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有机会,我告诉你。”
谢焕瑾脸色顿时落寞下来。
殷离看他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没有想过坦诚自己的一切,可是两个人之间,现在还隔着些什么。
她总觉得即便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也总是有些距离的。
可是那所谓的距离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都已经是负/距离了,还能有什么距离?
殷离看了看他,原本是想着他大概很快就能回过来,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她再去看谢焕瑾,谢焕瑾还是那个表情。
她无法,只能出声安慰,“阿瑾,我的事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我现在跟你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相信我,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个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时候呢?
殷离不知道,她觉得如果百年之后谢焕瑾死了,自己大概就会在他死之前说出来了吧。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对她来说是第一次,所以很多相处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更何况是现在,他想要探听她的秘密。
谢焕瑾依旧面无表情。
殷离不知怎地,也没了纵着他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自己上了床。
谢焕瑾站在旁边,某一刻,心冷地厉害。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他们现在是夫妻,她也知道他爱她入骨,可是那些事儿,关于她的,她一点都不愿意和他说。
为什么,她是觉得自己知道她的秘密,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吗?
谢焕瑾发誓,自己绝对不会。
他僵着站了好一会儿,殷离都没有反应。
谢焕瑾回头去看人,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头顶的光还十分明亮,他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快睡着。
太累了?
也是,临近回来的这两天,他们帮着寺庙里面处理那尊佛像,又帮那个和尚弄了不少东西,然后赶回来的飞机上,她也没睡过,回来了又发生了几件事。
不知道是谁跑了?那个小姑娘晕了,他们从那边带回来的人……妖也不在了,晚上还有人来拜访,跑了的人没回去,大概是丢了……
她应该很累的。
可是自己跟着她回来,没有帮上什么忙,却开始让她分心。
谢焕瑾心里那里难受很快变成了自责。
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跟着睡上去。
他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动作十分轻微,像是害怕把她吵醒。
头顶的光实在太亮,他睡不着。
可那不是电灯,不能关,那是一个夜明珠,随时都在发光的那种。
谢焕瑾有些纠结。
他在想自己是要让她起来把那个弄好?还是将就着就这样睡一晚上?
当然,那个东西不可以弄的不亮,他是不信的。
一个人睡觉,不可能一直都顶着那么亮的东西,因为这样跟白天无异,还不能像白天一样,用窗帘什么的遮住阳光,根本睡不着。
谢焕瑾并没有纠结着太久就在她想喊还是不喊的时候,上面的光,没了。
“睡觉。”
怀里的人轻声提醒,主动将手搭在他身上。
谢焕瑾顿时满足了,软玉温香抱着,很快睡了过去。
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暧昧,但更多的是温馨。
外面月色也沉了下去,让这个世界,进入黑夜。
——
白茫茫的一片,烟雾缭绕。
四周都是白雾,能见度特别低,一眼望过去,也就十几米的位置。
白茫茫的一片,却偏偏那些雾像是压过来了一样,有些压抑,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
殷离从一片雾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周边的环境,她忍不住皱眉。
这个地方,脚底下踩的,天上,四周,都是那样的白雾,给人的感觉十分不真实。
殷离四处看了看,最后停在了原地。
“既然是有事,就不要躲躲藏藏,赶紧出来。”
整个空间里面没有一点点声音,包括细微的风声,都丝毫听不到。
她的话出去几秒钟后,周围空间开始扭曲。
四周的白雾慢慢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光滑的透明的东西。
四周都被那种东西围了起来,满满的一圈,围完之后,那些东西上面,开始出现星河。
最大的一张,也是他面前的一张,上面可以看到银河系,左右的则是缩小一些的星河,太阳系,地月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个地方从一座宛如上古秘境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充满科技质感的空间。
然后,她要等的人来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的面前,慢慢凝聚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
殷离笑笑,“我是没变,但是你变了。”
变老了。
老人想要读取一个人心里的想法,十分容易,更何况殷离在心里想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根本没有不让他知道的意思。
老人心累,“我的确是老了。”
殷离不说话。
老人落寞道,“看我做这个所谓的天道,还比不上你。”
明明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殷离就是这个样子,而他自己,还是有个少年。
上千年过去,他老了,可殷离还是原样。
殷离面无表情,“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
天道这下更加落寞,“对,是我自己选择的,我选择几千年的寿命,和一世孤单。”
成为所谓的天道,唯一的好处就是,他比别人,长寿的多。
可是所谓的长寿,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的。
曾经有人说过:你一个人活着没什么,但是你一个人活着,而身边的人都在慢慢死去的时候,你就觉得你一个人活着,就是异类。
何为异类?与别的所有的人不一样的东西,不该存在的。
当初他愿意成为天道,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看着人间沧海桑田,看着自己曾经的亲人朋友化为烟尘,看着自己的后辈消失于长河之中……
他就开始明白,或许当初她劝他的,都是对的,那个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更何况他要承受的东西,比皇冠重了无数倍。
“我没耐心听你的悔恨,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当出的三个条件,还剩最后一个。”
------题外话------
谢谢@一笑尘缘小姐姐的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