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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 宣战(万更)(1 / 1)

那茶,姬钰会口对口送入她的唇中,脸皮厚这一点,真是没人可以做到。

虽然裴凌风对她非常宠溺,她要做什么,对方便帮着她做什么,其实这样的男人她见识过的很多。

她从来不是一张纯白的纸,后世的她已经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唯独姬钰这种最是少见。

若说对方是君子,凌熙觉着这头衔真的不适合他。

当然有些事情凌熙不会说出口,她羞于启齿,姬钰做的事情可是罄竹难书,她对他强大的印象多数都是在房事,真可气,真可恼,想到这些她索性不去看姬钰的目光,因为这个男子的目光有些森森可怖。

姬钰的凤眸轻垂,唇边含笑,出色完美的俊颜看似与先前一般,听到凌熙说不喜欢裴凌风的时候他就是这般风华出众的表情,很快他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仿佛划过一道流光,却有些不易察觉的阴沉,修长的指尖捏紧了剑柄,白色的长衫仿佛沾染着寒霜,周身也缠绕着寒意。

虽然不喜欢裴凌风,但是不表示她憎恶裴凌风,眼下这个女人不但沾染了桃花儿,居然还会为了这朵桃花心软,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固然裴凌风在阵法中待她非常不错,让少女对他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好感,不过这才是彰显他阴险恶毒之处,企图在阵法中占他女人的便宜,他姬钰敢说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儿。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冤枉了裴凌风。

这世上没有人敢挖他白泽的墙角,没有人敢在他背后做出这种事情,唯有裴凌风!此人暗暗盗用他的身份,可谓是一大劲敌,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对他白泽的严重挑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姬钰从来不是宽宏大量的善男信女之辈,心情几番大起大落之后,他的心里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他堂堂白泽公子,居然会在这一日失态多次,彻头彻尾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姬钰可以想像到,这女子若是与裴凌风离开,那么他的整个人生都会变得不完整,未来的生活则会变的暗淡无光。人只有对难以得到的东西才会觉着最好,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更加珍惜,这一刻姬钰的心跳仿佛慢了半拍,对于感觉的事情他忽然又有了一些明悟,就是他的人生不能失去她,爱情这种东西真是非常奇妙。

此刻裴凌风笑了笑,扫了凌熙一眼,自己打动她只是时间不够罢了,他又看了一眼姬钰,喃喃道:“你的运气真是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很羡慕你。”

“阁下的本事也很好。”姬钰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不为人知的阴寒,语气不知道是褒是贬。

“我知道你憎恶我,甚至想要杀我,对付我,却是不可能的。”裴凌风向后退了半步。

姬钰轻轻“哦”了一声,“阁下觊觎我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

清风拂过裴凌风的长衣与发丝,男子仿佛要随风而去一般,忽然对凌熙道:“凌氏阿熙,在阵法中的那些时日,是我感觉到最开心的时日。”他语焉不详,引人遐思,一双眸子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姬钰的指尖已经拔出了剑柄,若对方有逾越动作,他会拦阻。

凌熙蹙了蹙眉,这个男人不论是真心假意,方才那句话却是容易让旁人出现心结,其心机沉沉,果然不容小觑,思及此凌熙冷声道:“裴凌风大人,篡改旁人的记忆是不道德的,本来我对你的感觉还算是不错,如今却一落千丈,有些事君子可为,有些不可为,日后我对你根本不会喜欢,甚至唯恐避之不及,我与你相见不如不见。”凌熙的话语就像是一支利箭,刺入他的内心。

“好一个相见不如不见,罢了,是我唐突了。”裴凌风沉吟半晌,低低轻叹,他这一次弄巧成拙了。这个女人真是心思缜密,意志坚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论如何,日后我都会记得这一日。”

姬钰发现男子准备离去的意图,向前一步说道:“阁下做出这种事情,休想离开。”

