什么差别吗,有清秀的少女,也有清秀的少年;漂亮能用来形容翩翩少女,为什么就不能形容哥哥。
但也不好驳这位黑哥哥的面子,爹爹方才特意提点他,说巡山的官兵很苦,他们围着火炉吃肉的时候,他们只能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中,就着雪水吃冷面。
听到这里,他就觉得漂亮哥哥好勇敢,一朵娇花,不,一棵娇草不怕风雨摧残,实在是足足的大义啊!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要不是脚上的伤时常发作,她肯定睡死过去,听着外面的风雪大作,想象的出外面是怎样昏暗的情形,陈清然喃喃道:“隆冬至,岁长寒,君还安否?”
火炉里的柴火烧的霹雳作响,屋里的静寂和屋外的喧闹,是那么的不和谐。
而在远方的长安,天气昏昏沉沉,带着严寒的空气,再结合集市的欣欣向荣,一切都是那么市井。
谢杭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股寒风袭来,冷的他鼻子隐隐作痛,他想,这便是长安吧,这便是媳妇放弃荣华安稳也要去北疆守卫的长安。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谢杭觉得,长安比锦州冷,但比大周繁华许多,千年古国,繁荣至此,实至名归。
外面的小贩熙熙攘攘的叫卖,每个人都是穿的厚厚的冬衣,道路两旁没有乞丐,这是他第一次来长安,原来长安是这幅模样,百姓和乐,没有冻死骨,都是幸福洋溢且知足的笑。
姐姐,你护着的长安我来了。
姐姐,你要好好的,我在你身后,你回头看看,我一直在。
一朵雪花飘进车里,落入谢杭骨节分明的手掌,不消一会儿,雪花融化成水,外面的人都在惊呼:“下雪了,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是啊,今年的冬雪来的有点早,也不知塞外将士们的冬衣到了吗?”
“肯定到了,给边疆送冬衣的队伍出发两个月了,我们九天的将士肯定不会挨饿受冻”
有些女儿家突然两手合掌,虔诚道:“初雪的时候起誓最灵,无论想要什么,只要老天爷听见你的祷告,就会帮你实现”
“你既然担心你的陆哥哥,何不许个愿,希望冬衣快点到达,让他少受点冻?”
谢杭听着一笑,这些姑娘家好天真,一场雪能改变什么?
就算雪能听见心底的声音,普天之下那么多,老天爷怎会恰好听到你的愿望?
堪堪放下窗帘,谢杭两手合掌,心底诚恳的祷告:神明在上,愿陈念玥能做谢杭之妻。
没有过多言语,他就只有这一个愿望,其他的都不能求,人不能贪心。
惟愿一个她,他便足矣。
“公子,到了”,马车外的月西沉静开口,“公子,一切都安置好了”
谢杭垂眸,嘴角微微扬起,他是谢杭,九天未来的谢侍郎。
下了马车,谢杭看着眼前的府邸,上面挂着一副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谢府”。
这是他忽悠她写的,一次他俩因为小事打赌,他赢了,“玥儿,给我写幅牌匾,等我将来功成名就,让你墨宝被人日日赞美”
她本来是拒绝的,她觉得既然不用演戏就可以不用假扮青梅竹马,所以玥儿这么亲密的称呼他也无需再叫,听的心里膈应的慌。
可耐不住他耍赖撒泼,甜言蜜语,她最后还是写了。
心里又问道:冬衣收到了吗?
是不是很疑惑,怎会有人给你寄东西。
是不是很疑惑,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陈行熙,以你之姓,取他之名,陈念玥,你爱惨裴行熙了吧。
谢杭也爱惨了你,知道你在凉州城,也不敢去找你,你肯定是不愿的。
你又用新名开始新的生活,在你心中,江阳城的谢杭是不是已经成了过客?
谢杭八岁时,陈念玥十五,谢杭十三时,陈思追十五,谢杭十八时,陈行熙十五,想到此处,谢杭又笑了,她还真是年年十五,永远都不会老。
月西看自家阁主站在门口,不说话不动脚,不觉得无语,不晓得以为他在思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阁主喜欢比他大两岁的大小姐,可小姐死了,死在了悬崖峭壁,死在了万丈深渊。
“公子,天冷,进去吧”,月西适时的开口,反正他是冷的受不了,觉得脚都冻僵了。
谢杭微微颔首,“嗯,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