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1 / 1)

有着这样的一位君主在邻国,黎国皇帝寝食难安。

“诸位卿家,你们到底有何对策?赢彻昔日在邯郸颇受冷落和排挤,寡人担心他整顿完秦国的内政之后,下一步就会对黎国开战,我们黎国必须提前防卫,以备不测。”

议政殿上,黎国皇帝的话声方落,大臣们中间就开始低低地议论开。

许久,其中一名文官率先建议道:“大王,此事关系到黎国的百年基业,还须立即召回臣相,与臣相商议为上。臣相神机妙算,胸藏乾坤,相信定然能想出御敌之策,大王不必担心。”

代表着蓝雪国几大世家的申屠君和濮阳君交流了下意见,愤然上前一步道:“事关我黎国的百年基业,那么如此大事又怎能轻易交给一个外人来做决策?慕轻鸿乃是蓝雪国人,又与蓝雪国的五公主婚礼在即,说不定他早已倒戈,成为蓝姓的家奴。”

“你胡说八道什么?”聂云闻言,怒了,他怒目瞪视着申屠君,两眼之中火光直冒,“慕臣相为我黎国尽心尽力,何时做过对不起黎国之事?你们可别忘记了,七年前是谁将即将灭亡的黎国一手扶起?是谁让黎国反败为胜,一举击退秦燕联军,攻城夺寨数百里?又是谁让黎国在几年之内跻身为仅次于云国的中原强国?难道你们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吗?”

聂云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震慑了整个大殿,人人陷入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申屠君再次站了出来,反驳道:“聂将军,当年击退秦燕联军,将军也是有份的。慕轻鸿他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没有将军的英勇善战,何来胜利的果实?再说了,功是功,过是过!有人传来消息,慕轻鸿在魏国传学之时,暗害了四王爷。他如此做,根本就是无视大王的威严,暗自杀害大王的同胞血脉,其罪当诛!”

“什么?竟有此事?”黎国皇帝大惊。

聂云倒抽了一口气,料想不到会有人如此恶毒,想要趁着慕轻鸿离国之际将他置于死地:“申屠君,你休要血口喷人!试问四王爷为何会出现在魏国?你又如何得知臣相暗害了四王爷?这其中疑点重重,根本不实,还请大王明察,不要冤枉了臣相。”

“我有冤枉他吗?谁不知道他在魏国宣扬什么无君无上的学说,搅得人心动乱?他此举分明就是不满大王对他的礼遇,想要投效他国的君主,好获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放屁!”聂云堂堂的一代儒将也气得爆了粗口,朝堂之上本是谈论秦王新君,一转眼的功夫却变成了弹劾慕臣相,他也不顾礼仪,指着申屠君就大骂,“申屠君,你如果没有证据就在这里瞎指认,陷害忠臣,我聂云第一个不放过你!”

平日里对聂云稍有忌惮的申屠君今日却一改往日的怯懦,他唇舌反讥:“聂云,你身为蓝雪国的大将,却如此维护一个外人,莫非你也动了背叛大王的心思,想要追随慕轻鸿离开黎国?”

“你、你……”聂云气得怒不可遏,火焰刀在他的掌心处慢慢凝聚,蓄势待发。

申屠君见状,连退了数步,朝着黎国皇帝的宝座靠近:“聂云,你想干什么?大王在此,难道你想犯上作乱不成?”

黎国皇帝在上面也急了,聂云可是黎国闻名的大将,栋梁之才,黎国可以没有慕轻鸿,却不能没有聂云。狡猾的黎国皇帝眼珠子一转,温声安抚道:“聂将军莫急!此事寡人心中自有评判!慕臣相多年来为黎国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寡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怀疑他。申屠君片面之言,寡人岂能尽信?”

聂云这才稍稍平息了怒意,抱拳拜道:“大王英明!”

申屠君还欲再言,让黎国皇帝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喝止了。

一番商议之后,黎国皇帝决定派遣使者往蓝雪国交涉,想要和蓝雪国摒弃前嫌,联手防御秦国。秦国地处西地边陲,想要图霸中原,就唯有借道从这两个国家出兵。唇寒齿亡,黎国皇帝和众臣们皆考虑到了这一点,相信蓝雪国皇帝也不愿意坐视秦国的虎狼之师踏过蓝雪国的土地,所以他们果断地决定要与蓝雪国交好。

相较于黎国君臣上下的惶惶不安,云国这边的君臣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深夜,三皇子妃司徒敏持一封密函觐见云国皇帝,云国皇帝屏退了左右,浏览了一遍密函的内容后,陷入沉思中。

“父王,这是魏国那边传来的秘密信函,黎国臣相慕轻鸿在驿馆之中杀害了黎国的四王爷。此事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儿臣相信黎国皇帝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对慕轻鸿采取措施。慕轻鸿乃是难得的大才,天下第一智者,他可以摒弃自己蓝雪国人的身份效忠于黎国,若是我们云国在此刻招揽他,雪中送炭,相信一定能成功招揽他!”

