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安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许多。
他现在才想起,他害死了他的母亲。
或者说,是他亲手杀死的。
那些道具都是他放的,他那时候就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的看着他的母亲,拿着拿着道具,自杀。
他还听到他母亲求饶了。
可是那时候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在想周子依死的时候,肯定也是和她一样想求饶,先要让别人帮她,可是她却找不到人帮她。
最后,她只能带着满心的绝望,痛苦的死去。
所以张崇安越发的默然起来,他看着她的母亲死在他面前,他甚至十分冷静的一点一点的吧那些痕迹都抹去,将现场布置好。
那些染上血迹的东西,他当时清理了一下,后来不放心,就全都拿走了。
……
他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显而易见的,有些事情他做的时候其实都没有理智。
一群人听着,心里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停下,殷离就问了一句,“那你之前说的,你见过我,是在那些人里面吗?”
张崇安点点头,“对,就是在那些人里面的时候,我看到过你。”
“你确定?”谢焕瑾问。
毕竟他说的这几个月之内,他们两个整天都腻歪在一起,几乎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每天白天一直在一起,晚上同床共枕的人,做了些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张崇安闻言,再次看着殷离,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对,就是她。”
他慢慢的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
“我去过那个地方两次,见到她的是第一次,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坐在那些人的上面,是那些人的老大,脸,是一模一样的,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个地方太过诡异,那个地方的人也太让人害怕,所以他对那时候出现的每一个人,都记忆深刻。
对于那些人尊敬的那个人,坐在上首的那个人,他记得更深刻。
别的不说,至少这张脸是一模一样的。
“她有对你说过话吗?声音像不像?”
“没有对我说过话,但是她对其他人说过,声音也很像。”
殷离有些意外的露出一抹讶异来。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或者别的场合,她听到有人说有个人和他长得特别像,声音也很像,她会觉得正常,可是,这种时候出现的人,怎么看都是敌非友。
“别的呢,除了脸像,眼睛,眼睛像吗?”
张崇安摇摇头,“当时候坐的地方比较高,我在下面,不太看得清楚。”
“别问了。”殷离开口,南依还想说什么,只和作罢。
“我们两个整天都待在一起,你要是见过她,就不可能没见到我,那个人应该是假扮的。”
“可她为什么要假扮……这位小姐?”有个警员突然问了一句。
郑峰立刻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竟然已经醒了,刚才那些话也算是供词,那就算完了,其他的事,我会联系海城的特殊事务调查部,郑/局,他们过来要资料的话,还请你记得给一份过去,也方便查案。”
郑峰连连点头。
虽然有点不明所以,可是她不也说了吗?等那边的人来问他了,他再给。
——
事情再次暂停。
南依为了那块石头的事,倒是每日早出晚归,看上去忙得很。
殷离和谢焕瑾真是跟平常一样,就是出去玩玩乐乐,悠闲自在。
南依知道他们不会真的不管这件事,所以也不担心。
这期间倒是又发生了一件事。
之前被移到了北区的夏知遇,被顶罪了。
当天去了很多记者,这件事因为影响太大,最后也被各方要求,进行了直播。
整个审判的过程中,没有人在作妖,当然,也可能是想要作妖的人没在场。
比如夏家那位老太太。
夏知遇对他们查出来的那些罪名供认不讳,还自己爆料并且拿出了证据,然后,成功让自己被判了无期。
后来有人说,夏家老太太因为这件事中风了,老爷子也一下气的吐了血。
早就被他家喊做人渣的人,这一下终于得到报应,除了一些三观不正的人,没有一个人可怜,几乎是全网都在骂他。
南依看到这么个结果的时候,倒是觉得可笑。
他最开始转到北区去,大概是不想再让他们插手,然后想要逃脱罪名。
没想到到了那边,却一下子就被定了罪,判了刑。
“怎么了?”
看到图突然露出笑容的南依,夏锦年问了一声。
南依抬头看他,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夏……你小叔的事,你知道吗?”
夏锦年顿时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家里的事,好事他们不会通知我,但是坏事,通常都要让我去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的。
南依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评判的意思,“他做的那些事,只能说是罪有应得,你虽然作为他的侄子,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没必要想着帮他。”
尤其是那个人根本不配。
“我不会的。”
如果是曾经,他可能还会因为爷爷的话,帮着找两个好的律师,至少让表面上过得去。
可是现在,他显然来连那点所谓的表面关系,都不愿意保持了。
他没有告诉对面这个人的事,夏知遇能够那么快被定罪,里面还有他的手脚。
但是这种话他也不会告诉她,他要在她心里尽量的完美,那就不应该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尽管那些亲人,想他死。
“那就好。”
“小叔从小就被我爷爷奶奶惯坏了,那时候……”
“抱歉,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要说出来,你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
他非常会放低自己的位置。
“没有,你要是觉得难受,就说吧。”
夏锦年犹豫片刻,像是倾诉一样,说了一些自己曾经的遭遇,多是和夏知遇有关的。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我父亲也不受待见我,他对我们三兄弟,都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对我小叔,反而像个好哥哥……”
他语气有些委屈,从小没有得到温暖的孩子,倾诉自己的苦难。
“他快三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带了一个女孩儿来家里,那个女孩不情愿,就被奶奶关了起来,后来那个女孩儿从家里面跑出去,被车撞死了。”
他也没说,人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