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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憎恨的周略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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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有座风景院,假山流水融融,水渠连着荷塘,颜色各异的鲤鱼在莲荷下悠游。

荷塘正中有座风景亭,徐镇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桌上有茶,眼前有景,他却无意欣赏。

昨夜的结果不出所料,一直到今天早上,大黄狗依旧活蹦乱跳。其实这是个昨天晚上就能预测到的结果。

昨夜,卫夫人不仅在众目睽睽下洗白了嫌疑,还利用徐镇反将了周略雄一军,欲要给周略雄戴一顶包庇外贼,欺负弟妹的帽子。徐镇只好挑明身份。

最后卫夫人似乎忌惮徐镇的身体,没有多说什么就不了了之了,但徐镇有种预感,要不了多久江湖上就会有某某捕头擅闯民宅的流言传出。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那些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的手段去侦查,那样得来的证据就算能作为罪证,也会给个人和衙门带来很大的议论压力。”

这条戒言很早之前就有前辈对徐镇说过,他也一直将其铭记在心。倒不是害怕所谓的麻烦,而是他不太喜欢用那些不太光明的手段,一旦尝到甜头之后,就很难克制。

昨天他本是想着,只是进去找个周老爷问问情况而已,还谈不上不光明。没想到这种侥幸的念头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也很庆幸这样的结果,让他清晰的意识到绝不能有下次。

其实人就像是一道堤坝,一旦怀着侥幸的念头允许自己尝试某些事情,就相当于在堤坝上开一道自以为能够随时控制的口子。

第一次的轻微尝试很容易控制,殊不知这种能够控制的经验是一把防不胜防的毒剑,因为在意识里属于可控范围,所以很容易就会做第二次。随着次数增多,总会有控制不住的一天,那时候就离决堤不远了。

“昨天的事情,让徐捕头看了笑话。还请不要往心里去。”周略雄一边给徐镇倒茶,一边含笑说道。

“那倒不会。”徐镇笑了笑。周略雄的客气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这像是种讨好以达到某种目的的客套。不然,以周略雄的身份和地位,本不应如此客气。

“我想也是,以徐捕头的身份,还不至于被我们这种儿戏打扰到。”周略雄笑着在徐镇对面坐下来,“只是不知徐捕头来找我们家老爷子,所为何事?”

徐镇开门见山。“和周老爷三月份那场大病有关。准确的说,是和周老爷为什么能够起死回生一事有关。”

“徐捕头在调查什么?”周略雄眯眼,看上去有几分老谋深算的模样。

“很抱歉,调查的事情属于机密,目前还没有到对外透露的时机。”徐镇略带歉意地说道,“不过请不要担心,调查的内容和你们家没有关系,只是为了问问之前替周老爷治病的那道士的情况。”

“那个道长名号修木,据说是扬州城外好运观的道士,我也没有仔细调查过。”周略雄似乎来了兴趣,身子往前靠了靠,用某种隐约含有期待的目光看着徐镇,“莫非修木道长犯了什么罪不成?”

“这个问题稍后我可以回答你。”徐镇浅酌一口淡茶,“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觉得他可能会犯什么样的罪?”

“这个我猜不到。”周略雄带着尴尬的笑容摇了摇头,“我和修木道长只是见过一面,并没有深入了解过,甚至都没有谈过几句话。”

“那你怎么会觉得,我来问修木道人的情况,就认为他是犯了罪呢?”徐镇凝视着他的眼睛,“一般人的反应都应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吧?”

“可能是他给我的印象就像是个危险的人吧。”周略雄大概也明白撒谎瞒不过徐镇,低眉沉吟,“他的脸色很阴沉,不像是个得道的道士,反而倒像是……”

“像是什么?”

“徐捕头,你见过报复心很强的犯人吗?”周略雄忽然抬头看着徐镇,“他阴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杀人的那种人!”

