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1 / 1)

燕子楼,位于新郑城城东方向,离紫竹轩不过隔了三条街,不一会儿的功夫,重行行、莫寒和轩辕剑三人就来到了燕子楼的门外。

没有太奢华的门面装饰,整座燕子楼共有十层楼,高耸入云,在整个新郑城算得上是第一高的建筑物。墨漆的“燕子楼”三个大字写在燕子楼的门匾上,远远看去,显得很小家子气,哪里能跟剑道阁的奢华和大气相比?不过燕子楼既然能成为中原七国三大商会之一,就绝不简单,它自有其生存于世的道理。

“稍等,请出示燕子楼的会员牌。”站在门外的一名守卫拦住了一行三人。

妈的,这什么世道?怎么上哪儿都要会员牌?

重行行正想回头问问轩辕剑,看他有没有燕子楼的会员牌,他江湖经历丰富,走的的地方也多,他或许就有燕子楼的会员牌。

一直尾随在三人身后的燕十七这时走了上来,对着守卫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不需要会员牌。”他侧脸,冲着重行行憨憨地笑了下。

守卫见到燕十七,眼睛登时大亮:“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一直在找你呢。你快去吧!再不去的话,夫人可要发飙了。”

燕十七一听,整个人蔫了下来,凑近守卫的跟前,诡秘兮兮地小声问道:“知道什么事吗?”他的余光往重行行等人方向瞄了一眼,颇有些尴尬,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的母亲大人了。母亲大人若是发飙,那准没有他好日子过,不是罚抄佛经就是背诵祖宗家法,苦不堪言。

守卫似乎也觉得此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于是细声在燕十七的耳边嘀咕道:“听说夫人又给少爷你找了一位姑娘相亲,刚才她们从大门进去时,小人无意间瞄了一眼,这位姑娘跟以前的三十三位姑娘不同,她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气质高雅,看来夫人的眼光是越来越高了。少爷,你真有福气!”

守卫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吃了一记爆栗。

“福气你个头!你给我听好了,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许告诉别人我回了楼里。”

“可是……”守卫委屈地摸摸脑勺,扁嘴道,“少爷你明知道只要你一出现在燕子楼的门口,肯定就会有人前去通报夫人了,你现在就算不让小的说,恐怕也来不及了。”

燕十七再次露出颓丧的表情,说的也是,也不想想他们家是干什么行当的,别说他人还在新郑城,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他的老爹也一定会为他娇美动人的夫人找到儿子的。

这边重行行三人看着他们主仆俩的互动,心里亮堂堂的,他们猜得不错,燕十七果然就是燕子楼楼主燕擎天的儿子。据闻燕擎天只有一个独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位燕十七,十七少了。

燕十七余光瞄了过来,看到重行行他们也正看着他,他摸了摸一头长短不齐的头发,憨笑道:“让几位见笑了!在下燕十七,是这里楼主的儿子,你们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逆光处,他的笑容特别得明媚,两排牙齿洁白无暇,露出了三分之一,让人感觉出他的纯真与爽朗。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守卫就着急地叫了起来:“少爷,你怎么能随便跟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呢?”

又是吃了一记爆栗,燕十七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态,他都口口声声称他为少爷了,人家哪里还能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们又不是外人,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

“什么朋友啊?你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是什么出身吗?”守卫继续揉着脑袋嘀咕抱怨,他们家的少爷就是太过单纯,永远不让人省心。

“呃……”燕十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向重行行,眨眨眼,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在询问着他心里的想法。

重行行抿嘴轻笑了声,整肃神情,故作冷酷道:“不是说燕子楼最擅长的就是搜集信息吗?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们一查便知。不如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上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你们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今天就光顾你们燕子楼,如若不然,往后我都不会进燕子楼一步。”

“啊?你还不快去查?”燕十七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催促着守卫去查信息,他对于自家的信息网还是很有把握的,能不能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必查了,重行行殿下和墨云阁的剑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夫人听闻二位贵客临门,特遣燕鑫前来相邀,请二位到楼上一叙。”从楼里面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态度拘谨,一丝不苟,对待重行行等人,他的目光都是疏离的淡淡的,唯有看向燕十七时才流露出自然的柔光。听着他的称谓,应当是楼里管事之类的人。

