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让人窒息,而抢救室那盏红灯像是会吸附人的灵魂,初温眠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呆站在那里,木愣愣的,没有任何知觉,仿佛身体和灵魂被剥离了,眼前闪过的全是回忆的片段,都是和凌川有关。
“小眠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除非我们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小眠眠,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你就不奖励一个啵?”
“小眠眠,叫声老公让我乐乐。”
......
那么快乐的凌川,那么阳光的他,让初温眠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今天会用自杀的方式来惩罚她。
是的,他在惩罚她。
惩罚她的背叛!
凌川,对不起......
她的灵魂彻底脱离了身体,再无支撑力,最终沿着墙根缓缓的滑下去,可就在她要倒地的瞬间,一只手臂将她拽起,贺南城的黑眸冒着丝丝渺渺的幽寒之气,“起来。”
初温眠被拽着一路向外走,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一直到他父亲的病房门口,贺南城才停下,目光幽暗如古井的盯着她,“如果不想你的父母担心,就收起自己的死人脸。”
死人脸!
她的表情可想而知,她也不愿如此,但是此刻凌川生死未卜。
贺南城与她对视着,最终败在她那双清澈却满是哀忧的眸子里,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脸,“凌川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与你无关。”
她眨了下眼睛,觉得他这些话说的无情。
怎么会和她无关?
如果不是她提出分手,或许凌川的旧病就不会复发,现在更不会自杀。
“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从现在起你不许见凌川,”贺南城霸道的命令,尔后大手揉了下她的脸,揉化她脸上的僵滞,替她拉开了病房的门。
贺南城没有进去,初温眠木讷的走了进去,可是一进门便被父母眼神里浓浓的担忧包围,尤其是母亲夏芝直接过来,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的。
亲情的温暖一下子击溃了初温眠所有的脆弱,她呜呜哭了起来,由低泣到出声.....
“眠眠,爸宁愿公司破产,也不愿你受罪,”初庆丰看着女儿哭的肝肠寸断,心都碎了。
初温眠摇着头,话都说不出。
“眠眠,有些话你不好说,我来,我会亲自给贺总解释,”初庆丰说着咳了一声。
夏芝见老公激动,赶紧拽着初温眠来到病床前,初温眠害怕父亲再出什么状况,强行止住悲伤,拉住父亲的手,“爸,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说着,她将包里的结婚证摆到他们面前。
“眠眠,你......”夏芝捧着结婚证,手都在抖。
“爸妈对不起,没有提前给你们说,”初温眠在去民政局时也想过要告诉父母,可担心昨天的新闻让父母变卦,她知道父母宁愿舍弃生命也不愿她受伤。
而她被他们呵护了那么多年,现在也是她该回报的时候了,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先斩后奏。
初庆丰见事已至此,无奈的叹了口气,“眠眠,既然你和贺南城已经领了证,我们就不再说什么,但有一点你记住,就算你嫁入了豪门,也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永远不要做依附别人生存的寄生虫。”
“我知道,”初温眠点头,忽的想起之前她和乔野投过的简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因为她的手机被贺南城给淹了。
看来她要尽快先买个手机再说。
这一天,初温眠过的像是飘在云雾里,直到贺南城的助理张丽过来告诉她凌川已经没事了,她才一颗心坠地。
“张助理,”初温眠很小心的看着她的脸,“我,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陪父母,而且母亲一个人照顾父亲太累,白头发又长了好多,她今晚想替妈妈照顾下父亲。
张丽那双阴郁的眸子透过镜片看过来,初温眠只觉得全身像被冷风吹过.....
张丽并没有立即给她答案,而是转身去打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打给贺南城,初温眠紧张不安的等待着......
说起来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会同意她不回去吗?
“贺先生说随便你,”一分钟后,张丽走回来,冷冷丢下这一句话。
初温眠反复琢磨,总觉得这话味道怪怪的。
可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今晚她不想回去,她只想窝在爸妈身边享受着没有任何负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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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VIP休息室里,贺南城收起手机,转身看向眼睛哭肿头发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日华贵的二姐,终还是会心疼,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凌川已经没大事了,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吧,”贺南城这话是对姐夫凌云志说的。
凌云志是个比较懦弱的人,他推了下眼镜,小心的看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老婆,似在等待着旨意。
贺珠华抬眸看向贺南城,“你满意了?”
贺南城破冰的脸因为这句话而再次冷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活不想爱惜生命,无关任何人,你也不要把莫须有的责任扣在我们的头上。”
“贺南城你到这时还替那个浪货说话!”贺珠华再次暴发。
贺南城的黑眸微眯,眸底蒙上一层兽性的光芒,“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还有......”他顿了下,扫过众人,“我和眠眠已经结婚,现在她是贺太太,是贺家的女主人。”
今天贺家的人听到凌川出事都赶了过来,现在听到他真和初温眠结婚了,都不敢置信。
见他都半信半疑的样子,贺南城唇角微扬,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怎么要我拿结婚证给你们看?”
“你想娶她我们不管,可是贺氏今天的股票都全线跌停了,你打算怎么办?”贺之堂再次质问。
贺南城微微一笑,“二叔,明天我让贺氏的股票再涨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