徐镇缓缓点头。“你是指他有很重的戾气吗?”在他的理解中,周略雄表述的那种报复是指报复社会,并非某个特定的对象。

“没错!那是戾气!”周略雄似乎找到了形容词,脸色大振,一拍大腿,“他的戾气很重!就连我姑妈家中小孩子都感觉到了!那小孩子才一岁多啊,还没有断奶,当时正在哭着,修木一进来,就不敢哭了!”

能止小二啼哭的戾气徐镇倒是无法想象有多重要,不过当时长峰道人和静尘道姑都没有这么形容过他,如果真有非常重的戾气,长峰道人未必会让他在好运观挂名。

“听说修木当时是和个道姑过来的,他们做完法事离开之后,修木又独自折返回来。”徐镇问道,“你说的小孩子看你到他就不敢哭啼了,是发生在修木独自折返之后吧?”

“没错!”周略雄点点头。

“他折返回来是在什么时候?”徐镇问道,“还有,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当时……”周略雄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在回忆那天的情形,“我记得好像是日落时分。”

“那道姑临走前说老爷子已经时日无多,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尽管我们很早就有这种预感了,但这一天从那道姑口里说出来,还是感到难以接受。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但还是勉强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周略雄歇了口气。“当时姑妈带了个孩子过来,可能是处于难过之中无法照顾到,小孩子忽然啼哭了起来,姑妈抱着怎么劝都没用。姑丈生气了,就恶脸凶了几句,岂料小孩子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大伙们心烦意乱时,修木忽然就闯进大伙们的视线中。”周略雄清了清嗓子,“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救你们老爷!”

徐镇打断他。“你确定他当时不是说,是因为做法事时念错了口诀,特意回来给你们补做?”

“不确定!”周略雄一脸笃定,“正是因为他这句话,当时……”他脸上忽然出现股难堪之色,“当时因为立遗嘱一事而有些吵闹,也立刻停了下来。”

看到周略雄神情有些避讳,徐镇心想恐怕当时并非是有些吵闹那么简单。不过这是周家的家事,与案情无关,他也不想过问。

“之后呢?”徐镇又问道,“仅凭他这句话,你们就让他去救老爷了?”

“那倒没有。”周略雄咽喉似乎有些毛病,干咳了两下,喝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之后,才继续说道,“虽然老爷危在旦夕,但我们也还没有到那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修木提出给老爷治病,但并没有立即得到同意。”

“周老爷当时都处于弥留状态了,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徐镇眯眼凝视着周略雄。

“我们也是考虑这可能会加快老爷死亡,毕竟当时还有许多事情要老爷子来做决定。”周略雄的眼神躲闪,语气踌躇,忽然垂下眉,似乎不想让徐镇看到。

顿了顿,他忽然又抬起头来,语气也正提高了不少。“而且修木是个道士,并非名医,我们岂能相信他?”

“老爷子当时还能发声吐字吧?”

“的确还……”周略雄忽然意识好像有什么不妥,看到徐镇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他的脸颊不由地一阵抽动,露出极为不情愿的表情,“老爷当时的确还能勉强说话。”

徐镇内心长叹一声,如果周老爷早已立有遗嘱,估计他们就不会有这种考虑了,毕竟当时周老爷已回天乏术。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捕快管辖的范围,而且光是听着,徐镇就觉得头大。“那后来怎么又同意了呢?”徐镇又问道。

“还不是弟妹极力主张的!”周略雄眼底忽然出现股憎恨之色,“如果不是她那一家子,老爷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他的神情变化被徐镇尽收眼底。

徐镇觉得他的憎恨似乎另有含义,但应该与案件无关,便不动声色地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之前你说修木是日落时分出现的,那应该是酉时初吧?”

三月份太阳下山还是挺早的。对于捕快来说,根据每一日中的太阳位置判断时间,是一项必修技能。

“的确是酉时初。”周略雄侧着头,像是回忆的样子,“我记得那时刚好到护院们的换班时间,他们通常都在酉时换班。”

徐镇不禁想起静尘道姑说过,因为路途遥远,他们用过午饭就离开了周家,修木在扬州城外五里处折返。

根据路程判断,就算用一条腿走路,也能在酉时之前赶到周府。其中消失了一段时间,修木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之后呢?”徐镇将这个疑问记在脑海中,提出下一个问题,“修木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周老爷起死回生?”