燕子楼不愧是燕子楼,这么快就有人将他们一行的身份查了个彻底,被人一眼看得透透的,这感觉怪怪的。倘若可以,她以后一定少来燕子楼,不过这次,她是真的有事想要来买消息,不得不入。

“原来你叫重行行?”燕十七只对重行行颇感兴趣,对于轩辕剑这个名气明显比重行行大得多的墨云阁剑公子,却是连一个正眼也没给,这让轩辕剑很是气馁。自从遇上她后,轩辕剑就觉得自己的人气越来越经不起考验了。

跟随着燕鑫进楼,然后步上一层层的阶梯,来到第三层的楼阁。那是一间会客的雅室,燕鑫率先进入房间禀报后,重行行几人就跟了进去。

“表哥,你回来了。”重行行刚一进门,就被一女子扑了个满怀,这是什么状况?她低头看去,那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好闻的胭脂香味飘入鼻中。重行行平常都不喜欢闻胭脂的香味,总觉得刺鼻,可是这名女子身上的胭脂不同,带着鲜花的芬芳,淡淡的,香香的。

再细看她的容颜,她恍然,这大概就是守卫所形容的夫人带回来的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的美人儿了。的确不错,她名副其实,就连重行行看着也很喜欢。

“灵儿,你弄错了,那不是你的表哥!”前边传来女子无奈的斥责,还伴随着几个隐忍的笑声,这一看房间里的人还真不少。

怀里的女子倏地抬头,一张俏脸浮起红霞,怔怔地望着重行行,像是在用眼睛在控诉。什么嘛,是她自己突然扑过来的,被占便宜的人是她好吗?重行行挑了挑眉梢,颇有些无辜。

重行行脚下往侧边挪了两步,露出一直躲在她后面的燕十七,用眼睛瞄了瞄,提示道:“喏,他才是你的表哥。”

慕灵儿一双灵动的眸子往燕十七方向看去,抿着小嘴,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失望,也没吭声,继续往重行行这边瞧来:“那你是谁啊?”

重行行手指了指自己,回道:“我吗?我叫重行行。”

慕灵儿闻言,小嘴夸张地变成了喔型,一脸的惊愕之色:“你、你就是传闻有断袖之癖,暗恋黎国太子的蓝雪太子重行行?”

重行行一头黑线,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想不到她重行行的大名如此如雷贯耳。

“灵儿,不得无礼!”一阵香风袭面而来,重行行抬头,看到了从座位上徐徐蹒跚而来的妇人,不由地眼前一亮。这妇人的雍容高贵之姿堪与白绮雪、花语夫人相媲美,只不过她的着装更为朴素低调些,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英气,从她走路的架势看得出她定是会武的,行事也颇为豪气。

“重行行殿下,剑公子,怠慢二位了。妇人乃是燕子楼的楼主夫人,闺名慕婉容,听闻你们与小儿一道来燕子楼,所以特意相邀前来。”

慕婉容直接点明了缘由,她的坦率搏得了重行行的好感,她是楼主夫人,身份尊贵,她邀请他们前来并非因为他们的身份关系,而是因为他们和她的儿子走在一起。她是出于关心儿子的立场才相邀会见,几句话既点明了用意,也尊显了她的身份和她待人处事的原则。

“见过夫人。”重行行和轩辕剑两人齐齐回了礼。

慕婉容微笑着颔了颔首,随即转头盯向自己的儿子,脸色一沉,训斥道:“十七,你又去哪里瞎逛了?娘给你布置完的佛经抄完了没有?”

嘴里虽这么严厉地骂着,可手上还是拉过了儿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燕十七,自然地流露出一个母亲该有的神态,对自己的儿子宝贝得不得了,生怕他一出门就受伤。

燕十七条件反射地往重行行身后一躲,只探出一只脑袋来,笑嘻嘻地说道:“娘,孩儿回去就抄。现在孩儿带了朋友来,您就给孩儿点面子,让孩儿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再说好吗?”

