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被柳笙的声音惊起,很快回了神。
“我看先生面相。”
“你还会相面啊!”柳笙语气里满是惊讶。
阿奴收回眼神,“那时候和店主学了一段时间,没学到精髓,会一些皮毛罢了。”
她那时候学这个,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在深山里呆了太久,实在无聊,便主动要学。
时如坊皆知她在主人身边的时间最长,却不知仗着这个,她也任性了得多了。
柳笙对她会相面一事的确兴致颇深。
毕竟这个时代了,会这些的东西的人不多,即便有人挂着个名头,也不过浪得虚名。
但某些时候老书或者其他,往往好奇惊异。
柳笙显然是后者。
“那相面真的像书里写的,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命运吗?”
柳笙想问,阿奴却不知如何回答。
正踌躇时,进来的男人开了口。
“吃饱了?”
柳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碗里的吃食。
“没有。”
“那就快吃。”
“哦。”
见柳笙这般听话,阿奴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本来这人和她就认识,她也没有好问的。
只是,人毕竟还是时如坊看着的,也自然不能大意。
“柳小姐和这位先生……”
来人看了看阿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柳笙愣了愣,“他是我一个朋友,叫他傅先生就好,傅先生,这是阿奴小姐。”
阿奴再次看了看这个人。
命格贵,只是有些孤傲不训。
“傅先生。”
傅盛并没有和一个小店员为难的意思,毕竟目前他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阿奴小姐。”
阿奴先入为主,“今日谢傅先生救柳小姐了,她母亲和我们店主是旧识,曾受其所托照顾柳小姐,只是进来店中繁忙,今日若不是傅先生及时救了柳小姐,只怕……总归我先替店主谢过傅先生了。”
傅盛面无表情,“我也是柳小姐的朋友,阿奴小姐见外了。”
阿奴闻言,又看了看那人。
她这么多年来,说见的人比他们吃过的米加起来还要多,比不上夸张,活的久见得多了,很多人本性如何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也因此,阿奴并不是会轻易动情绪的人。
只是近来,一个赵明轩让她莫名觉得生气,一个傅盛,谢焕瑾,让她看不透……
果然这迷城,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阿奴想着,慢慢收回了视线。
几人都安静下来。
等柳笙吃完了晚餐,傅盛又开了口。
“你的伤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要好好养着,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这几天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柳笙从病床上坐起来,动作有些急切,对傅盛,显然是有心的。
只是旁边的男人,从始至终似乎就只是一个朋友,神色都没有过多的波动过。
阿奴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红线,怕是不好签啊!
柳笙并没有出格之举,虽然急,但显然还在看着某些界限,只是语气失落道,“你忙就先回去吧,我没事。”
傅盛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了。
“哎,等一下。”
傅盛转过身体,“还有事。”
柳笙看了看他,又看看阿奴,“她是过来照顾我的,但是这两天店主的女儿生病了,她们也忙,我这里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阿奴小姐可以回去了,正巧你也要走,载阿奴小姐一程吧。”
傅盛还没有回应,倒是阿奴,赶紧回绝道,“店主让我照顾你到你痊愈出院,店中还有其他人,用不着我……”
“可是你都担心地吃不下饭了。”
阿奴:“……”
傅盛:“……”
助理在内的一干人:“……”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梗,但现在,这个梗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愣。
阿奴最后莫名其妙上了傅盛的车。
前面是司机,两人坐在一排,中间还能坐一个两百斤的胖子。
阿奴想到傅盛额的面相,载想想柳笙,心里总归有些不安。
孤傲之人,在得失之中往往冷静,也往往,得而不惜,失而后痛。
两人如果在一起,只怕得受些磨难。
愁啊!
“小姐是时如坊的店员?”
明知故问。
阿奴心里嘀咕了一句。
店主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店主,更何况是自己。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回答道的还是要回答,“正是。”
傅盛声音冷寂,毫无波澜,“我与时如坊店主虽然未曾见过,但也算有些缘分,我一个朋友和时如坊店主相识,还时常谈起时如坊店主,刚才听小姐说你们店主的女儿生了病,可要紧?”
阿奴闻言,心里又疑惑起来。
问南依?
什么目的。
“店主的女儿的确有生病几日了,也正是因此店主几日才没有在医院长留,不过也谈不上要紧,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好了,多谢先生挂念了。”
傅盛摇摇头,“应该的。”
阿奴说完,却是口音一转,“只是不知与先生相识的朋友是哪一位,如何经常提起我们店主。”
不多时,阿奴听到旁边的人回答,“谢家大少,谢焕瑾。”
阿奴:“……”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那么几个人选,但真正听到的时候,阿奴还是有些惊讶。
经常谈起?
谢家那位少爷是不死心吗?
那日他和主人在会客室谈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生无可恋,她便知道主人应当是揭开了那层雾,让他绝了念头。
只是现在听这位朋友说起来,他还在恋着她们主人。
阿奴一时无语。
却被傅盛想成了心虚。
那店主的样子,他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仅仅一张照片,就能看出那个人的容貌有多么倾国倾城。
而听了那些话,傅盛本身对那人就没有好感。
现在看来,果然如他所想,不过手段高明了一些,而谢焕瑾活到现在没有见过女色,故而被她诱惑而已。
阿婧当真是草木皆兵了一些。
阿奴还没有想到就因为一句话,身旁的人已经给她们店主打上了手段,心机这种标签。
不过,这些年来她们何种人没见过,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途中两人几乎没在谈话,倒是快要到了的时候,傅盛问了一声。
“小姐之前在医院说给我看了面相,那小姐可看出来我面相如何?”
阿奴原本准备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贵不可言……惨不忍睹。”
说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推开车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