“我也不知道。”周略雄忽然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修木为老爷子治病时,我们都没有看到。”

“哦?这是怎么回事?”徐镇立即察觉到另有隐情。

“因为修木提出要求,他给老爷子治病时,谁都不能在现场。”周略雄似乎依旧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声音中夹着严重的不满,“这也是我们不愿意让他给老爷子治病的原因之一,可惜其他人架不住我那弟妹一再坚持。”

“只有卫夫人一人提议了吗?”徐镇诧异地问道,周略雄之前有提到过是卫夫人主张的,但他以为并不止是卫夫人一个,“其他人都只是在附议?”

“其实刚开始几个姑妈姨妹也是不同意的,但弟妹一再强调愿意做担保,他们就动摇了。”周略雄叹息一声,像是在哀叹有些人不争气,“他们也都与老爷子有着血缘关系,关乎老爷子的安危之事,并不能由我一人说了算。”

徐镇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问道:“卫夫人当时用什么来担保?”

周略雄露出股难言之色,似乎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不过在徐镇的目光下,他还是透露了。“她是以老爷子去世后,能够分到的全部家产来做担保。”

这回答大大徐镇的出乎意料,卫夫人这种行为太冒险了,不像是她步步为营的风格,除非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徐镇暗自记下这疑点,又提出下一个问题。

周略雄清了清嗓子。“当时修木在老爷子屋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他出来之后,就告诉我们老爷子没事了。”

接着,他的神情似有股遗恨之意。“我们当时只顾着照看老爷,没有精力去仔细盘问他。等几位名医都确认老爷子病情真的稳定之后,我们才想起修木,没想到那他却早已离开。”

“你们还请了名医过来?”徐镇惊讶地问道。

“为了预防不测,在修木治病之前,我们还请了三位扬州最有名的大夫过来。”周略雄点点头,并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说出来。

徐镇眯眼。“照你这么说,修木是无偿给周老爷治病咯?”

“不是!”周略雄摇头。

“可是修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徐镇凝视着周略雄,“他如何能向你们要酬劳?”

“他并不是悄无声息离开的。”周略雄缓缓摇头,“是弟妹的儿子送他离开的,还私掏腰包,垫付了一千两银子作为诊费。”

“卫夫人的儿子?”徐镇抚摸着下巴思索一阵子后,想到了一些流言,“为我引见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恐怕不行!”

“哦?”

“说起她儿子来,徐捕头应该也认得。”周略雄露出一阵苦笑,“他如今正在大牢里关着,还是徐捕头你亲自送进去的呢。”

“原来周天庙就是她儿子!”徐镇恍然大悟。这样那就好办了!

周家、名声狼狈的流言、亲手送他进去,这三条特征联系起来,徐镇立即猜到了是什么人。

“没错,就是他。”周略雄回答道。

“好运观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道观,为什么你们会想到去找他们呢?”徐镇又问道。

“这就要去问弟妹了。”周略雄眼色微微一冷,“去请道士来做法事,是她那家子提出来的。好运观的道士,也是她派人去请来!”

徐镇内心一凛,这就很值得估量了。

修木是她找来的,也是她儿子送走的,中间还不惜冒巨大风险为其担保,看上去很合情合理,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修木走之后,周老爷的病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吗?”

“没错!”周略雄脸上出现无法掩饰的愤怒,眼底更是闪过一抹憎恨。“当时几位名大夫通过脉搏诊断没有问题,老爷子也一直在熟睡中,我们就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老爷会日渐好转。”

顿了顿,他眼底的憎恨之色更浓郁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老爷子醒过来,就已身肌肉萎缩,动弹不得,连字都吐不出半个来,只剩下半口气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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