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武内一生经历,主要是那些惨痛悲剧的经历,真的勾起了周边数百奴隶心中最黑暗最残忍的记忆,都是奴隶,哪怕在高塔生活也有过轻松,衣食无忧等情况,可都成为奴隶了,谁又没一点黑暗往事?
同样的,在解放军来了后,变化是有目共睹的,谁都切身体会过。
某政委发力因为个人精力问题,面对的是少数人,但卡武内一次大会把这直接向所有人摊开来说,引起的就是轰动了,轰动中有的被勾起黑暗忍不住恐慌,惊怒,悄悄发抖,有的是感激庆幸的不时偷看观众群里那些穿着特战迷彩,全是黑发黑眼的存在们。
有的是一脸沉思。
等卡武内再次通过话筒说了几句,走向高台一边,另一个一米九多,身材健壮的蓝发青年才笑着来到话筒前,轻拍了一下,笑道,“我是桑德拉,相信大家对我也很熟悉,毕竟咱们都是一起生活起居多年的邻居或同事。”
“现在我想说的,也是我的过去,我出生在黑鹰王国奇云领一个小镇,记得小时候,五岁前是最无忧无虑的时期,那时候家里虽然穷,辛苦种植的粮食总要上交给领主大人八成,整天吃不饱,但那时候,我依旧是幸福的,快乐……”
桑德拉一开场就提到了幸福的童年,让许多观众也陷入了回忆,一个人活了几十年,不可能只有痛苦记忆,多少也会有一些美好的,哪怕那种美好可能是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辛苦劳作,还要偶尔经历老爷,贵族家奴,地痞等等盘剥,但只要能活着,他们所求很简单。
桑德拉的美好就是五岁前,五岁,画风急转之下,因为父亲在一次上街时,没能及时避开领主大人嫡子骑着战兽狂奔而过的行为,被撞死了……
父亲一死,多少还有点姿色的母亲就被一个地痞惦记上了,那个地痞不止霸占了他母亲,还动辄对他打骂。
那是一段噩梦般的生活,等有一天鼓起勇气在地痞熟睡中杀了对方,桑德拉就从平民被打断了双腿,丢弃在荒野。
地痞身后有大哥,那个大哥是领主大人家里一个管事的狗腿,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孩子。
桑德拉着重描述了自己在荒野中断了一双腿,差点活活疼死饿死的经历,等他被一个路过的乞丐好心收留,随后就是多年乞讨生涯。
断腿的小乞丐或许容易博人同情,他勉强能生活下去,然后就是某一天遇到了高塔里的巫师大人,对方为了尝试生命巫术和一些药剂效果,帮他带来了高塔,随后多年生活极为精彩,他曾经断了多年的腿痊愈了,随后,隔一阵子成了某部位废人,残疾,在慢慢养伤痊愈。
他不止一次想过死,但在那位巫师大人面前,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对方冷笑着告诉他,他母亲还活着,正在成为一个老妓,如果他自杀,那么对方可以把他母亲接来高塔继续他的实验。
说到这里,数百观众里已经哭声一片,数十名奴隶哭出了声,也有更多人无声流泪,不是太同情桑德拉,而是在场谁没有一些类似经历,他们感同身受!
只有某个四五十岁还穿着巫师袍的七星巫师学徒,脸色绿了红红了绿,最后低着头一声不吭,桑德拉没说他的名字,大家都是一个高塔生活多年的,大部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巫师。
以往,他身为高贵的巫师学徒,压根不用在意蝼蚁的想法,不用考虑他们的心情,现在呢?他完全不敢做任何事,只能乖乖听着桑德拉的诉苦,乖乖感受着一道道愤恨,仇视的视线。
是的,周边是有很多认识桑德拉的,也知道他就是桑德拉的主人。感同身后被勾出心底的痛苦时,他们连带对某位巫师学徒也仇视起来。
“多亏了巫师老爷,虽然他对我的折磨,让我无数次痛不欲生,但残疾的时刻,我也可以缓一口气,不只有人照料起居,还能自由的选择一些不被在意的小爱好,我曾经的爱好是读书,学习。”
“读书让我可以明白更多事,但越读我越疑惑,我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是书上的贵族们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天定的命运?我生来就该低贱?偏偏巫师老爷们却是追求人胜天的一群存在,明显和贵族所说不一样。”
“巫师老爷们说,想成为巫师需要天赋,这是天生的优劣,偏偏有许多老爷天赋不好,却一直在寻找机会改变提升天赋,这难道不是和天抗争的表现?很多老爷说生老病死是注定的,但也有很多巫师们不想死,为避免死亡做无数事,这也是和天抗争吧?”
“我读书越多,越疑惑,但在以前只能胡思乱想,静静等待哪一天死亡来临,直到党的到来,直到遇到了政委……”
……
有一点必须说明,桑德拉所讲虽然残酷,黑暗,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动容到落泪,但他在之前讲述过程,一直是用略微轻快,平缓或冷酷的语气讲述一切的。
讲的仿佛不是他的凄凉一生,而是别人的,到了读书明智那时,他的语气才多了一丝疑惑,但提到党和政委时,桑德拉一下子就爆发了,那是声嘶力竭的吼出声,用涨红的脸庞,崇敬的目光看向观众群某处,那里正有他最崇拜的人,吴政委。
“政委导师告诉我们,我们是生而平等的,我们不是天生低贱,只有党才是我们的救世主!”
“兄弟们,你们愿意一辈子被奴役么?你们愿意子子孙孙,生生世世如我们这样困苦,被剥削压迫么?”
“我不愿意!!”
…………
勉强从吴政委身上移开视线,桑德拉又是怒吼着呐喊,带着小疯狂的视线一一扫过他最熟悉的一批人身上,每当和人对视一次,他就会狂吼一个问题。
没毛病。
只要是人,不可能甘愿一辈子被人奴役支配,没有一点自由,随时被折磨,更不可能愿意生生世世,子子孙孙全部那样。
所以对视几次后,桑德拉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呐喊。
我不愿意,这句话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数十个,最终数百奴隶都纷纷起身,声嘶力竭的高呼。
诉苦大会,从此掀起了高朝,最初台上只有共和党五六个小猫而已,等他们逐一讲完,五六次沉重的诉苦回忆后,马上就有党外的奴隶上台了。
这一晚,小区健身休闲广场,哭声在也没停下来,呐喊也在没有中断过。
等新一天阳光倾撒,数百一夜无眠的奴隶们,精神层面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每当看见特战迷彩身影,又或者某政委时,全是感激感恩崇拜,再看向以前的骑士老爷或巫师学徒们?那是一种带着血海深仇的目光,不加掩饰。
一群以前的老爷们,各个如丧考妣,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