裴凌风目光一沉,“虽然可惜……我的阵法被你破了,但是我若想离开,没有人可以拦阻。”他忽然一按机关,又是一道阵法开启,却是把自己与姬钰等人分隔开来。

姬钰与他对望,他自然知道这种聪慧的男人不论如何布阵,最了得的阵法不是旁的,正是可以让他逃离的阵法,同时姬钰心中也舒了口气,此人离开正中下怀。

“好了,我要离开此地了,姬钰……看看我们谁能胜出。”裴凌风下了挑战书,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是同时包括了大雍朝的江山。他回眸,“凌氏阿熙,说不定很快还会再见的。”

凌熙冷声道:“裴凌风大人,从此以后阁下若要找我,我不会来见。”

裴凌风的唇边带着一丝苦笑,自己这是自食其果啊!

凌熙这时候看向姬钰,姬钰轻柔的一笑,对于少女方才一番话,他很满意。

看着少女清亮的眸子,裴凌风轻轻叹息一声,最终离开了此地,她居然没有被阵法所迷,尽管这六道天魔阵很是了得,却并不是真实的。

一路向外走去,裴凌风并没有急着回江东,而是在外面的城镇中停下,此地也有他的人。

他不想与任何人联络,只是站在外面的湖水旁,目光远眺。

此情此景,裴凌风觉着自己仿佛是一个过客,在这清寒的天气里缓缓的行走。

裴凌风的相貌本就极其出色,身上更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只是,在裴凌风的身上,始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暗淡,仿佛与天地不容,就像是画卷中最突出的那个,如此一来男子的身形却有一丝孤单与料峭。

四周的行人,时而有恋人相对视而望,神态颇为亲昵,裴凌风当初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是这一瞬他的身影,却是孤单落寞的一个人。

他徐步在人群当漫步,四周街道的喧哗,好似与他不属于一个世界,周围的男女老少,好似都是在另一个时空,他就像是看着一面镜子,他虽然在现实中,却感觉到眼前的所有现实,于他来说,四周围没有任何半点的真实感觉。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喃喃说道。

在他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裴凌风忽然轻叹,一个人的道路很漫长,走的很凄凉,可他,却是不得不接着走下去。

人生能得到一个红颜知己不易,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嘉利,想起了卫师师,这两个女子是他生命里经常出现过的女子,不过如今……裴凌风的手轻轻扶在凭栏上,天色渐渐转暗,裴凌风正欲离去,前方的空旷当中传来一阵飘渺的琴声,他感受到蕴含着的一丝悲凉,裴凌风驻足,目光往前望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有着淡淡的悲伤,只能把心情都投入到琴声中去,他的母亲是一个才女,对他一生的影响很大,但是她也已经离开了自己。

在他身旁对他真心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离去了,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最终只有他自己。

裴凌风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听着琴音,忽然慢慢的找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觉着琴技依稀在哪里听过。

抬眸远眺,前面的小舟正在靠近着,其中有个女子,以他敏锐的眼神,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在那白纱覆盖的小舟上,其中坐着一个女子,抬起指尖正在抚琴……

虽然女子的身影朦朦胧胧,但是裴凌风还是认得出来,她就是卫师师……

在颍川身为皇后的卫师师居然会出现在此地,裴凌风轻轻一笑,这个女子也是觉着皇宫里很是无趣吧!

这一叶扁舟波万顷中的背影,便如同她的琴音一般,有种莫名的凄凉。

周围的行人往来无数,旁侧的酒楼中坐着诸多的官员,怀中搂着美女,正在彼此对饮,酣畅淋漓,那阵阵的笑声与这琴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凌风静静的望着那小舟,那琴音不断落在他耳中,他垂下眸子,这一刻,他好似想起了江东时自己遇到了嘉利遇到了卫师师……

那是一段看似寻常的日子,卫师师的琴技也没有如此出色。

对于两女,裴凌风觉着自己对她们有一丝亏欠,当初他只是把二人当作了棋子,嘉利在活着的时候,裴凌风对她并没有很好,直到她离开后,裴凌风方才觉着有些孤单,不过,这并非是情……