慕婉容上前一步,从重行行身后将他揪了出来,絮叨道:“你也知道要面子?那还在外面到处惹祸?这才几天的功夫,有多少家店铺的掌柜来楼里投诉来了,你知道吗?真不知你脑子怎么想的,竟想些歪主意!”

耳朵被揪在了母亲的手里,燕十七疼得哇哇直叫:“还不是爹要考验我,我怕自己过不了关,所以才去外面实践的。”

一转眼看着重行行等人还在看着,燕十七更觉得尴尬了,通红着脸,朝着她方向憨笑:“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嘿嘿……”

“臭小子!既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就该给我安份些!”慕婉容也觉着在外人面前该给儿子留点面子,于是放开儿子,轻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不知两位此次前来是为何事?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二位?”

“夫人倘若肯帮忙,那再好不过,我这里的确有件事想让燕子楼帮我差个清楚。”重行行直接点明了来意。

美眸转动,慕婉容朝着一旁的燕鑫挥了挥手,道:“既然是燕子楼的事,那就问鑫管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掺和。”

她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她又添了句:“二位是十七的朋友,那就给他们打个九折。”

难怪人家说燕子楼的楼主是守财奴,他的夫人显然也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这事关银子的问题,是从不相让的。

“什么九折?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问事,哪里还需要花银子?”

燕十七果然不像是这家人的产物,那一脸的败家相,也难怪燕擎天不敢让他插手燕子楼的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婉容捂上嘴,直接打包拖走。

“那就给个八折吧!”

慕婉容柔柔的话语从门外飘了进来,夹杂着燕十七挣扎的声音,燕鑫见怪不怪地朝着门外作了一揖:“是,夫人。”

待楼主夫人揪着燕十七离开房间后,慕灵儿来到重行行的跟前,盯着她细瞧了一会儿,也跟着提剑离开。她临行前那半羞半涩的神情,让重行行好一阵迷茫,留意了下她手中的宝剑,依稀可见中品宝剑的特质,看来这慕灵儿也是个习武之人,武阶应该在绿竹上下。

思绪间,一旁的燕鑫开口问道:“不知重行行殿下想要买什么样的消息?我们燕子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消息都明码标价,先付款项,后卖消息,概不赊账。另外,凡是有关燕子楼的消息,一律不卖,其余任何消息,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们燕子楼都会竭尽全力为您办到。”

“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固然不错,但是倘若你们卖的消息,不能让客人满意,那怎么办?”重行行倒不是有意刁难,而是对于他们的经营方式颇为好奇,这才询问。

燕鑫自信地扬眉笑道:“我们既然敢明码标价,当然会让消息物有所值,绝不会漫天开价,让客人吃亏。也正是因为我们燕子楼有着近几百年的信誉,所以江湖上的朋友们才如此赏脸,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燕子楼。重行行殿下完全不必有如此顾虑,倘若您需要的消息对您没有太大的价值,我们决不收您一两银子。”

燕鑫进退有度的言谈,引起了重行行的好感,再次细细地打量他,此人浓眉阔目,身材健硕,明明是武人的身架骨,却偏偏有着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这样两种文武印象,在他身上有了最完美的结合,使得人们在见到他时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信任感。

重行行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言谈举止赢得了她的信任,她淡淡笑道:“鑫管事既然说得明白,我就再没有其他疑问了。我此来燕子楼,只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还请鑫管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重行行殿下想要找的人,可是您的弟弟蓝墨殿下?”

燕鑫有条不紊地说着,重行行听到这话,却是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急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他现在是否安好,他在什么地方?究竟是谁带走了他?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他,我一定要端了他的老巢,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激动处,她的手死掐在燕鑫的手腕上,指尖深嵌入他的肌肤,她的目光冷冽,狠厉之色有增无减。

燕鑫吃痛地缩回了手,蹙眉道:“重行行殿下稍安勿躁,要问消息,咱们得按程序来。”

他转身,从房间的画筒里掏出一卷粗大的卷轴,手腕稍一使力,哗啦啦,好家伙,长达两米的卷轴就铺展在了重行行三人的跟前。这还只是整个卷轴的三分之一,倘若整个卷轴全部打开,估计能铺满整个房间。

