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牛牛,你看你干的好事。”女子吼声底气十足,被吼的是一个五六岁娃娃模样的女孩,那女孩一身鹅黄纱裙可爱至极，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委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疼惜。
“娘亲，这事不怪我。”莫牛牛抬头看着满腔怒火的人可怜巴巴解释着。
“不怪你怪谁？”女子吼声继续,一双眼睛盛满怒火,生气者不是别人正是莫小白,也是现在莫牛牛娃娃的娘亲。
莫牛牛出生后,莫小白坚持自己受这么大罪生的孩子必须跟自己的姓,清流自是不会跟她争这个东西，所以莫牛牛的名字也就这般被定了下来。
此时,莫小白身着蓝色百褶如意裙,满头乌丝仅用一根发簪挽着，脸上的稚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成熟女子才有的韵味，而此刻，成熟的莫小白却是皱着眉头一脸苦瓜相，这模样和一脸委屈的莫牛牛倒是有几分相像。
“娘亲，真不怪我，龙晧言老是跟着我，我不喜欢他跟我才骗他的。”莫牛牛低着头满是委屈，那龙晧言有事没事总来清流宫找她玩，他一来，娘亲便总是夸他还给他做好吃的，可是她却不喜欢他，什么都比她优秀，长得可爱又嘴巴甜讨人喜欢，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变成了透明的。
“那你也不能骗他去河里给你抓鱼，你不知道我们清流宫的河水来自晚霜河吗？”莫小白咬着牙，那晚霜河河水冰冷彻骨，掉进河中即便不大病一场也得在床上躺几天才会修养好身子。
“娘亲，我是和他比赛抓鱼，他自己笨才会掉到河里的。”莫牛牛看着莫小白继续争辩，明明就没有什么事情嘛，龙晧言从河里爬出来的时候还朝她挥着手中的鱼笑呢，娘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是她的错？
“莫牛牛，你给我去书房面壁思过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莫小白指着书房的方向凶巴巴开口，都这时候了这孩子还是死不认错，即便不是她的错，害自己的朋友掉进河里难道不应该自责吗？
“娘亲”莫牛牛不满喊了声，见莫小白一脸坚定，只得苦着一张脸慢吞吞朝书房方向走去。哼，每次去书房面壁思过都是被那个龙晧言害的，上次读书不小心把爹爹最喜欢的经书撕了，上上次偷跑出去玩不小心把月老房间的线弄乱了，还有上上上次去藏经阁不小心把书柜全部弄倒了，每一次若不是因为龙晧言在一旁，她会这么倒霉？心中不满，莫牛牛撅着嘴巴心情很不好。
“牛牛，怎么了？谁惹我们家牛牛生气了？”还没走多久，耳边便传来爹爹的声音，莫牛牛满脸委屈只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缓缓将莫牛牛抱着怀中，清流声音温柔，嘴角更是带着习惯的笑容。
“哎，爹爹还是快些放我下来。”莫牛牛感慨叹息，每次娘亲罚她爹爹在一旁哪里敢说半个字？
“是不是又做错事了？”将莫牛牛放在地上，清流一眼便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没有错，是那个龙晧言自己笨。”莫牛牛嘴巴撅的更高，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错了呢？
“牛牛啊，你娘这么小的时候也经常犯错，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抵死不认。”抬手在自家女儿脸上捏了下，清流满是笑意，这女儿也不知道是像谁，性子太倔。
“爹爹，你每次都站在娘亲那边。”莫牛牛在地上跺了一脚，一张小脸写满纠结。
“牛牛，爹爹不是站在娘亲那边，爹爹只是想让你做个乖巧的小姑娘。”抬手在莫牛牛脑袋上揉着，清流看着眼前皱眉的小姑娘笑的更欢，他才发现自家女儿和自家娘子这模样还真是挺像。
“我才不要乖巧，你们想让我乖巧就不会给我取牛牛这个名字了。”莫牛牛不满挥开清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未等清流反应过来就蹬蹬跑开。
清流看着一眨眼抛开的小人无奈摇头，这孩子，开始为自己的名字不满了？看来要和小绿商量商量给自家女儿改了名字，可他估计小绿不会轻易答应的。
书房离后院不远，莫牛牛只跑了一会便来到书房，看着眼前这个面壁思过的地方，莫牛牛摇摇头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龙晧言，我跟你势不两立。”
迈着小脚在书房墙壁边坐下，莫牛牛干脆头靠在墙壁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发呆，受罚的时候真的好无聊。不如睡一觉算了，心中这般打算，莫牛牛眼前一亮，可是这书房又没有床，靠在墙壁上睡又很冷，怎么办？
“有了”嘴角带笑，莫牛牛看着窗台上的兰花一脸算计。
快速将窗台的兰花抱在怀中，莫牛牛摸着兰花的花瓣呢喃开口，“我要借你这盆子睡个觉，你就给我腾个位置吧。”莫牛牛说完便一抬手将盆中的兰花连根拔起。
看着手中兰花，莫牛牛随手一扔，看着比成人手掌大些的花盆，莫牛牛昏昏欲睡一个跟头翻身“躺”进了花盆中。
一阵白光闪过，只见原本空旷的花盆中长出一棵碧玉晶莹葱翠的……葱。