人似乎总是在失去所有之后,才会知道当初的可贵。

人总是在年岁一次次增加之时,走过的路无法回头,才会想要再回首面对往事。

裴凌风深知自己在江东的一日日,他仿佛是靠着父亲的信念在活着,他要活的胜过父亲,要让旁人看一看自己的路胜过一切,当身旁的人一个个离去的岁月里,他一次次发现人生回首已是百年身,他本觉着自己的路走的是对的,但心中却一次次的感觉到孤独,因为身旁那些熟悉的人也一个个不再。

让裴凌风心中,最后还留着那凌氏阿熙的身影,虽然在阵法里很是虚幻,却是越来越浓,如同笔尖一丝丝一缕缕的勾描着,深深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有些羡慕姬钰,不是羡慕他的才华,而是羡慕他的运气,日后只有看着她与他一起,徒有羡慕而已……

他记得自己为她做事的时候,少女在阵法中对他道:“裴凌风大人,有些事情我觉着你还是收敛一些,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他答:“无妨,我却甘之如饴。”

当他向她求婚的时候,她道:“裴凌风大人,求婚的事情说的太早,我对不了解的人没有兴趣。”

他道:“熙儿,时间不允,我只能早早向你求婚,否则这句话我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可惜他虽然有机会说出口,但是却没有机会等待她的同意。

此刻,在他的心中忽然一片沉暗,那少女慢慢的转过身,在她的眼中,那里没有自己的身影,只有姬钰,而自己的内心也是只有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她接着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迷人的倩影,慢慢站在另一个白衣男子的身侧,二人一同远去,那身影羡煞旁人。

凌氏阿熙,你与我,是没有缘分么?

时间不允,时不予我,上苍也待我不公。

裴凌风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处酒楼,旁侧是荷塘,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男子心中涌出一股酸涩,转身进入那侧的酒肆中。

他从来不饮酒,在阵法中也不曾饮酒,他甚至不希望那少女饮酒,想必姬钰一定是非常赞同的,大约还会送给她一个酒庄,看样子自己没有投其所好。

本以为自己与姬钰一样,都是有才华的男子,她必然会喜欢,但是他却弄错了。

人与人的缘分果然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小舟上,卫师师的唇边轻叹,纤细的玉手挑动琴弦……周围灯色迷蒙,周围的人都带着一丝喜气,但是落在女子的目光中,她的世界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心中早已经失去了色彩。

玉手拨弄琴弦,回眸看向岸边的方向,方才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凌风大人!

真的是你吗?

她整个人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神采,如一朵美丽的莲花,在船上静静绽放,半点不染风尘……不过可惜她却在夜色中独自绽放,这份美丽无人会懂,那美丽中带着一丝疲倦之意。

孤独无缘,形单影只……

一壶美酒放在裴凌风的桌前,裴凌风第一次刻意品尝茶以外的东西,喝酒在男人之间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不过今日他却可以借酒消愁,裴凌风端起酒盏看着外面的小舟,看到那月色里的萧瑟,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而男子身影也融于淡淡清雅的月光之中,美轮美奂……

“我裴凌风出身高贵,自幼学道,到了今日可以俯视苍生,却是唯独不喜这人生,不喜这岁月,不喜命运……”裴凌风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瞧看星空,星辰般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甘的寞色。

“凡是我得不到的,我都会努力去得到,我的心太高,而高高在上者,逆天而行,势必是孤家寡人,也必然注定一生孤独……”

外面依然热闹,无人能听到裴凌风的话语,就是那琴声也渐渐无法入耳,裴凌风接着抿了一口酒水,喃喃地说道:“既然我命中注定要孤独,那么我只有去追求更高的人生,而且这种天下第一人孤独的滋味,世间能有几人有资格去品一品?就是姬钰也无法去品,越是向上攀登的人,越是孤独,却可以纵览天下……”