云国皇帝点了点头,道:“嗯,此事你考虑得周全!文人嘛,都有些脾气,平日里招揽他,他或许不会理会。如今却是不同了,今时不同往日,一旦黎国皇帝对他下达了通缉令,他就彻底走投无路了。”

“敏儿,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吧。他若是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你尽皆答应便是,只要他能助我云国争霸天下,哪怕他要金山银山,寡人也在所不惜!”

司徒敏眼睛一亮,兴奋的神色流露无余,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云国皇帝的口中听到他如此亲昵的称呼,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他的认可?想着,她重重地点头道:“父王但请放心,儿臣一定办妥此事!”

眉头几不可闻地轻皱了下,云国皇帝原本对她的好感就在这刹那间渐弱了几分,终究还是嫩了些,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另外,秦国那边新君登基,我云国派遣使臣前往恭贺是必不可少的。你陪老四去一趟吧!老四性情单纯,此去未必能成事,你跟着他,多注意些秦国那边的动静,看看赢彻下一步到底有什么打算。”云国皇帝仰头轻叹了声,“可惜当日茜儿所嫁之人并非赢彻,此子性情内敛,深不可测,日后必成我云国的大敌,不可小觑!”

司徒敏的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两年前在宫宴上见到赢彻的情景,她心中一悸,至今难以忘怀,这世间能有他那等傲视天下的气魄之人,怕是难以再找出第二个来。他仿佛生来就是王者,无冕之王,让人敬而生畏。

倘若她能早些时候认识他,或许……

她自嘲地轻笑,她的命运既然已经注定,那么云国王后一位便是她囊中之物,谁人也无法从她手中夺走。

“父王您就放心吧!儿臣自有分寸。”自信的光芒闪耀在她的眼中,异常明亮。

蓝雪国,蓟城。

比武结束的当日,不出意外地,重行行接到了来自王宫的晚宴邀请。发出邀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久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莲妃。

宴无好宴,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然而重行行却不得不去。

身为太子,回到蓟城的第一日理当去拜见她的父王,然而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重行行,所以对这位父王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作为一国的大王,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甚至让整个蓝雪国陷入乌烟瘴气的氛围中,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无能的表现。所以,她内心里多少有些瞧不起他!

临行前,慕容白提议道:“清心,今晚的宫宴让公子陪你去,他精通医术,或许能洞悉蓝雪国皇帝的具体病症。事后,我们可以根据蓝雪国皇帝的病情再做计划,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重行行细细地打量了慕容怜情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总是很安静地待在一边,没有存在感,又不容人忽视,这样的他,却又隐隐藏着一抹帝王之相,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很好奇,从前的他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坎坷,才造就他如今的性情?

“也好!我正可以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见一见父王。”

慕容怜情只是抬了抬首,轻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已孤寂了万年,这世间很少再有能让他的心湖掀起波澜之事。

这时候,轩辕殇两兄弟凑巧从门外走了进来,轩辕殇寒着脸,上前道:“我们跟你一道去!”

“你们去做什么?”重行行讶异,这些天,兄弟俩都是跟东方冥他们一行人待在一处,有时候行踪诡秘,很没有组织纪律性,说不见人就不见人。她也懒得去理会,好端端的两个大男人总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丢了吧?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兄弟俩忽然主动请缨,着实让她意外。

“嘿嘿,我们到了蓝雪国,去看望一下表姨夫,也是理所应当的嘛。”轩辕剑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哥俩好地揽住重行行的肩头,一阵挤眉弄眼。

“你眼睛抽筋吗?要不要我帮你治治?”重行行右肘一顶,将他撞了开去。她老早就严重怀疑他们兄弟俩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他还时不时地过来吃她的豆腐,简直罪无可恕!

轩辕剑嗔怪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干嘛这么凶?大家好歹也是亲戚,就不能对表哥我温柔一点吗?”

