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才不过登了一半楼梯,便被人拦住了,拦他们的正是澹台兴哲。舒唛鎷灞癹
刚才,澹台兴哲虽然已经回了房去,不过到底是习过武的,比一般人更要耳聪目明一些,外加他住的房间又相对离楼梯比较近,那沙县令还那么大嗓门,一下子让他把搂下发生的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那个老鸨不死心,求了救兵来了。
“你是什么人?让开,别挡了我们办差。”领头的是个捕头,有几分身手,在这偏僻的凤县又横行惯了,自恃身份,不客气的就伸手推搡了过去。
澹台兴哲哪是他能推得动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那捕头推了一下没推动,心知是遇到敌手了,心下有些发虚,可有不甘心就此灰溜溜退回去,不甘心的一伸手又推了过去:“我叫你让开,你聋了吗?湎”
澹台兴哲依旧稳稳站着不动,不过,这次,他也没有客气,直接抬脚踹上了他的肚子。
那捕头只觉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倒了过去。
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没想到他会被踹下来,完全没有防备,摇晃着身子,也倒了下去菱。
一排人如同骨牌一般,一个撞一个,全部都滚下了楼梯,在下头堆成了一堆,呻吟声四起。
沙县令一见,面色一沉,拿出了他在公堂上的气势,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人?竟敢阻碍我们办差,不想活了吗?”
原来只要阻碍他们办差就不用活了。澹台兴哲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们,很是不屑。
掌柜在一旁提醒沙县令:“大人,他就是那位小公子身边的护卫。”
“原来就是你这个家伙助纣为虐。”沙县令眉头一紧,看了一眼已三三两两站起来衙役们,再次命令:“快,上去把他给我拿下。”
“是,大人。”捕头立刻应声,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特意很大声的喝了一声,随后深吸了一口,做好准备,再次带人冲了上去,眼见着只剩下几阶楼梯了,未免刚才那么狼狈的情况再次发生,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拔刀。可是,他才刀从刀鞘中拔出一寸长,就停住了。
原来,澹台兴哲一看到他的举动,便一抬脚擦住了他的刀柄。
那捕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非但没有把刀拔出来,反而再次被他一脚踹下了楼梯。
刚才的骨牌效应再次重现。
旁边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听到那些嘲弄的笑声,那捕头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一眼狠狠的瞪了过去。
旁边的人见了,心下一惊,忙不迭都收住了笑容,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没办法,他们以后还会经常来凤县的,可不能得罪了这些地头蛇。
事不过三,有了前两次的教训,第三次,那捕头学乖了,“咣”的直接在楼梯下就抽出了刀,很有气势的怒喝一声,带人扬刀冲了上去。
可惜,虽然手中有兵器,可是他们的身手跟澹台兴哲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一番打斗过后,他们不止被收了兵器,还被澹台兴哲暴打了一顿。那沙县令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狠狠挨了几拳,脸肿了,浑身疼的厉害。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本县的县令,你竟敢打我……”那沙县令捂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澹台兴哲的鼻子就要发飙。
可是,最重要的话还没有飙出来,就被从头顶上飘来的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就是打你了怎么样?”
沙县令一怔,怒气冲冲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公子坐在最上面一阶的楼梯上,托着腮帮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少年公子正是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出来看热闹的文采菁。
“你什么东西?”一见是个小少年,沙县令不客气的喝了过去,“本官正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文采菁眉头一挑,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哼……”沙县令冷哼一声,很傲娇的一抬下巴,“本官不是什么东西,本官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了,文采菁便惊喜的一拍手,打断了他的手,说:“啊,原来是你不是东西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己说自己不是东西的。”
周围的人原本还只打算作壁上观看热闹,一听这话都忍不住乐了,嚷嚷起来:“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沙县令顿时气红了脸,满眼阴鸷的狠狠向旁边的人瞪了过去。
周围起哄的人一见,生怕被他记上,都不约而同垂下了脸,不过并没有停止窃笑。
沙县令见阻止不了他们,只得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火冒三丈看向文采菁:“本官是本县的县令,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本官?”
文采菁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侮辱你自己,周围这么多证人呢。”
周围没人抬头,不过可以听到有人声音不大不小的答应:“没错,没错……”
“你听。”文采菁笑眯眯看着沙县令。
沙县令气得胡子都歪了,很执着的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
文采菁懒得再听他“东西东西”的乱吠,直接打断道:“如果你要找的是带走凤仙的那个人的话,我就是……”
沙县令有些意外,没想到抢人的竟然是这么个小东西,看着身家倒是不薄的样子。
一想到老鸨许的大额银两,虽然这会儿吃了亏,他还是财迷心窍的决定要把这座金山搬回去,慢慢挖。
主意一定,他清了清嗓子道:“青楼老板娘状告你抢了她楼里的头牌姑娘凤仙,请你随我们到府衙走一趟吧。你若再抵抗……”说着,他顿了一下,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澹台兴哲,不由往远处挪了挪步子,清了清嗓子后,才继续看着文采菁,厉声道:“你若再敢抵抗,就休怪我不客气。”
文采菁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底下躺了一地的衙役们,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问:“不知大人孤身一人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沙县令浑身抖了一下,再次迟疑的看了看旁边的澹台兴哲,又往外挪了挪,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一旦通缉令下,六扇门的大人们出动,你和你的手下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有的你受的。”
“哦,我好怕哦。”文采菁摆出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眼底却始终是波澜不惊的。
沙县令真的远没发现,还以为她真怕了,很是得意:“那你还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文采菁脸上惊恐不安的神色没维持多久就褪去了,恢复到了之前出奇淡定的模样。
“我是很想束手就擒。”她定定看着沙县令道,“不过就怕大人你抓了回去,自己头上的乌纱不保呢。”
沙县令一惊,不解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一……”文采菁竖起一根手指:“青楼的妈妈没跟大人说实话呢,我可是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帮凤仙赎的身,她的身契就在这里。”说着,她拿出凤仙的身契抖了抖,道,“所谓的抢人之说根本不成立,她那是诬告。”
“妈妈说了,分明是你用强的强迫她的。”沙县令一挺胸膛,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文采菁一挑眉:“就算我强迫她又怎么样?银货两讫,交易就成了。银票是她收进去的,身契是她拿出来的。没有反悔的余地。退一步说,若她骨头够硬,我又怎么强迫得了她?自己是个软骨头怪得了谁?当然,若大人您的骨头够硬,能把我带回去关起来,我也只会自认倒霉。”
沙县令狠狠咬牙看着她:“你就不怕被通缉,不怕六扇门的人?”
文采菁看着他,勾唇淡淡一笑,又竖起了一根手指:“再就是其二了,妈妈有没有跟大人说过,小爷我可是在京城混的,交了不少了不得朋友呢,譬如说镇国将军府的小宋将军、安平侯,对了,还有一个雍王爷……”虽然作为文采菁,她不想跟他们任意一个有过多的交集,不过她现在是小蔡公子,不介意把他们的名号拿出来当挡箭牌。
沙县令惊得脸色一白,浑身便不由抖了起来。这些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惹得起的。他忍不住怨起老鸨来,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没有跟他交代。
“你、你、你以为你随口一说本官就信了?”他很想硬气起来,可是却忍不住发抖。
“那你就把我拷回去试试?”文采菁不介意的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