轩辕剑和莫寒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颇为感兴趣地凑了过来观看。

不得了,这一项项细致无比的价码标识,简直堪称一绝。他们从未想过同样的一个消息,竟然可以用如此五花八门的方式爆料出来,而且这价位一层层地递增,有理有据,有名目,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重行行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转动,落在了卷轴上其中一段的内容,燕鑫一边指示,一边娓娓道来:“重行行殿下,您是寻人,关于寻人消息的价码都列在了这里。价码从低到高,所给的消息也截然不同,价码最低的就是问所寻之人的生死,随着价码的上涨,我们会提供您所寻之人的下落、该处地方的地形图,甚至还可以提供您所寻之人每日的作息状况。怎么样,您是要选择哪一种价码?”

重行行愣愣地看着燕鑫滔滔不绝地跟她解释卷轴上的标价,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今日真算是长见识了。谁说这时代的银子不好赚?连她都想加入燕子楼分一杯羹了,这么好赚的生意,简直让人叫绝。

“我想知道全部,你报个价吧!”深深呼吸,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打听到墨儿确切的消息才是关键。哪怕他真是被圣衣殿的人捉去了,能得到确认,也算是心里的一种安慰,她就怕自己千辛万苦到了圣衣殿,结果蓝墨根本就不在那里,如此一来,不止蓝墨的性命危矣,更甚者她还会为此赔上一条小命。

“请先稍后,我去去就来。”燕鑫收起了他的价码卷轴,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

燕鑫这一去,许久都不见他归来,正在三人无聊间,忽听得门外有人争吵的声音。三人对视了一眼,于是推门而出,前去观看。

“荣少爷,这间房里面已经有客人了,您还是换一间吧?”

“岂有此理?不知道这间房是本少爷专门招待贵客用的吗?你让本少爷换房间?那你怎么不把你的脑袋也换了?”

门外一名守卫正与一蓝衣的少年争论,那蓝衣少年仪表堂堂,长相也算不错,就是他的眼睛充满了邪气,让人觉着不正派。在他身后不到一步半的距离处,站着另外一个少年,十九、二十的年纪,他的存在感极强,周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寒意。

当重行行推门而出的刹那,首先就被此人强大的存在感给吸引了。刀削般的五官犹如雕塑,英挺俊逸,一身青色的紧身劲装将他那匀称健硕的身躯衬托得分外矫健,那分明就是一个能引起无数人惊艳到极点的男子,却又让人觉得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死神。

看到他,重行行不由地联想到了赢彻,他的身上有着太多赢彻的影子。只是此刻赢彻在她心中的身影轮廓明显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不像眼前之人,他无情的冷眸犹如天边的寒星,厉芒闪烁,让人看着胆寒。他站在那里,漆黑似流云般的长发随意披散,无风自动,他不言不语,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大哥!”轩辕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来,惊诧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他在害怕什么?不是他的大哥吗?为什么她从轩辕剑的声音里听出了惊骇?

青衣男子冷眸轻转,无情的厉芒跟着横扫了过去,从轩辕剑的身上,跃迁到莫寒的身上,随后又跳跃到重行行的身上。他的眼力如刀,带着冷冽的杀气,触目惊心。

杀气?为什么她从青衣男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他们有仇吗?

重行行微蹙了下眉头,十分不喜欢他如此带着煞气的掠夺性的目光,冷傲的眸子微敛了下,寒厉的眸光也直直地回扫了过去。瞪人谁不会?杀人的眼神,她练得多了,这可是特工入门的基本功之一。没有狠厉的眼神,如何从气势上吓倒对方?

轩辕殇没料到她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厉芒忽闪了下,眼底的杀气更浓。这世上敢跟他轩辕殇对视之人,凤毛麟角,很好,有胆色!

轩辕殇冷哼了声,迈步走向轩辕剑,只在还差一步的距离停下,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传话道:“她就是东方冥给师傅找的关门弟子,重行行?”