“亲戚?表哥?你是不是发烧了?”重行行莫名其妙地甩甩头,心中却是存了疑惑。

轩辕剑却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蓝雪国的王后应该就是我们轩辕家族的一员,也就是我的姑姑轩辕媚儿。十八年前,她擅自离家出走,离开了轩辕家族后就一直杳无音信。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查知她的下落,原来她从轩辕家出来后,机缘巧合之下邂逅了蓝雪国的国君蓝无意,之后还嫁给了他,成为蓝雪国的王后。她改了姓氏,名唤袁媚儿,此后再没有跟轩辕家族联系,所以我们才迟迟没有找到她。”

“那你们又如何断定,她就是轩辕媚儿呢?她不是早就过世了吗?”这世上的事未免太过巧合了些,重行行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轩辕殇这块大冰块才突然之间对她转变了态度?

“你忘了那块玉佩了吗?就是我大哥的玉佩!当日你和他共执玉佩的时候,玉佩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我记得老祖宗曾经说过,只有……”

轩辕剑的话还未说完,这边轩辕殇忽然出声喝止了他:“跟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承认,那也是事实!”

重行行清楚地看到,他寒如霜冻的俊脸上浮起了一抹颇为隐晦的醉红,好似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秘密。瞧见重行行望过去,他冷冷地哼了声,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重行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多两个表哥也没什么,反正轩辕世家抑或是王族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凭借蓝雪国的力量去对付圣衣殿。对她来说,她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弟弟,蓝墨。

这是重行行第一次踏入蓝雪国皇宫。

蓝雪国的王宫与其他各国的宫廷建筑风格迥异,一眼望去,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豪迈!

蓝雪国地处北地,拥有着北方特有的气候,所以这里的人都相对得都长得比较高大粗犷,其中蓝傲修就是一个典型的蓝雪国人,身形高大之余,性情也极为豪迈。

一路上,重行行也发现了这里的马匹较其他国家的马匹要来得优良,这大抵也跟北方的地域和气候有关。她暗自思衬着,如果一支军队都装备上这等优良的战马,那么横扫天下又岂是难事?

不知不觉间,已跟随着宫廷的侍卫来到了宝蓝殿。

一路走来,都未曾遇见其他的宾客,重行行心中难免疑惑,她却不知那些宾客们出于对她的好奇,皆已早早地来到了宴席上,只等她这位最重要的客人到来。

或许在比武之前,文武大臣们还没有对她产生足够的兴趣,毕竟蓝雪太子草包之名深入人心已久,谁也不会对一个草包感兴趣。然而比武之后,重行行之名顿时名声大噪,大臣们想要不关心都不成,这可是切切实实关系到了他们未来的官途前程。

厚重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灯火辉煌,丝竹鸣奏,前面领路的侍卫顿住了脚步,往重行行身后的轩辕殇兄弟俩身上瞄了下,沉声道:“请两位解下兵器!凡进入宝蓝殿之人,一律不许携带兵器入内。”

轩辕殇冷哼了声,眼眸一转,锋芒迸现,一闪而逝:“有本事,你下我的剑试试?”

这侍卫倒也沉得住气,周身蓝色的幽光闪动,竟是个蓝竹高手。

“两位若是不肯解剑,那么就请留步!”

重行行眉头一耸,区区一个前来接引的侍卫就是个蓝竹高手,可想而知今日的宴会到底有多凶险。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上,幸好她做了完全的准备,哪怕他们这边埋伏了剑圣高手,也不足为惧。

她回首,对轩辕殇兄弟俩说道:“你们和神医都在此等候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慕容怜情担忧地凝望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兄弟俩没有意见,默默地目送她离开。

待人走远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和慕容怜情三人悄然隐没在了黑暗中。

当重行行刚一踏进大殿,立时就有侍者高声通报。大殿之中人头涌动,处处飘香,一盏盏的宫灯照得整个大殿炫目耀人,辉煌一片。

左右三排长几,分列大殿两侧,上面摆满了酒食和美味佳肴,应有尽有。

满座的宾客高谈阔论,热闹不已,在听到侍者的传报后,谈论声孑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重行行的身上,她像是个发光体,在进入大殿的瞬间,就将整个大殿照得炫目闪亮。

“太、太子殿下?”不知谁结巴地说了一句,满座的宾客们终于从愣神中清醒过来。

这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这不是真的吧?

