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飘雪,素裹银妆,景色美不可言。
皇宫后花园。凉亭内,三人围桌而坐,一如往日,持棋对弈。园内雪景幽美,却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神情专注,在方寸棋盘间杀得你死我活。
古皇执白字。对面端坐则是被古氏视若定海神针的内廷璇玑二老。他们并肩而坐,身子挨得很紧。一人执黑子跟古皇对弈。另一人面带笑容,在旁观看棋局。
也不知是古皇棋艺高超,还是二老有心相让,白子占尽优势,赢面在望。
“败局已定!”
一直观棋不语的古璇开口,还顺手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掷在棋盘上。
“不如投子认输,落的痛快!”
另一位对弈的古氏元老古玑仿若心有灵犀,哈哈大笑,表态认输。
“二位皇叔有心相让……咳咳咳……”
古皇面带微笑。话说一半,脸色没来由泛出一抹异样红晕,随后捂嘴干咳起来。
“外面风寒,陛下身体虚弱,还是回宫吧!”
二老连忙起身相劝。古皇摇了摇手,止住咳嗽声,目光望向亭外,幽幽说:“这雪景……很美,本皇是看一回少一回……些许风寒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话很古怪,旁人听不懂,璇玑二老却知道这位古氏掌舵人在说什么,不自觉脸色一黯。
“这是我……还有历代先皇的宿命!”
古皇神情恢复正常,洒落一笑:“这也是我古炤的荣幸,二位皇叔不必如此!”
“宿命宿命,十世温养,一朝蜕化……”
二老似有感触。不自觉道出古氏最核心的隐秘。然而就在紧要关头,古皇挥手喝止。
“有人来了!”
这位看去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古氏帝皇,耳目竟然比族中战力最强大的两位长辈还要灵敏。出声喝止的同时,投去威严带着警告的目光。
“老臣失言,还请陛下惩处!”
璇玑二老异口同声请罪。他们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差点泄露宗族核心机密。
古皇摇了摇头。目光朝亭外望去。只听‘嗖嗖’两声,两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来到,单膝跪在地上。
“什么消息?”古皇恢复正常,顾盼间满目威严。
“禀陛下,黑土城那边传来威海公最新情报!”一名黑衣人恭声禀道。其同伴高举双手,呈上一封密件。
古璇起身接来密件,交给古皇。后者拆开查阅,半响后,脸庞泛出一抹愠怒。
“该死!”
古皇动怒,不自觉破口大骂。璇玑二老见状,连忙开口问:“陛下,是不是那威海公惹事了?”
“他也该死!”
古皇话到这里,甩手将密件扔给璇玑二老。后者看后,方知详细情况。
“官匪沆瀣,挖坟抛骨,敲诈勒索钱财……这帮家伙的确该死!”
古璇开口。罕见竟然没有站在自家阵营,说了句公道话。
“他们的确该死,但要处置也是由我们来,轮不到他擅自妄为!”古皇缓缓说。眉宇愠怒不减。
“他这样做了!”古璇苦笑。
“敲山震虎!警告我们莫要触碰他的底线!”古玑给出分析。
二老话到这里,目光皆望向古皇,想知道这位的心意。杀了一帮匪徒也就罢了,擅杀官员,如不处理肯定影响古氏皇权威严。
但怎么处理?这是一桩麻烦事。
古皇脸色阴沉。心里已有处置方法,却没有说出。他望向璇玑二老,想了想,问道:“内廷方面准备如何?”
“按照陛下的意思,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那位威海公前来参加寿宴!”古璇给出回话。
古皇‘嗯’了一声,点头说:“传旨下去,在这之前,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是!”
二老领命。随后古玑面带踌躇,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其它方面都好说,安陵王那边……老臣怕他耐不住性子,会有所行动!”
古皇听后,缓缓说:“天元府三神将,三十六天罡卫,七十二地煞卫,外加一百零八玄衣卫……个个都是天赋强大的遗人,实力底蕴相较我内廷隐卫也不遑多让……以玺儿的性格,也难怪他蠢蠢欲动不安分!”
“陛下,需要不要老臣去一趟天元府?”古璇请示。
“不必了!”
古皇摇了摇头,“玺儿心思还算缜密,不会蠢到倾力置对方死地的程度……他想做的,无外乎就是试一试星海方面的深浅!”
“这也是我们要做的!”古璇说道。
古皇点头。眸中不自觉闪过一道厉芒,“既如此,就让天元府先试手。不管成功失败,死得是遗人,不会损及皇朝半点皮毛!”
……………………………………
馒头山位于黑土城北部,山似其名,拔地而起,峰峦俊奇,乃通向帝都必经之路。
方小宝当年中大奖前往帝都,走过一回。如今旧地重游,忆起当初在峡谷遭遇狼群,凶险莫名,亏得自己指点,方才驱散狼群顺利通行。
好汉不提当年勇。
偏生方小宝喜欢提及往事,人在马车,帘布全部拉开,吐沫横飞,说起当年遭遇。
“……阿彪啊,若不是我当机立断,用辣椒烟驱散狼群,你哥和虎哥就算再勇猛也难逃一劫!”
张彪罕见没有睡觉。骑着双头黑猊伴在旁边,边听边点头搭腔:“是啊,我听哥说起这茬子事,他们都夸你年纪虽小,有勇有谋!”
“那是当然!”方小宝眉飞色舞,很是得意。
“小宝,当年你受了狼群欺负,要不要我出手……将这山里的土狼全干掉,替你出一口气!”
龙女依偎在旁,满脸笑意调侃。她不是说得玩,而是真有这份实力。只要方小宝愿意,不出半个小时就能完活儿。
“算啦!”
方小宝很大度摇了摇头。用他的话来说,狼吃人和人吃肉没啥分别,天性使然,都是为了存活下去。
“当年我还小,没啥手段……如今嘛,别说是土狼群,就算千军万马杀过来,有媳妇管家婆,还有众家兄弟伴随,老子也不怕它个鸟!”
方小宝豪气干云说出这番话。随行护卫的章杰阿鬼狂狮等人,纷纷开口叫好。龙女和赵雅玲也是笑靥如花,对于自家男人的肯定,很是开心。
原本只是闲着没事吹牛逼,打发时间。谁想到一语成谶,在车队进入当年遭遇狼群的峡谷,还真有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