星光里,男子去旁侧的首饰阁楼买下了一个漂亮的饰物,价值三百两,对于富人不算最好,但是对于穷人却可以吃穿一生。

“你把这匣子送给那船上的女人。”裴凌风慢慢说道。

“可是那船太远。”小厮想索要小费,此地有船,当然可以去前方。

“给你。”裴凌风已经把钱财看的不重,他和卫师师之间的情谊,早已经超过了利益。

现在在他们两人之间,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那也是一种奇异的联系。他在阵法中送给凌氏阿熙无数的东西,但是在现实中却没有给任何女人送过礼物。

当卫师师看到这首饰盒的时候目光闪烁,接着默默地接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那盒子里的珠花上。

那是一朵贵气的莲花,花蕊镶嵌着细小的珍珠,每颗珍珠毫无瑕疵。

那漂亮的美玉,精致的铸工,在月光下更显得清丽与不凡。

她虽然有诸多的首饰,可是这件首饰很不一样,她的眸子里微微发出了光。她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也毕竟还是个女人。

女人喜欢珠宝,但是也要看是谁送来的,裴凌风很有眼光,送的东西是她非常可心的。

更何况这是裴凌风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他也从来没有给任何女人送过首饰。

也许他并不需要这么做,可是得到这礼物后,她的心情居然如在黑夜中点燃了一盏灯烛,多一点欢愉,多了一点欣喜。

男子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黑暗之处走去,没有回头。

至于那首饰,是他对她的亏欠,无关风月……

……

这世上有些人总是脸皮很厚的,譬如姬钰,也譬如裴子楚。

当裴子楚知道凌少就是凌氏阿熙之后,他居然留了下来,没有愤慨地一走了之。

他留下作甚?大约是想做后世那样的电灯泡。

裴子楚已经感觉出了裴凌风的异样,这个男人对某些事情骨子里带着一种执着。

于是,自己不想回江东,不想成为对方手中的一颗棋子。

“姬钰,我们回去吧!”凌熙此刻已经有些困倦。

“这处院子有些诡异,今晚命人把此地烧了,杜绝后患。”姬钰目光清冷,对裴凌风的院子很是不喜。

“我那里人手很多,随意去派人,一个时辰就可以烧的一棵树都不剩。”凌熙对此地也很不喜。

“不错,晦气的地方就应该烧掉,日后若发现裴凌风的宅院,一定要烧之。”姬钰凝眸。

“好,我们走吧!”

“我们走。”姬钰拉住了少女的指尖。

“等待,凌氏阿熙,这次你骗了我这么久,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去哪里?”裴子楚居然跟在凌熙与姬钰的身后。

姬钰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我才算是了解你们江东裴家人是如何的禀性。”

裴子楚挑眉道:“什么禀性?”

“熙儿,过来。”姬钰伸出手,径直拉着凌熙去夜照白那里,有那匹宝马在,裴子楚自然是跟不上的。

“你们真是不够意思。”裴子楚紧追不舍,已看到姬钰与凌熙坐在一匹马上。

“驾——”姬钰一甩缰绳,裴凌风的脸色有些阴沉。

“裴子楚,你回去便是,襄侯的宅子可以随意进出,我还是信得过你。”凌熙淡淡说道。

“女人,说话算话。”裴子楚大声说道,心中却也不是滋味,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人给甩了,虽然没有天塌地陷的感觉,不过他的心情真的不佳。

白马快速奔腾,马上二人的衣衫随风而起,凌熙冷笑,“现在你去哪里?”

姬钰道:“当然是去我买的宅子。”

凌熙喃喃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有钱人,那宅子是在何处的?”

姬钰道:“就在襄城内,是一处小院子,无阵法。”

言语间,顷刻就到了一处宅院,凌熙没想到此地居然也是姬钰的田产。

敲了敲门,里面走出了一个老头,对姬钰自然是毕恭毕敬。

凌熙揶揄,“没想到你居然在院子里都安置了闲人,每个月都要给他们发不少银子吧?”