“啊?嗯!”轩辕剑整个人处于紧张之中,他猜不透兄长的真正用意,更料不到兄长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只怕他的出现和重行行的存在有关。

眉尾一扫,轩辕殇忽然出手袭向重行行,五指牢牢地扼制住她的左肩,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肩骨捏碎。重行行已经感知到他要出手,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速度太快,蓄力太猛,肩头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平稳。

“啊——”

强大的势压笼罩下来,重行行没办法集中精神去调动灭神诀,甚至连北冥神功也被缩至了一点,只有身上的武阶非常弱势地显露出来。

“殇师兄,请手下留情!”莫寒大惊,想要拔剑冲上,轩辕殇只轻轻击出一掌,就将他弹飞了数步之远。

“哈哈哈,黄竹?区区一个黄竹剑客就想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简直可笑之至!我劝你还是早早地放弃,因为在墨云阁里想要杀你的人多如牛毛,你想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首先得有保命的本事才行。哼,黄竹?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轩辕殇松手,重重地推开了她,冷峻无俦的面容上满是不屑的神色,的确,想他一个墨竹巅峰,即将迈入剑尊之境的高手,没有必要和一个区区黄竹剑客一般见识。这好比是一个壮年的小伙子与一婴儿比手腕,其力量之悬殊显而易见。

他的话犹如一根尖刺刺透重行行的心脏,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讥讽和嘲笑,什么叫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我重行行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方才若不是她防备不及,也不会受制于他,暗中调动灭神诀口诀,哪怕他的武阶再高,也高不过绝杀剑灵,在绝杀剑灵可怕的压制下,她都能死里逃生,进行反击,她就不信不能击倒眼前这个人。

然而脑海中一丝清灵的神智如昙花一现,她顿时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寻找墨儿的下落,倘若她不幸死了,那么这世上还有谁来救他?

滔天的愠怒瞬间在眸子里恢复了冷静,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左肩,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可笑吗?我说可笑的应该是你!”

“你说什么?”轩辕殇不屑的眸子里充斥着震怒,不过一个蝼蚁的角色罢了,她凭什么敢继续挑衅他的威严?他一步重新逼近了她,强大的势压,迫得重行行仿佛肢体都要在瞬间分崩离析,此人身上的力量远比轩辕剑表现出来的墨竹巅峰来得刚猛、强横,就像是一座高山倾倒在人的身上,只须外力轻轻一推,她就能万劫不复。倘若此人迈入了剑尊之境,那该将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重行行此刻几乎是和他面对着面,一下一上对视着,只差一拳的距离,他的眼神很可怕,有股黑色的漩涡在其中旋转着,那里面全是危险的气息。深吸了几口气,重行行平静地回视他,嗤笑道:“我说你可笑!你试想一下,你当初进入墨云阁时,又是何种武阶?绿竹、黄竹,或是更低的武阶?倘若当时就有人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黄竹剑客,你没有资格进入墨云阁修行,你会受人影响而不入墨云阁吗?”

冰冷的眸子微闪了下,轩辕殇有片刻的恍惚,轩辕世家和墨云阁有着特殊的渊源,他和弟弟自一出生就被独孤飞鸿收入门下,若是论起他入门时的境界,根本无从说起。他再次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她的身躯在微颤着,显然是震慑于自己的强横势压之下无法抗衡的表现,然而她的那双冷傲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无限的能量,有一种不屈坚韧的品质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大化的体现,她到底哪里来的胆量,明知他只须一只手就能捏死她,捏死她如蚂蚁一般,可她还是如此无畏地与他对视,甚至出言挑衅他。

难道,这就是东方冥看中她的其中一点?

因为她的身上有傲骨,有坚忍不拔的品性,还有……还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萦绕在她的身周围,让他不容忽视?

“没错,我现在的确不过是个区区的黄竹剑客,但你如何能断定半年之后,我就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呢?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会在半年之后超越你、打败你,让你收回你方才的鄙视之言?”

重行行咬着压,从牙缝之中蹦出声音来。她要变强,迫切地想要变强,总有一天她能彻底击败眼前之人,让他不敢再蔑视自己!

轩辕殇只是微愣了下,惊诧于她莫须有的自信和坚定,但随即扬长冷笑:“很好,你很有胆色!知道胆敢挑战我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哼哼,你会为你的无知而付出代价!”

