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的小蛇呀!无心如此无意的一语顿时惊得众人皆是身体一颤。
众人手中仙剑登时光芒大盛,警惕着正散着盈盈蓝芒的水潭。
叮~如此清脆的轻响,竟似灵魂深处的悸动,引着那疲惫的灵魂,穿过无垠的雾海,就这般,慢慢地,轻轻地,向前飘着……
依旧是那片蓝色的世界,依旧是那灭世的杀神,他似无力,亦似无奈,手中的剑插入身前的石地,望着那如梦似幻的倩影,轻轻合上了双目。细雨绸缪,清风轻扬,悲凉的气息令人哽塞……
情自真时摧情泪,痛自苦处寒痛心。
噗~一声轻响惊醒了众人,这声响是泓清怀中的玄武印落在了水上。
众人惊醒不由得冷汗湿透衣襟,生死边缘走了这一遭众人也才真正明白,此处绝非人力可涉足。
忽然,泓清一摸怀中,顿时大叫一声“糟了”!
“何事令师兄如此不能自持?”泓丰迅速到泓清身旁低声问道。
“玄武印误落了水中!”此处的众人都是逍遥门中的长老,所以泓清也并未如泓丰那般低声。不过很显然的是他很着急呀。
而一旁的众人一听此语亦俱是大惊,原因无他,只为这玄武印不同寻常的地位。
说起来这玄武印非但是九天神器,最重要的它还是逍遥门掌门印信。
众人再顾不得什么鸣蛇的攻击,硬着头皮靠近水边找寻落水的玄武印。
说也奇怪,此时原本散着蓝芒的水潭竟暗了下去,似乎那盈盈的蓝芒被什么给遮掩住了一般。
“小蛇托着掌门师伯的东西向中心游去了!”无心的声音怯生生响起。
众人顺着无心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那方方正正地玄武印缓缓向着水潭中心漂去,然而却并不见什么小蛇的存在。
泓清吃过了一次亏,自然是知道这鸣蛇的厉害,但其他诸位长老却并不清楚,再者其他诸人对于无心的话也多是不以为然,一个垂髫小子之言,能有几分可信!
其中要数泓正长老最为莽壮,也不待别人有何反映,身体已蹿向了玄武印,张手一探,手臂插入水中,直奔玄武印!
泓清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眼看着泓正手臂刚探入水中,身体便是一颤,紧接着一声惨呼倒飞了回来。
有老者飞起去接泓正,却听泓清一声急喝:“让开!”
紧接着,泓清的仙剑化为一道白虹直射向泓正。
噗~鲜血飞溅,一条乌黑的断臂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泓清飞起接住泓正,扫了一眼渐远的玄武印,却又发现水面浮现数不清的绿色的蛇头,霎时,心中一颤,大喝:“撤!”声落,抱着泓正冲天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众人都愣住了,以致于直至泓清冲起众人才醒悟看来是要逃命了。
不过也有一人在泓清飞起的同时便随着冲起了,这人便是抱着无心的泓丰。
而就在这滞后的众位老者刚要动身之际,无数道绿影自水中冲射向众人。
众人中动作稍快的直冲而起,躲了过去,而动作慢的只得以仙剑护体,可仅片刻,便全身黑紫,倒入水中,不知所踪,不过显然是活不成了。
众人再没了贪念,也顾不得了往日的鹤骨仙风,颇为狼狈的逃离了这死亡之地。
又是一个清晨,清风微抚,略带寒意,逍遥门内,一片肃然,时而可见有弟子衣着缟素。自那日泓清等人探谷已有三天了,那日本是十六名老人同往谷底,可逃回来的,只有十一人,其中泓正长老还失去了左臂,且中毒颇深。
至于那没回来的五名长老,自然是永远也回不来了。据说那日脱险后泓清掌门老泪横流,捶胸顿足,不过似乎没几个人真正看到,第二日清晨便于正殿旁的侧殿立了灵堂,由那五位长老的弟子戴孝守灵。
无心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知道自己少了几位师叔,除此,便是师父对他的功课量加重了不少,不允许他轻易外出乱跑了。而且后山断崖也已被掌门下令列为禁地,不允许任何门内弟子踏入。
其实这次回来泓丰对无心真的变了许多,以前泓丰总觉得无心还是个孩子,还太小,虽有资质却并未严格要求,可回来后他便对无心作了极为苛刻的要求。
无心一个人坐在房间,他是和师父居住在一起的。今天一大早,无尘便来迎走师父,似乎是掌门有请。不过令无心很烦恼的是师父临走时将入门功法抄本留了下来,要求他写上五十遍并要背会。
这功法名为『无己』,字数并不甚多,仅千字左右,且这两年他已将书中文字都认了下来,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全背下来的。
在入门功法抄本的最后几页记述着两门奇怪的功法,一名为清心咒,另一名为驭兽术。
说它奇怪是因为无心以前从没见过这两门功法,且亦未曾听别人谈论过。
无心看了半天,终于抬笔写了起来,不过他写的却是后面这两个自己字尚且未认全的功法,这原因嘛,『清心咒』与『驭兽术』两个加起来不过百余字!
