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祁公公,宫内最有脸面的太监,若是因为这些畜牲有了闪失,圣上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快,都动起来,赶紧保护祁公公。”
见状,祁庸没再多说什么,紧握手中的弯刀,继续反抗。
姜暖得知这个消息时,吓的脸都白了。
直接冲进院子吼道,“黄小六,快点救人,若是出了事,老娘打断你的牛腿。”
闻言,原本还在生闷气的黄小六,一点不敢耽误,蹭一下跑出去。
姜暖怕事情失控,拎着一把大刀跟着跑了出去。
小六来的还算快。
双方虽然都有损伤,却不曾有人因此丧命。
姜暖到的时候,小六正在暴打野兽们,往死里揍那种。
“祁庸,你没事吧?大家呢,可有伤亡?”
“这些凶兽是护国夫人圈养的?”祁庸的脸色很难看,“夫人手段非凡,也不能纵它们肆意伤人吧。”
姜暖的脸色也很难看。
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惹出这么大的事。
“先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稍后给你们解释。”
闻言,祁庸抿抿嘴才点头,“都跟杂家进黄府,先把伤口处理好。”
等人跟着曹管家走后,姜暖冷冷地看着黄小六,“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主意,以后就别回来了。”
她能一次次容忍黄小六玩闹,却绝对不允许它阴奉阳违。
若是按照自己说的驱走这些野兽,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还好没有人丧命,否则……
只这么一想,姜暖就觉得心情沉重。
都怪她太纵容黄小六,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过托大,总是不自觉的把小六当成人,总觉得它会听自己的话。
闭上眼,敛起双眸的失望,姜暖冷声开口,“你走吧,带着它们一起走。”
哞!
黄小六不安极了。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何突然这么说,却能感受到语气里的认真。
当即,无措起来。
哞!
为什么?
黄小六的哞叫都变得沮丧。
“你长大了,有自己主意,这是好事,”姜暖沉声开口,“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哞!
不要。
硕大的牛瞳中满满都是乞求。
它不想离开,非常不想离开。
这里是它的家,不管生或者死,都要留在这里。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生活在人类社会,就要按照人类的规则行事,你若是不懂,就老老实实听话,你怎么做的?”
姜暖觉得非常堵心。
“倚仗自己一身怪力,肆意行事,先是两次伤人,这次又引来凶兽,险些酿成大祸。”
闭上眼,姜暖心累地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既然管教不了你,就不能再留你。”
姜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黄小六一个教训。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它抓不住,哪怕自己不舍得,也不会再放任下去。
哞!
黄小六很惊慌。
轻声哀嚎不停,想求姜暖回心转意。
打定主意的姜暖,没理会它的哀求,转身离去,让人关上大门。
“夫人,真的不让六少爷回家?”
“嗯,你们都别插手。”
“其实也不能全怪六少爷,那些野兽太过凶残,跟六少爷没有……”
“闭嘴,守好门。”
“小人遵命。”
小厮同情地往门外看一眼,啪一下关上大门。
其实他也后怕。
心里也暗暗迁怒到黄小六身上。
可看着往日不可一世的牛小心翼翼地讨好夫人,又忍不住心软。
“都怪那些该死的野兽,没事咬什么人?还有祁公公,您就不能换个时间登门?”
大门彻底关上后,小六失落地卧在旁边,湿漉漉地眼眸不停地盯着大门,一眨不眨。
眼神执着而坚韧。
身后的那些野兽,紧紧的依偎在它身后,没有一丝戾气,全然没有伤人的凶恶,反而有种莫名的乖巧。
姜暖过来时,古大夫正在帮人诊脉。
“没大事,都是皮外肉,涂点药喝几碗药汤就行。”
顿一下,古大夫疑惑地问,“你们这是遇到了狼群?”
“还有熊瞎子和虎。”
“这?”古大夫下意识的把头转向姜暖,“夫人,怎么回事?”
“之前小六带回来的野兽,不太通人性,把他们给伤了。”
“不通人性?”古大夫摇摇头,“老夫觉得未必。”
“古大夫,杂家胳膊上的伤你没看到?怎么还为一群畜牲说话?”
祁庸炸毛了。
身为圣上身边最受器重的太监,一身肌肤养的极其娇贵,就是胭脂水粉都是后宫妃嫔用的。
已经好久没受过伤。
更别说胳膊上留下好几条血淋淋的爪印。
宰狼吃肉的心都有了。
“你们不打声招呼就过来怪谁?”古大夫冷哼一声,“看到外人,狗还知道摇尾巴叫唤,更别说这些野兽。”
身为医者的古大夫,跟别人很不同,他始终相信万物有灵,尤其是那种长在深山中的猛兽。
这些有灵性的动物,爱恨分明的厉害,有仇能刻进骨子里世世代代传承,有恩却也会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善意。
古大夫的话,让祁庸一怔,“合着还怪杂家不该跑过来?”
“老夫可不曾这么说,不过…”
话音一转,他继续说道,“若是这群野兽真的凶性大发,绝对不会让你们只受这些皮外伤。
别说还有猛虎和黑熊,单单狼群都能生撕了人。”
“这……”祁庸的眼眸变得犹豫,“你不会在糊弄杂家吧。”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古大夫的话。
明明是歪理,却莫名的想让人相信。
“糊弄你,”古大夫勾起嘴角,“有必要?”
闻言,祁庸沉默起来。
还真没这个必要。
他祁庸也没这个资格。
不说高超的医术,就凭人家历经三朝自己就没法比。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姜暖缓缓开口,“才让你们受此连累。”
这话,让祁庸老脸一红。
想到之前兴师问罪的样子就觉得尴尬。
“夫人言重了,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也没什么大事,夫人无须自责。”
他真是犯蠢了。
明明有事相求,居然还敢怪罪姜娘子,若是她因此闹脾气,自己就成了大周的罪人。
越想,祁庸越懊恼之前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