这哪里还像是个凡人?分明是从画中跃然而出的俊美少年,而这画必定出自仙人之手,区区的凡人何曾能描绘出如此高贵中带着冷傲,优雅之中带着不羁的美少年呢?

“真像啊!跟大王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但也仅是几分相似而已,大王又怎及得上……”一位大臣赞叹之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闭上了嘴。

“没错!是太子殿下没错!我记得她小时候眉心处就有一颗红痣,很好辨认。”又有一位年岁较大的大臣与身边的同僚小声议论着。

“你就是太子?”一个娇媚的女声从大殿前方响起,大臣们纷纷停止了议论。重行行抬头,看清了殿上之人,果然如她所料,今日的宴席之上根本不见蓝雪国皇帝的踪影。坐在殿中央的只有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紫色的纱裙,容光明媚,姿容动人,一笑一颦都让人心醉。

此女应当就是莲妃了,除了她,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排场,敢单独宴请百官?

重行行深深地打量着她,她如今应当是三十五六岁的年华,然而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她依旧美艳如花,风姿绰约,难怪她能宠冠后宫!

“重行行见过莲妃娘娘。”重行行只是淡淡地颔首,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举动。

莲妃脸色微滞,美眸转动间,又恢复了正常之色,素手扬起:“给太子殿下赐座!”

左首第一的位置一早就准备好了,侍者将她引到了座位上,重行行在坐下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莲妃以及众位大臣们的神色。她心下有些不安,今日在场的大臣们,她几乎没有认识的,也就是说莲妃宴请的大臣们都是偏向于慕家的臣僚,这阵仗摆明了就是要对付她。

她杀了这么多慕家人,对方找她算账也是理所应当。若是明刀明枪地来,她倒是不怕,可是眼下,对方的态度暧昧不明,葫芦里不知藏的什么药,这才让她头痛不已。

“莲妃娘娘,我离开蓝雪国七年,一直都未曾回来拜见过父王。今日难得进宫,希望能与父王见上一面。听闻父王久病不起,我特意请来了天下第一神医慕容怜情前来为父王医治。”

“神医?”莲妃脸色乍变,手中的器皿抖动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不急!大王他方才服了药躺下,现在不宜打扰。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实在难得,等宴会散后,本宫自会领太子殿下前往探视。”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重行行浅浅地勾唇,心中自有一番计量。

莲妃的眼珠子一直在不停地转动着,她有些讶异,重行行竟然没有坚持要去见她的父王,要知道她的腹中可是准备了无数的理由,正打算着搪塞她,她忽然间什么都不问了,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莲妃玉手轻抚着翡翠杯的杯缘,美眸轻转:“听闻太子在黎国时,文采出众,才思敏捷,美名传遍了黎国不止,更连中原七国都到处传诵着太子的美名。本宫一直很是好奇,七年未见,太子到底变成了何等的模样,竟能如此名声鹊起,天下闻名……”

此言一出,满殿嗤笑声低低地响起。

谁不知道蓝雪太子素来都是以草包花痴闻名于中原七国,莲妃的这一番话分明就是背道而驰,是褒是贬,聪明人一辩而知。

重行行眯了眯眼,这丫的奸妃,在这里等着她呢!想看她出丑,没门儿!

“娘娘客气了,我的才学一般一般,也就你那儿子高了一等。要不然怎么能是他的兄长呢?对了,冲弟弟呢?怎么没瞧见他?莫非是怕跟我比拼才学,所以就躲了起来?”她笑得清朗,往大殿的四周瞄了瞄,大殿之上每个人的心声尽收她的耳中。

这帮该死的家伙,一个个都等着看她丢丑!我记住你们了,以后别让我逮住你们的小辫子,否则我一定狠狠地把你们踩在脚下!

莲妃的丽容抖了一抖,强忍住想要发泄的念头,笑得极假:“难得太子如此顾念兄弟之情,冲儿他稍后就会过来,你们兄弟俩许久未见,怕是见面也不相识了。”

“娘娘这就有所不知了,白日里,我就和冲弟弟在大街上遇见,不过看他气色好像有些不太好。脸色发紫,印堂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重行行煞有介事地摇头,摸摸下巴道,“我估计啊,他是纵欲过剩的后遗症,这年纪轻轻的就这样,不妙不妙!正好我找了神医来,或许也能捎带着帮他治治。”

莲妃的脸色顿时黑了三层,该死的臭小子,你尽管争口舌之利吧,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呲——”群臣倒吸气,二皇子殿下可是莲妃娘娘的宝贝疙瘩,平日里她连打骂一声都不舍得,现在重行行敢如此诋毁她的宝贝儿子,这跟触摸母老虎的胡须有何分别?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莲妃居然忍了下来,那张肌肉不住抖动的脸上还能勉强扯出一抹笑,他们不禁佩服万分!

