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听到云尚书这话,心里并不好受,她心里不虞,但是她也明白现在的老爷和以前事事以她为先,处处忍让她的老爷已经不一样了。而她也不是以前那个骄纵的娇小姐了。为人主母,特别是一个娘家已经慢慢落寞,夫家蒸蒸日上的主母,自然要端庄大方温和有礼。
因此云夫人还是强作欢颜,脸上带着勉强的笑,但是语气里掩藏不住的还是深深的焦急:“老爷,妾身今日听到成王爷要大婚的消息。不知老爷是否已经知道了?”
云夫人话说完,眼睛直直的看向云尚书,想看看自家老爷的反应。
云尚书这事倒是真的不知道,于是在云夫人提起时还有点疑惑,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说了一句:“什么消息?”
云夫人解释:“今日皇上和太后下了赐婚旨意,给成王爷。”
云夫人后面几个字说的特别慢,但是咬字极重。
云尚书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皇上给成王爷赐婚的消息,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他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按理来说,他是礼部尚书,这成王爷成婚照祖例来说是要礼部操办的,他不可能一点点消息都收不到的。但是这事儿偏偏一点苗头都没让他知道。
云夫人现在考虑的现在多是自己的女儿在成王爷成婚后要如何自处。但是这云尚书呢,考虑更多的就是皇上此举的深层含义了。
“知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云尚书询问云夫人。
云夫人听到自家老爷的问话,自然是一五一十将所有知道的事儿都给讲了出来。
“听说是田都督家的嫡小姐田甜。”
云夫人说到这,终于忍不住了,脸上刚才勉强挤出的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也愤然起来。
“老爷,这田家的嫡小姐田甜可是与我们喜珠关系不好,这她成了成王妃,我们喜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云老爷想的就不止这些后院的事儿了,这田都督和他的官阶一样,只不过他是文官,而田都督是武官罢了。可是,以他们的官阶来说,女儿坐上成王妃的座位还是有些勉强的。但是事情倒是巧合,偏偏就是他的女儿做了成王爷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妾,而田都督田武这个武夫的女儿竟然当上了成王妃。
云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开始抱怨云老爷:
“老爷,当初您教妾身把牌子递到了皇后娘娘的宫里,去求见那个什么悦贵嫔。还说什么悦贵嫔好歹也是姓云的,再不然也会顾忌着自己的名声一定会想办法帮喜珠一臂之力。可是您瞧,妾身刚去求了悦贵嫔,但是转眼间成王爷就要大婚了,来了一位成王妃压在我们喜珠的头上。妾身瞧着,这指不定就是那个云贵嫔搞得鬼。”
云尚书听了云夫人一席话,说了一句:“这悦贵嫔好歹也是姓云的,也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帮她的妹妹,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这么做的。”
云夫人眼里满是怨毒神色,声音嘲讽:
“老爷,您说这悦贵嫔可是真的念着我们云府吗?现在天下谁不知道,这后宫里最受宠的就是悦贵嫔了。但是怎么老爷您还是同之前一样做着礼部尚书呢?倒是没有在往前进过?”
云尚书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云夫人同他十来年的夫妻,自然明白自家老爷刚才坚决地态度和想法此时已经有些动摇了。云夫人再接再厉,继续说下去。
“这悦贵嫔深受隆恩且身怀六甲,万一这肚子里再怀的是个皇子的话,这可是皇上的皇长子呀。那这悦贵嫔可真是荣宠无限了。”
云夫人讲到这儿顿了一顿,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老爷。这悦贵嫔若是真的这么风光了,还会需要老爷您吗?还会看重我们云府吗?妾身瞧着,倒是悬的紧。”
云尚书此时倒是真的有些动摇了。云尚书此刻倒是没有意识到,以他那脾气和秉性的夫人会讲出如此有条理的一番话吗。云尚书现在满脑子都被阴谋化了,他隐隐觉得有些危机,皇上莫不是在打压他,抬高和他同官阶的田都督。难道皇上真的是受了如雪的蛊惑?
