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别人不救，泽郎得救！”卫长卿不干。
卫家是卫家，泽郎是泽郎，怎么能因卫家而迁怒泽郎。
再说他也是因为要来亲近自己，才被弄折了胳膊，怎能不救。
“救、救、救！”外祖母瞪了她一眼“我救！”
就知道对我凶，没见你对外人多凶，窝里横。
外祖母轻轻捏了捏卫长泽的胳膊，找准位置，用了巧劲，将胳膊拉出，再往里一送。
“卡啦”一声，卫长泽胳膊恢复如初。
“好了？”羌娘子不太确信。
“瞧不起我老太婆的医术？那我给他拽下来。”
外祖母伸手要拽，被卫长卿死死抱住胳膊。
羌娘子也不敢再多说话。
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脾气就怪，老了更难对付。
她上前摇着卫长泽，想把他摇醒，可半晌没有动静。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外祖母。
外祖母瞟了眼，有些敷衍“过会就醒了。”
“你来我家就是为了害我孙子的？”卫老夫人杵着拐杖，这会儿可以好好跟她说道说道了。
周围拿着棍棒的仆妇还在，她若说不好，我就让她好好说。
“瞎了你的狗眼，你孙子是我治好的，不是我害的。”
外祖母脾气更不好，一言不合就开骂。
她一眼看见门口有个婆子探头探脑，伸手一指“你孙子是她害的。”
卫老夫人回头，看见照顾泽郎起居的婆子探头探脑的进来。
她见到泽郎晕了，立刻眼泪汪汪，跪倒在地“泽郎这事怎么了？我去拿个东西的功夫……”
卫老夫人冷笑一下，编排谁不好，编她？
她可是把泽郎当眼珠子疼，怎么可能害泽郎。
“是……是她们，是她！”那婆子伸手指着卫长卿。
卫长卿已经不想和她分辨什么，卫家人上下都一个样，道理是说不通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她紧了紧袖口。
萧文歌却轻轻把她拉到身后，伸手要掐卫长泽的人中“说不清的话，让泽郎自己说说吧。”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先前冲出去的少女拽着一个大夫跑进来，把他推到卫长泽面前“快，快看看！”
大夫稍稍查看，胳膊已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拍拍卫长泽脸，很快就把他唤醒了。
卫长泽悠悠转醒，一看看见那婆子，哭嚎起来“你是坏人，你弄坏了我胳膊，走开！”
“荷萱，怎么回事？”卫老夫人脸色很难看。
卫荷萱见卫长泽没事，也放下心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卫老夫人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脸色铁青，挥挥手“别让我在卫家再见到她！”
婆子被人拖了下去。
柳彤语抱着泽郎轻声哄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婆子是该死，可更该死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她，婆子怎么会把泽郎弄伤，泽郎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阿娘，卿姐姐很好的……”卫长泽剩下的话没敢说，他看见母亲眼里的泪水更多了。
他不想让母亲哭，满怀愧疚的看了眼卫长卿。
卫长卿笑着朝他摇摇头。
卫家这样的环境，能有泽郎这么好的孩子，真是难得。
“废话不多说，卫风婷，我来拿平娘的嫁妆。”
外祖母开门见山，跟卫家人十几年前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客套什么啊。
“当年我说过，等卿娘大了就来取平娘的嫁妆，现在我来了，你把平娘的嫁妆拿出来吧。”老太太从怀里掏出嫁妆单子，开门见山。
卫老夫人狞笑着，瞟了眼卫长卿“我这里即不是平娘的夫家，又不是婆家，想要嫁妆去该要的地方要。”
老太太挑了挑眉，这么些年下来，胆气足啊，看来卫家大巫之路发展的很顺利，似乎不打甄怡书库的主意了？
不行，这老婆子心眼多，得再试探试探。
“甄怡书库也不要了？当年我说过，你把平娘的嫁妆收齐还我，我就告诉你甄怡书库的下落。现在，虽说你卫家不要脸，要打杀我卿娘。可我不能不要脸，把说过的话当屁放。”
“你！”卫老夫人掌家着几十年，从没人敢如此放肆，今天被指着鼻子骂。
她有些忍不住，但一想到甄怡书库，她就像被抓住了痛脚，说不出话来。
提到甄怡书库，萧文歌吃惊不已。
他先前得到的消息称甄怡书库在卫家，怎么老太太却说自己有甄怡书库的消息？
“卿娘，咱们也不要你娘的嫁妆了，原想着要来给你陪嫁当念想。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不过是些孤本藏书，家里又不是没了。”老太太站起身，朝卫长卿使个眼色，招呼她要走。
“外祖母，我娘什么嫁妆啊，你从没说过，就这么白给卫家了吗？”卫长卿看了眼卫老夫人，很明显不想让卫家占便宜。
“你娘嫁人的时候，金银不说，家里藏书带了五十卷。”
“嫁入卫家第一年，那老太婆的大儿子借走十多卷，她二儿子借走十多卷，老太婆也看上五六卷，入了卫家藏书阁。”
“还有些呢，说她家有个小娘子要学，拿去了。”
“等她生下你时难产，我到卫家接你的时候，拿回不到十卷。”
老太太细细跟卫长卿解释。
她想起这事就生气，当年她觉得卫家不是良配，嫁妆方面就想给些金银。
可平娘性子拗，偏说卫家爱读书，家风浓郁，要带书过去。
这可好，还不到一年，五十卷书，就被骗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卫家人看不懂的，就是市面上找得到的。
这些卫长卿知道，听过很多遍了，而且她知道外祖母的重点不在这儿，她想刺激卫家，让卫家把吃下去的吐出来。
卫长卿赖着不走“不行，她家拿走那么多呢，用一本都换回来还是很划算的。”
“傻妞。”外祖母点了点卫长卿的额头，一本正经“不是一本，是半本，卫家有半本了。”
卫长卿想起她先前告诉自己，卫家的半本是她随手撕的半本书，就想笑。
她知道，外祖母要开始下饵了。
“你知道什么是甄怡书库吗？那可是本奇书。”老太太咂咂嘴，感慨万千。
上面不仅记载了天下最厉害的巫术和成仙修炼之法，还记载了治国之要、排兵布阵之法。
就是靠着这本书，当年大巫甄怡和大将军联手，才能帮助开国皇帝建立新朝。
“世人皆以巫为至高，谁要得到甄怡书库，就能成为全国最厉害的大巫，还能登上国之大巫的宝座”
老太太说着，瞟了眼面色不善的卫老夫人“当年卫风遥致死都想得到这本书。可惜啊，半本。”
萧文歌不动声色。
“外祖母。”卫长卿拉了拉外祖母的衣袖，决定再填一把火。
“你是大夫，我也誓死不做巫的，留着它没啥用。卫风遥既然那么想要……”
卫长卿顿了下，果然看到卫老夫人跟着紧张起来。
“不如，烧给她吧？也算了却她这么多年的心愿。”
“行了！”卫老夫人铁青着脸。
“你们别演了，你们想烧早烧，还会在我跟前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