莲妃没有发作,连重行行都忍不住赞一个,不愧是超级忍者啊!

不过她心里盘算的阴谋又是什么?重行行暗暗留了心,表面上装作没心没肺,还挂着一脸替弟弟担忧的神态,那演技绝对一流!

“娘娘千万别跟我客气!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最多神医收症金的时候,我让他给你们打个折,我在神医面前,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哈哈……”

气死她!

最好她一时忍不住,提前将阴谋暴露!

丫的,一直这么防着,真憋屈!也不知道轩辕殇他们有没有见着蓝雪国皇帝,事情的根源还是在蓝雪国皇帝的身上……

上边的莲妃也是处于极度的矛盾中,按她的脾气,眼瞅着这乖张的臭小子如此诋毁她的亲亲儿子,她早下令让人拉出去大卸八块了,可是她的哥哥千叮万嘱,此子如今的实力非同寻常,令她不可亲举妄动!

再则,慕家今日损兵折将,损失了大量的高手,就连家族中为数不多的剑圣高手之一的慕连城也趁乱带走了他的姑姑离开了慕家。这无疑是雪上添霜!

慕家其他的高手们多数分散在中原各国,一时之间很难抽调,可是今日的比武这仇不得不报!幸而午时过后,听闻他们身后的大靠山派来了两位使者,前来襄助慕家,据说从那地方来的人都是高手之中的高高手,区区一个重行行怎是他们的对手?这可是天赐良机,天要亡重行行!

莲妃回想着兄长之前的嘱咐,心境也变得平缓多了,她深吸了几口气,举目凝望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望眼欲穿!

使者怎么还没有来?真是急死人了!

左首传来一个叹息声:“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可惜没有俊男美女看,真是扫兴!”

当然没有俊男美女,你当这是百花宴哪!今日来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年纪最轻的也在三十岁以上,哪来什么俊男美女?

“想我在黎国时,日子虽然贫苦了些,不过一眼望去,到处都有美男飘着,这日子啊,真是快活!”重行行一脸的怀念。

听听,这位太子殿下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听说她一直迷恋的黎国太子,现在就跟着她来到了蓝雪国,就凭她能将人家黎国太子追到手,他们打心眼里佩服!

“哎,对了!听说诸位大臣的家中多有年少才俊的子女,今日晚宴,怎么没将他们叫来一起赴宴?本殿下最喜欢的就是俊男美女,尤其是俊俏的美少年……”她吸了口口水,转头对莲妃说道,“娘娘,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就由您来传旨,让各家的少爷小姐们都过来陪本殿下,那才叫过瘾!您说怎么样?”

莲妃心底泛起鄙夷之色,终于暴露出本性了吧?就算你武艺确实精进了,这花痴的脾性还不是照样依旧?

众臣们急了,让自家的宝贝们过来,那岂不是送羊入狼口?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断袖太子看上了,那还得了?一个个巴望着莲妃不要答应。

莲妃的心中另有一番计较,冲儿迟迟未到,就说明那事儿还未成功,另外那两位使者也是未见人影,眼下留住重行行才是要事……

“娘娘如果不答应,那就算了,我还是去瞧瞧我父王吧……”说着,重行行就要起身。

“等等!”莲妃喊住了她,堆着笑脸道,“这有何难处?是本宫考虑不周了,是该找几个小辈来陪陪太子解闷的。”

“来人啊!传本宫的旨意,命各大臣的家奴前往自家的府邸,将少爷小姐们接到宫中来。事不宜迟,不可耽误!”传完旨意,她又转头看向大臣们,倨傲威严的神情道,“各位卿家应该没有异议吧?”

“臣等不敢!”大臣们一个个暗地里抹汗,最终还是没能躲掉,只希望太子殿下一会儿可千万别看上自家的小子,反倒是那些只养女儿的大臣们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谁让太子殿下断袖之名如此昭然呢?

“太好了!”重行行激动地一拍桌子,颇为兴奋道,“这才叫宴会嘛!尽兴而至,尽兴而归,才不虚此行!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您老人家迫不及待想做什么?