男子带着她进入屋内,“下次,看来我也应该给自己住的地方设置阵法,比派人看着此地要节省多了。”

凌熙摆手,“罢了,你这里的人都是老人,没有自己的宅子,有人为他们养老不是很好,你这是大功德一件。”

“只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问题。”姬钰换了木屐,坐在屋中。

“你居然如此听话,就像是……”凌熙忽然止语。

“就像是什么?”姬钰长眸挑起。

就像是裴凌风一样,不过凌熙不会去说。

“可否给我说说那个阵法?”姬钰开始烧水沏茶,手法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

再次品尝到姬钰亲手沏的茶,凌熙有种相隔很久的感觉,“那阵法真的很神奇,从我来到此地,感觉世界大千,万物如梦,直到在初次见到你的时候,裴凌风出现了。”

姬钰抬了抬眼皮,“这种阵法果然寻常人碰也碰不得,若是一个不慎,就会彻底在里面迷失自我。不过方才听你说已经在阵法中感觉出了一些幻境。”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世上的人都以为做梦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如果稍微留意一些的话,就会发现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哦?譬如呢?”

“他对我,与你对我当然不一样,你可不是言听计从的人。”

“哦?”姬钰的眸子色泽更深。

话落,姬钰出声道:“那男人对你言听计从,你就对他心软了,你的骨气呢?”

这时凌熙故意方下茶盏,哼道:“是啊!的确是心软了,而且骨头也软了,没有骨气了。”

“骨头软了?那牙齿软不软?”

“牙齿?”凌熙怔了怔,“姬钰……唔……”

姬钰已经伸手把她揽入在了怀中,眸光深深看着她,俯下身,吻住她的嘴唇,那充满了霸道的亲吻,唇齿纠缠,完全堵住了她的唇舌。一吻竟似天荒地老,地久天长,却是让少女有些喘不过气来,凌熙不禁伸手轻轻捶他的胸膛,他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缠缠绵绵的亲吻过分火热,唇枪舌剑纠缠着凌熙,令她头脑昏沉,脑海中景是一片空白。

半响,凌熙面容呈现绯红色,双眼迷离,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没有半分力气,严重的缺氧,最终咬了对方嘴唇一下,姬钰方才放开她,“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凌熙眼帘微垂,眉宇间因为一场暴风骤雨般的亲吻显得有些媚色。

片刻凌熙很快恢复如初,面色红润,眼如秋水,“原来是吃醋了!看到你这么吃醋的模样,真是少见。”

姬钰眸中含着笑意,风华万千的低低道:“不错,我是吃醋了,女人,你得意了?”

凌熙不由一怔,接着道:“当初我们在江东圣地的时候,你说过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拦着我,居然是口是心非。”

姬钰失笑,俊美的容颜似乎让天地失色,他接着轻柔的抱着她躺在床上,身子轻轻地躺在旁侧,神态慵懒,目光定定地盯在她的面容上,低声道:“裴凌风与那些人不同,要知道那阵法多么险恶,若是失去你,我岂不是凄凄惨惨,还要那些颜面做什么?”

“以前你是为了颜面?”

“嗯,为了我的颜面,也为了你的颜面,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姬钰温柔的说道。

“这次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你才会说真话?”凌熙媚眼如丝。

“嗯,不错。”姬钰颔首。

凌熙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他,“虚伪!”

姬钰侧过头,柔声道:“我这次已经承认了,我吃醋了,难道你还不开心?”

凌熙起身推他,“不说这些,我要回去了。”

“回去作甚?我知道很长时间你若是不让我按摩一番,心情会很不好,而且上次我们已经行过敦伦之理,你也是食髓知味,不如我们……”姬钰的指尖已经抚摩过她的脖颈,轻轻的撩拨着她。

“不行。”凌熙立刻怒目而视。

“真的不行?”姬钰问道。

“不行……”但是少女刚刚说出两个字,已经被男子俯身压在身上,那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肩膀,就像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是真不行还是假真不行?”姬钰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凌熙美丽迷人的面容顿时染了一层燕霞般的色泽,屋中红烛闪耀,很快传来羞人的声音,床榻上也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双玉足高高翘起,被摆放成各种美丽的姿态,就像是姬钰雕琢出的美玉一般。

半个时辰后,凌熙不禁红着脸道:“白泽公子,你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掉了,究竟有完没完?”

