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是自杀的，那后面的那些人呢？都是自杀的吗？”
张崇安又低下头，声音有些闷，“这个我不知道，但应该都是吧，他们家也都是需要搬家的。”
“据我所知，夏氏财阀给的拆迁费非常高，拿着那笔钱，你们可以到市区买一套相同的房子，你母亲为什么不愿意搬家？”
“因为……”张崇安略微沉默，“那房子是当年我爸看过的，他们两个正打算这筹钱买房子，然后我爸就出了事，所以当年得了那笔钱，我妈就把那房子给买了下来，这么多年也没想过搬家。”
然后被人逼迫，她又不愿意搬，被威胁恐吓，最后受不了自杀了。
可惜乔楚之不信。
“那些死者里面，有一个好像还是乔氏集团的董事，别人不愿意搬家，还有的说的，他为什么也不愿意呢？”
乔氏集团。
乔楚之家的，所以知道那个死者的时候，他也非常惊讶。
“这我怎么知道？”张崇安摇摇头，“我只知道是黎宋吩咐人过来威胁我妈的。”
“黎宋吩咐的，你有证据吗？”
张崇安还真的没有。
“还有一个问题，你杀人就杀人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放到舞夜去？还有，黎宋头上的另一个脑袋是谁的？那个脑袋，谁换的？”
因为拆迁的事，自己的母亲被人逼死，然后自己去报仇，这听起来是说得通的。
可是，他一说，就满是漏洞。
尤其是在南依说了，夏氏财阀拆迁这件事根本就是个谣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更多的不对劲。
“这个我不知道。”张崇安摇摇头，“我只是把人杀了，砍下脑袋带走了，后面的我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杀了他的？”
张崇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一个星期以前。”
“那你把人杀了以后，你看到过他们。”
根据黎欢和黎宋公司，也就是夏氏财阀的人说，在黎宋“死”当天，黎宋都还去了公司的。
如果真的是他把人杀了，他不可能不去关注这件事，在他关注的时候，他发现了人没死，还去上班，他能这么淡定吗？
不能。
“我杀了人就没管了，这几天我都在躲着，没有关注。”
杀了人以后忙着四处躲，连被杀的人都没有去关注，好像也说得过去。
乔楚之觉得，自己大概也多问不出什么来了。
“那你杀了人之后，还把人的脑袋砍下来，带到舞夜去，是为什么？”
表达自己的艺术？
有病还差不多。
“那是我之前跟踪黎宋去到的地方，当时就是有这个念头，然后就去做了，没有别的为什么。”
心里那么想，就那么做了，没毛病。
“最后一个问题。”他问，“昨天下午，你去了夏氏财阀大楼，去作什么？”
张崇安和之前某些时候一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就是想去看看，毕竟黎宋只是一个爪牙，如果没有夏氏，我妈也不会死。”
“冠冕堂皇！”乔楚之厉声开口，“去看看？难不成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你都要杀了？”
张崇安不说话。
“夏氏财阀根本没有所谓的重启计划，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下面的人编造出来的，你母亲也根本就不是自杀。”
张崇安抬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乔楚之看着他，“你母亲死前，被人动脉注射空气，割腕，不过就是为了掩饰这个现象而已。”
“你说……”
门被人打开。
有人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队长，元小姐请你出来一下。”
乔楚之站了起来，让旁边的人看着，自己出去了。
外面，刚才去问话的人已经回来了。
乔楚之出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话。
“黎欢说这个女孩是他哥哥下面的一个职员，名叫周子依，不过几个月之前就已经辞职了，现在她不知道在哪儿。”
乔楚之上前。
“那你有没有问她和这个女孩的关系？她们之间有没有见过面？”
那人摇头，“黎欢说她没有见过真人，只在他哥哥手机上见到过两次，恰好记住了。”
也就是说，除了知道这个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南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人退开了。
“你又查到了什么？”
乔楚之用了个“又”。
毕竟南依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拿出一些证据来了。
南依看着他，笑了笑，“审完了吗？审完了去查一下这个人。”
她扬了扬手里的照片。
乔楚之看着她，“还没上完，不过可能也审不出什么来。”
张崇安表面上什么都愿意说，但实际上，所有的供词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只怕他问的，还没有他之前准备要回答的多。
所以再问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那就先不要生了，先查人，把人查出来再去审，想必那个时候，能够审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查什么人？”
“张崇安的女朋友。”
——
从下午到晚上，他们成功查清楚了照片上面那个女孩儿。
周子依，张崇安网上谈的女朋友。
两人见过几次，确定了关系。
除了因为异地恋造成了一些不便利，两个人之间，完全和一对正常情侣一样。
甚至，周子依毕业以后，也按照张崇安的打算，来了海城找工作。
是夏氏财阀一名普通职员，直系上司就是黎宋。
不过这人和黎宋，大概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黎宋平日里无论在公司还是在社会交往中，风评都是很好，在别人眼里，属于青年才俊，谦谦君子，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
外国名校海归，回国之前是金融系硕士生，回来以后因为工作，又在国内考了某证的最高级别……
这样的一个人，却和公司职员不清不楚，而且，现在还被不清不楚的男朋友杀了。
这里面要说没得别的弯弯绕绕，那才是怪事。
但对于他们来说，更怪的是那一件事。
周子依，完全找不到人了。
从几个月之前莫名其妙辞职，后来就没有在朋友眼里出现过。
微信朋友圈和别的一些社交网站倒是有动态在更新，但是她这个人，没有出现过。
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