大臣们的小心肝齐齐抖了一抖,千企盼万企盼,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看上自家的小子!

王宫的另一处,养心殿。

三条人影正悄然逼近。

奇怪的是,此处的守卫几乎为零,空荡荡的,不知唱得哪一出空城计。

远远地,看到养心殿内灯火昏暗,烛光摇曳,有一股浓重的药味从里面飘出。

慕容怜情轻嗅了下,眉头不由地轻皱,察觉到了异样。

“神医,发现什么不妥了吗?”轩辕剑眼尖地发现了他的些微动作,不由地问道。

慕容怜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毒药,一种慢性的毒药。今晚,蓝雪国皇帝性命休矣!”

“毒药?难道有人想要暗害蓝雪国皇帝?”轩辕剑拧起了眉头,心中忧虑。

“殿内有人!”前方传来轩辕殇的警告声,三人同时静默,慢慢地靠近大殿。

明黄的帐帘随风轻动,不知是谁推开了纱窗,晚风透过纱窗,灌满了整个大殿,药香四溢。

一抹红色的身影临近床榻,从上往下俯视着床榻上昏迷中的蓝雪国皇帝,帐帘遮盖了视线,只能见到床榻上的人有半只手留在了丝被外。而床前的男子手里端着一碗药,神色颇为犹豫,他轻声地低喃着,自言自语:“父王,你千万不要怪责儿臣,儿臣也是被逼无奈。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王位不王位,做一个逍遥王爷岂不是更好、更舒坦?只是母妃、慕家,同气连枝,我若是不这么做,等太子王兄坐上了王位,她岂能饶过我、饶过母妃、饶过慕家?”

“从前一直听说王兄有多无能、多懦弱、多么不堪,几乎满朝的文武都不看好她,我也深以为然。可是现在,我亲眼见到了她,她的出色、她的才能跟我心中所想天差地别!我真的很害怕,怕她容不下我、容不下我母妃、容不下慕家……”

“父王,您应该能理解我吧?从小到大,您都不曾亲近过我,您的心里就只有王兄,哪怕她在外人口中是那样得无能和不堪,您都始终坚持要将太子之位留给她……您是那样无情,又那样多情,儿臣真的难以理解。”

手中的药碗轻晃着,蓝冲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如泣如诉的声音让人沉醉。

忽然间,他的语调急转而下:“母妃说的对!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信不得!父王,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王兄来得太不是时候,要怪就怪她太过优秀了……”

他弯下腰,将药碗凑到了蓝雪国皇帝的嘴边,继续絮叨:“母妃说,今天这一碗药是最后一剂了,只要您喝下了它,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蓝雪国由我和母妃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滴药水即将落入蓝雪国皇帝的唇边,也是在那一刹那,变故发生了。

蓝冲只觉得身后有一阵凉风袭来,带着爆破的嗞嗞声,紧接着他手中的药碗跌落在了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格外清脆响亮。

“谁?”蓝冲猛然回首,还没看清楚状况,身子就固定在了原处,无法动弹。

“这小子的心可真黑,连自己的老子都下得了手!”轩辕剑伸手捞起蓝冲的后领,将他跟小鸡一般丢到了一边,“瞪什么瞪?我说你小子要下毒就快点,磨磨蹭蹭的,这下悔了吧?”

“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轩辕殇剑眉一挺,两道寒光自眉下迸射,吓得蓝冲两眼凸凸,差点昏过去。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平白无故里冒出来这么三个人?

被点了哑穴,蓝冲无法出声,心里的恐惧和愤恨直往外冒。

“说得有道理!只要他死了,那么蓝雪国的王位就是小师弟的!大哥你肩负着保护小师弟的责任,若是能替她除去这一心头大患,也不罔顾你当初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立下的誓言。”轩辕剑手中的剑在蓝冲的跟前晃了几圈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轩辕殇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呵斥道:“别跟我提什么誓言!想要让我轩辕殇彻底臣服效忠,那么就得有能让我心服口服的本事!”

“你都败人家手里好几回了,还不服?”轩辕剑也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他的剑尖一转,点在了蓝冲的眉心处,撇嘴道,“话说回来,他怎么说都是小师弟的亲弟弟,他的生死不如还是让小师弟来决定吧。”

蓝冲两眼一翻白,直接昏死过去,这一次不是被吓昏的,而是被他的一惊一乍给震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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