姬钰轻轻一笑,“小别胜新婚,自然是没完的!”

凌熙立刻没有好气地瞪了瞪男子,恼道:“我累着呢!成婚后我们还是要节制一些。”

“我也很累,所以方才浅尝辄止。”姬钰浅笑一声。

“好吧!”凌熙翻了个白眼。

“因为我平日里对你动手动脚么?那裴凌风是个君子般的人物,他在阵法里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你就不习惯了?”姬钰笑着问。

“扯淡!”凌熙立刻板着脸道。

“方才觉着如何?”姬钰指尖握住她一缕发丝,轻声又问。

凌熙脸红,把头埋入他的胸膛中,她羞恼地咬牙说道:“不如何!”

姬钰伸手绕了绕她的发丝,那柔韧的发梢从他指尖飞快的划走,姬钰轻轻一叹,忽然凑到她耳畔说道,“熙儿,记得下次别突然夹的那么紧!”凌熙面容一阵红,一阵青,没有说话。凌熙当然记得,自己被折磨的受不了的时候,于是用力一夹姬钰便闷哼了一声,险些没有把持住,更是面露隐忍之色。

一阵夜风轻柔拂过,凌熙这时候换个话题,慵懒地问道:“这些时日,你那里可有什么变故?”

姬钰悠悠道:“变故?似乎不大,但是小皇帝的耐性不佳,周围的风向也变了。”

凌熙接着问道:“风向如何在变?”

姬钰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此事也要多亏你弄出的什么邸报了,各处我都施设了邸报亭,快马加鞭,从印刷处送出,控制了各地的言论,从此各地的人听到的消息都是我想让他们听到的,但凡是对我不利的,我也会写文章,反驳回去,那邸报也渐渐开始盈利不是。”

“如此就好。”凌熙颔首。

“对了,那个老者据说已经醒来了。”姬钰说道。

“哪个老者?”凌熙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从江东回来后,中途遇到的那个人。”姬钰神色严肃。

“他醒来便是,接着又怎么了?”凌熙目光凝视着姬钰的眸子。

姬钰忽然嗤的一笑,却是他卖了一个关子,“其实没什么,当时我听说他醒来的时候,你这里却让我心神不宁,我只顾着赶过来。”

“……”凌熙无语。

“以后不许招惹桃花,听到了没有?”他抚摩着少女的头发,唇边带笑。

“……”凌熙翻了翻眸子。

“女人,那收税的法子很厉害,不过也要小心些,三阳神教的人报复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知……”

“睡吧,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

天色还未发白,凌熙躺在姬钰身侧,睡的极好。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姬大的声音,“白泽公子,凌熙小姐,外面发生了大事,我是来找二位处理的。”

凌熙本来很放松,听到外面的叫声,慵懒的睁开眸子,睡眼惺忪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钰一叹,伸手抓住她的纤腰,柔声道:“真是不得闲,你在此休息,我去看看。”

凌熙摇头,“不,我与你一起过去。”

……

襄城,本来因为凌少的出现此地渐渐出现了一种平静,但是这平静的时日还没有过多久,突然间,从一家贵族人的大宅子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大叫声,“来人啊!来人啊!”

旋即后面跟来的人也惊得面色大变,一同大声呼喊:“来人啊,有人死了,杀人了!”

府邸众人面色一变,女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这处府邸本来无事,但是后院的几房贵族中却发生了血案,但见周围一片狼藉,地面上已被红色的血浸透,尸体横七竖八!

见多了死人的裴子楚这时候目光一扫,他的眼皮不禁乱跳。

惨,非常的惨,都是用很残忍的手法对付了这些人,究竟是怎样的仇恨?