云尚书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此事错综复杂的很,心里想着,以皇上的果断是断然不会被一个后宫女子所影响的。但是去除了悦贵嫔这个因素之外,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解释。
云夫人看到云尚书正在不断思考的样子,心里舒了一口气,手中紧攥的帕子也松了松。这一段话,都是她身边的景嬷嬷教她的。
这景嬷嬷果然得力,不愧是她最好的手帕交派来的人。
云尚书想了许久后,回神间见到自家夫人还在盯着他,眉头皱皱,声音颇为严厉:“妇道人家瞎猜测什么?”
眼看着云尚书转身就要起身离开正院了,云夫人急了:
“老爷,喜珠可怎么办啊?喜珠现在跟着成王爷没名没分的,现在成王府马上又有了一个成王妃,我们喜珠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喜珠可是妾身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吃好的,穿好的,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啊。”
云尚书脸上神色不耐烦。
但云夫人却视而不见,继续哭诉:“想当初,这可是老爷您亲手将喜珠送进的成王府啊。妾身不愿意,您还说了,喜珠不会吃亏的。可是现在倒好,堂堂一个礼部尚书的嫡女竟然做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云尚书听到这里,更是脸色难看,虽说当初这喜珠是他送到成王府的。但是他的本意不也是为了喜珠好?
“哭什么哭,没有一点礼部尚书的夫人的样子。”
云尚书被云夫人的话戳到痛处后,终于拂袖而去。
云夫人在后叫着云尚书,他也当作没听见,径直离开了后院。
云夫人真的是束手无策了,她只能在房间里不停地发脾气。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做不了什么。现在连老爷都走了,她该做什么?
这时候,云夫人身边的景嬷嬷又出来了给她出主意了。
“夫人,现在这事儿……”
景嬷嬷在云夫人的耳边出着主意,云夫人听着景嬷嬷的主意,不住的点头。
“皇上,您给成王爷赐婚了。”如雪问的随意。
“嗯,田都督家的女儿,田甜。”永夜帝回答的也随意。
“田甜,好甜蜜的名字。怎么当初我的娘亲没想到这么好的名字呢。”如雪羡慕嫉妒恨的。
永夜帝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话里都是不解:
“这田甜的父亲田都督是一个武夫。”
永夜帝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名字起的很没水准,很平常简单。
如雪倒是误解了:“皇上,您这是变相的在说我娘亲不好吗?”
永夜帝现在倒是体会到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真谛,嘴角挂着无奈的微笑,但永夜帝的话说的倒是大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如钩。谁说我们如雪的名字不好了。”
“皇上,我去翻这首诗。叫什么名儿?”
如雪倒是从来没有特意想过自己的名字,现在永夜帝一讲,还真的兴致勃勃就想要起来翻这句诗的出处。
永夜帝拉住怀里正蠢蠢欲动的想要爬起来的小女人,护住她的肚子。
“不想知道真是为了什么才给成王赐婚吗?刚才不是还很好奇的。”
如雪眨眨眼睛,衡量了一下,还是再次乖乖的躺回了永夜帝的怀里。
永夜帝慢慢抚摸着如雪高高耸起的肚子,调侃现在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如雪:
“怎么不去看诗了?”
如雪撒娇:“不去了,皇上会讲给我听的。”
永夜帝装模作样:“那好,我们就不讲朕为什么给成王赐婚的事儿了,朕给你讲讲这诗吧。”
如雪急了:“皇上,我们还是讲成王爷的事儿吧,我对这诗不感兴趣了。”
永夜帝貌似可惜的说:“真的不感兴趣了吗,本来朕瞧着你这副急切的样子,还想着和你好好讲讲呢。”
如雪巴巴的摇头,小脸上都是认真。
永夜帝一下子笑得开怀。
如雪这时才弄明白永夜帝是在捉弄他,眼睛提溜一转,开始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皇上,我肚子痛。”
永夜帝看到如雪捂着肚子喊痛的样子,以为自己过火了,忙忙问道:“怎么样,朕叫太医来。”
如雪拉住永夜帝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都是被孩子他爹气的,宝宝都在抗议孩子他爹欺负孩子他娘了。”
永夜帝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淘气包是在玩笑呢,心下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配合道:
“那孩子他爹保证,再也不欺负孩子他娘了。”
如雪这才满意的点头。
“那皇上快讲成王爷的事。”
“要听真话吗?”永夜帝的声音突然低沉、性感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晕,昨晚寝室里聊天气氛太high,结果就是今天的早课困得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