房间中的无心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忽然听到外面依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好像响起了看守山门的师兄的声音:“快去禀报无尘师兄,有万佛宗、昆仑派、天山派的客人来访。”
似有人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无心抬头向着门处望了望,想出去看看,又怕惹师父生气,想了想,只得低下头继续抄起书来。
晌午,泓丰回来时,无心伏在书案上睡着了,想来午饭也没有吃吧。
泓丰面露心疼之色,轻抚无心的头,却忽然发现一旁的那数十张写满字的宣纸,可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怒,他本欲先令无心记劳『无己』,但无心抄的竟是他早年云游时偶获的两门旁门左道功法。
泓丰抓起那一沓纸翻看,竟是越看越气,五十篇,竟全部是清心咒和驭兽术。
忽的,最后一篇的最下方一行娟秀小篆映入他的眼帘:师父这两天好凶呀!师父心情不好,不可以再惹师父生气了!
蓦地,一股酸楚的暖流涌上心头。
泓丰轻轻把无心抱到了床上,睡梦中的无心呢喃着:“对不起师父,我一会儿就去抄『无己』……”说完便又沉沉睡去。
泓丰转身走至书案前,展纸研墨,为无心将清风咒与驭兽术作了细细的注解。
在他看来,也许是这孩子真的喜欢这两门功法吧。
一通挥毫罢,泓丰抬头看了眼睡得正酣的无心,心道:“这孩子还没吃饭!一会儿定会饿的。”
忽然,敲门声轻轻响起。
嘭嘭嘭~“师父,无尘师兄传话,掌门师伯有事找您。”说话的是泓丰的大弟子无智。
泓丰微微蹙眉,应了一声,拉开房门时,无智正守在门外。无智长得颇为粗壮,古铜肤色,此刻正垂首而立。
泓丰没看无智,径直向外走去,刚走不远却又折了回来。
无智刚刚代师父关好房门,就见师父又返了回来。立时恭敬地退在一旁。
不过这一次泓丰显然是奔无智来的,他走到无智身旁,低声道:“无智,你小师弟没吃午饭,你去给他弄些吃食。”
无智一愣,道:“可是师父,门规规定过了吃饭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厨房也不给吃的呀!”
泓丰一瞪眼睛,没好气地道:“他不给你不会偷吗!”说完在无智瞪得老大的眼睛的注视下甩袖而去。
无心醒来时,无智正坐在房间中圆桌旁不住的叹息。显然他因烦心并没有查觉到无心醒来。
无心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无智,又环视了一翻房间内,并没有看到师父,才放心地唤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呀!”
无智看了眼无心,温和地道:“小师弟,饿了吧!去洗洗手过来吃东西。”
无心一喜,却又马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大师兄,师父说过
‘食有时’的,我现在吃东西师父会生气的!”
无智微怔,笑道:“傻孩子,这本就是师父让我给你准备的!而且我是冒着……”
无智话还没说完,无心便跳到桌前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呜呜埋怨着:“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是师父允许的呀!”
饭毕,无心看着无智收拾了那片狼籍,也不知道他把那吃饭的器具都送到哪去,无心想要帮他的,但无智却是十分坚决的拒绝了他。待无智回来时,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如释重负般轻松了很多。无心研好墨,铺开宣纸,又抄起了《无己》。无智在一旁看了,却是十分不解,问道:“无心,你抄这东西做什么,这是师父允许的吗?未经掌门同意,任何人是不可以抄录外传本门功法的。”
无心抬起头看着无智,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多些人学会它不好吗?”
“不可以的,本门功法奥妙无穷,习者有逆天道之能,若被坏人习去会荼炭生灵,酿成祸患。”
无心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末了才道:“这是师父让我抄的,师父说我应该多习些字,而且师父查看过之后会将这些纸烧掉的。”
无智放心地笑笑,却又听无心问道:“那如果是好人可不可以告诉他呀!”
无智一愣,随即摇头道:“不可以,本门道法只能传给本门弟子。”
“为什么呀?”无心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无智。
无智莫名的被无心盯的发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在无心的头上重重敲了一下,道:“这是门规,不用知道为什么!必须照办,违者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无心咧着嘴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嘴里嘀咕着:“这么用力!等下我告诉师父你就惨了!”
无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却听无心问道:“大师兄,师父做什么去了?”
“掌门唤去了,好像是来了几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