他最后轻瞥了重行行一眼,转头看向跟他一同到来的少年,道:“荣少,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有事就快点说。”

燕荣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一个区区的黄竹剑客竟然也敢挑战墨竹巅峰的高手,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半年的时间又如何?他们二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起点,重行行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追赶上已经遥遥领先的轩辕殇。

想到此,他也跟着蔑视地轻笑,也不知表弟哪里找来这个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跟他的贵客挑衅?

听到轩辕殇的叫唤,他连忙笑脸迎了上去,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从墨云阁请来的高手,千千万万不能怠慢和得罪了。

“殇公子里边请!那些无谓的人,咱们无须理会。”

他冷撇了重行行一眼,招呼下人道:“来人啊,还不快快奉茶?这位可是墨云阁掌门的亲传弟子轩辕殇,殇公子。”

轩辕殇?

重行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从此后,他就是自己要努力超越的目标。今日他给予的鄙视和羞辱,他日她一定会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擦肩而过之际,轩辕殇冷冷地说了句:“希望你还有命活着回到墨云阁,半年后,我拭目以待!”

重行行眉头轻皱了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迫切地想要取她的性命?会是谁呢?四大亲传弟子之中除了轩辕兄弟之外的另外两人?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头皮发麻,东方冥啊东方冥,你一片好心,却给她招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知该感激他好,还是该记恨他。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有压力才有动力,趁着前往墨云阁途中的这段时间,她好好地将灭神诀修炼得精纯些,以免到了墨云阁后任人宰割。

“希望你到时候也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喜欢太弱的对手!”眼里精光一闪,重行行也回了他一句,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

轩辕殇冷哼了声,冷冷地走开,只留给她一个冷酷阴寒的背影。而伴随着他的远去,笼罩在她身周围的势压也逐渐散去,她深喘了一口气,感觉方从死里逃生了一般。

轩辕殇,你等着,我会让你刮目相待的!

“大哥,等等我!”轩辕剑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重行行,紧跟着轩辕殇进了屋。

被人占了房间,重行行也不计较,就算想要计较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实力、背景都强过她呢?

“莫寒,你觉得轩辕殇此次来到韩国,是为了何事?”她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人家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取她的小命,因为她从轩辕殇的眼里看到了他的野心和志向,他所想要的恐怕不止墨云阁掌门之位这么简单。他的野心若只在于墨云阁掌门之位,那么他根本无须给她成长的时间,直接将所有可能性抹杀在了萌芽之中即可,没有了她这个竞争对手,他只须静下心来对付其他的掌门候选人,没必要再为她一个人分心。

那么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从千里之外的云国来到韩国呢?难道和墨九天的生辰有关?她百思不得其解。

莫寒揪紧眉头,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听闻殇师兄一直都在关注着神女之泪的下落,他每年都会来燕子楼打听神女之泪的消息,好像神女之泪和他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它。”

神女之泪?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神女之泪四个字,为什么大家都在寻找神女之泪?赢彻曾经说过,神女之泪可以唤醒绝杀剑的剑灵,莫非轩辕殇手里也有绝品宝剑,想要通过神女之泪来唤醒和修复古剑?

思衬间,鑫管事从远处归来,他看了看房间门外的守卫,眉头轻蹙了下,若有所悟,一脸抱歉地上前说道:“重行行殿下,怠慢了,不如我们去别处说事?”

“走吧。”重行行的余光往房间门口瞄了眼,也不想再计较,跟着燕鑫往别处去。

跟着燕鑫来到另一个房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交到重行行的手中,道:“这就是殿下要的消息。”

重行行大喜,连忙拆开字条,拆到一半,她又觉得哪里不妥,怪异地看了眼燕鑫,问道:“你就这么把消息给我了,万一我赖账怎么办?不是说先付款后得消息吗?”他前话说得分明,现在却这么轻易就将消息给了她,莫非其中有诈?

高深莫测地轻笑了声,燕鑫摸摸下巴道:“难道重行行殿下真要赖账不成?不过您放心,这条消息是免费赠送的,就当是先交个朋友。”

疑惑地瞄了他一眼,重行行开始关注手中的字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蓝墨,蓝雪国三皇子,神女宫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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