小林子带着诸多的卫兵,诸人寻了一个仵作一同走进房间,刚刚入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绕是诸人见惯厮杀的场面。但是瞧见这屋子里的情形,也是一呆。

屋中四处都是鲜血,有的溅落在墙上,径直喷了三米高。

门前吊着一个贵妇,脖子歪曲,成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另外的两个侍婢被人扭断了脖子,还被用利刃剖开了肚子,二人倒在血泊之中,面容带着痛苦不堪的表情。

屋中的几个孩童也被残忍的杀害,老人也无法摆脱这种结局。

另一间浴池内,一个赤身的妇人被刺中心脏,漂浮在水中。

更让人觉着无法接受的是,旁侧的尸体被砍去四肢,也在水中漂浮着。还有一些仆从的尸体被砍去了头颅,丢弃在花盆中。

凶手的手法令人发指,令人咬牙切齿。

很快姬钰与凌熙已经赶到此地,凌熙已经迅速的冲入屋中。

凌熙在屋中走了一圈儿,始终面不改色,目光最终落在侍婢的尸体上,曼声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仵作摇头,“凌少,老朽来到这里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感觉这似乎是仇杀。”

凌熙目光落在侍婢的脖颈上,看着淤青的形状道:“这是用手拧断的脖子,真是好大的气力!”

她起身,往房梁上看去,“这妇人是被人先拧断脖子,而后给吊起来的。”

小林子表情有些发白,“这些凶手被杀了后,没有看到脚印出现。”

凌熙转身问道:“屋子里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的物品?”

“好像是屋中的首饰都丢了。”管事回答。

“对方也是冲着钱财过来的。”凌熙目光一沉,“那第一个发现此地的人呢?”

“那个人。”园内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当时就被吓昏了,现在呆呆傻傻,一问三不知!”

“哦?”凌熙挑眉,“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管事摇头,“在下不知道。”

这时候有人道:“诸位,后院发现一尊三阳神教的雕像。”

凌熙立刻提起了精神,“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当众人走出这间院子,小林子立刻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那屋子里血腥的气味让他实在受不了。

凌熙与姬钰徐步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在此地发现了一尊三阳神教的雕像。

凌熙沉吟了半晌,淡淡道:“我明白了,应该是三阳神教的人做的。”

姬钰目光一侧,“你已经看出来的。”

旁侧的人却是有些迷惘,“何以见得?”

凌熙回答:“你们方才可否注意,那侍婢的脖子被人扭断的手法,应该是同时扭断,一个脖子朝左,一个的脖子朝右,寻常人根本无法做到,只有金刚力士才可以做到。”

诸人闻言深思,颔首,“的确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凌熙又道:“府邸中可有人熟悉他们?这些人生前可与三阳神教有关系?”

管事走出来道:“凌少,家中以前发现过三阳神教的人卧底,就是从这些人中寻到的,而这次死去的人以前也是信奉三阳神教的,现在他们都不信了,没想到居然一家子人都没有逃出这场劫难。”

凌熙接过了三阳神教的雕像,在上面摸索了一下,忽然从其中寻到一个机关,机关打开里面出现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反叛者必死。

凌熙蹙了蹙眉,缓缓道:“既然如此,凶手应该会留下一些东西。”

“我们没有发现。”众人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再仔细找找,里里外外都不要放过。”凌熙目光一冷。

众人在周围寻了片刻,阵阵寒风袭来,周围的枝叶不断晃动,众人几乎要掘地三尺,忽然有人道:“凌少,我们又发现一尊三阳神教的雕塑,神像中有字条,里面写着东西。”

很快有人拿在手中呈了上来,恭恭敬敬地交给凌熙,凌熙目光一扫,眸子凝了凝,但见上面写道:“三阳神教,刀枪不入,三阳神临世,叛逆者诛杀之,从此三阳神教降临襄城,与之一较高下,若有反对者,小心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周围的人闻言,面面相觑,“这是……这是……”

“这是三阳神教在冲我们宣战呢!”凌熙弯了弯嘴角,唇边轻嗤了一声道:“此地凶手是三阳神教的中坚份子,这些人如今无法大批进入襄城,而且目前各处的邸报都在抵制他们,把他们说是一群神棍,于是这些人都开始发狂,准备与此地开战,从而可立威,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

“不用如何,我们大家准备宣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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