关于自己的本体葱，莫牛牛倒是没什么埋怨，只觉自己样子顶顶可爱，但莫小白就没那么坦然了，莫牛牛出生那日可是人形的，可等满月后的一天，原本襁褓的娃娃变成一棵小葱，莫小白还是定神好久才接受这艰难的事实。
话说回来，睡在花盆中的小葱倒是留着口水睡的香甜，可前院正殿中的莫小白与清流就没有这么自在了。
“小绿，还在生气啊，牛牛不是还小嘛！”清流看着绷紧一张脸的人温柔劝导着，见自家娘子没有丝毫解气的模样，忙又将其拉入怀中安慰一番。
“她哪里小？都五十岁了。”莫小白皱着眉头满是担心，想当年她五十岁的时候……好吧，这个世界的人智商开发的太慢……
“好啦好啦不气了，师父会心疼的。”搂着莫小白的脖子，清流在其耳边柔柔开口。
莫小白听着这暧昧的话，从脖子红到脸，见清流眼中满是戏谑开始暗恼，这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必须要好好管管你女儿。”抬头直视清流戏谑的双眼，莫小白满是坚定开口。
“你不是已经管了？”摸着眼前人的耳朵，清流不经意开口，想到方才遇见牛牛时，牛牛脸上的表情，清流笑的越发欢。小绿之所以总提醒他去管管女儿还不是因为自己不忍心打骂。
“哎，我是指更好的管她的法子。”莫小白一边解释一边挥开清流的手。
见莫小白一脸思索的模样，清流知道自家的小娘子又开始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果然，没一会，莫小白一脸惊喜拉住清流的手臂，“师父，我想到怎么管我们牛牛了。”莫小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红彤彤的，许是因为兴奋，此刻的脸更加绯红。
“不急，不急，慢慢说。”见莫小白这般激动，清流无奈摇头，揽着她的腰身一脸耐心要听下去的样子。
“牛牛之所以这么孤僻是因为没和其他小孩子相处过，不如我们送她去学堂，这九重天的学堂虽然还没开，但景卿宫还在，我们可以让住在那里的宝贝当老师，而且牛牛挺喜欢宝贝的。”莫小白越说月激动，拽着清流的衣袖双眼满是兴奋。
“嗯嗯，娘子说的对。”清流点着脑袋一脸赞同，将莫小白笑的开心，自己嘴角的微笑不自觉变大。
“你也觉得我说的很对”见清流同意自己的说法，莫小白脸上的兴奋更甚。
清流见她这么脸色绯红只觉得可爱的紧，抬手抚在那绯红的脸上，清流笑吟吟开口，“其实还有更好的法子。”清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有点怪怪的。
莫小白却是没注意到这怪异，只瞪大一双眼睛焦急问，“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清流忍住笑在莫小白耳边轻声呢喃，“当然是给牛牛生个弟弟啦。”
清流的声音太温柔暧昧，那温润的话语飘在耳边，莫小白的耳根子也红了。
“讨……”莫小白红着脸刚准备反驳，嘴边却是传然传来一阵湿意，双手不自觉抱着某人的腰，莫小白暗自思量，这说不定真是个好办法。
还在书房面壁的某小葱丝毫不知道自己爹娘的决定，只垂着一颗脑袋睡的香甜。
——*——
夕阳西下，已是晚饭的时间，莫小白看着还紧闭的书房有些纳闷，莫牛牛虽然性格执拗，一般在书房呆不了多久便忍不住出来认错，今日倒是奇怪，呆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出来。
“师父，你去看看。”心中担心，莫小白扯着清流的袖子提醒道。
清流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在清流宫实在是太平常的事，不说天天起码也是两天便要发生一次吧。
“牛牛”推开书房的门，清流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小声喊着，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躲哪里去了。
“我在这”莫牛牛轻轻应声，幸好来的是爹爹，若是娘亲那就糗大了。
“你怎么跑这里去了”清流看着眼前花盆中的小葱，笑的一双眼睛差点眯起来，这葱绿的模样真是讨人喜欢。
“我困了就跑到这里面睡觉，然后……”莫牛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好丢人啊，学艺不精。
“然后变不会来了？”清流笑着开口，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柔。
“爹爹，你知道还问。”莫牛牛非常不满，声音转而变得有些大。
“清流，怎么了？”莫小白听见动静连忙在门外关心问道、
莫牛牛听到这声音连忙开口，“爹爹，你千万别让娘亲进来，不然我以后不理你了。”这么丢人的时候落若是被娘亲看到，以后铁定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可以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清流看着小葱懊恼的模样，打趣开口。
“你不用管我，爹爹先出吧，我自己想办法出来
“额，那好吧，你实在出不来就喊我啊。”清流无奈一笑，摇着头走了，让这孩子吃点苦头也好。
莫牛牛看着恢复平静的房间，心中有些懊恼，不该耍小孩子脾气的，现在看来自己真要一个人慢慢想办法了。暗叹一声，莫牛牛又有些不服气，她现在明明就是小孩子，明明就是该撒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门外两人丝毫不知道牛牛此刻的想法，清流只解释着说要锻炼下牛牛便拉着自家夫人走了……
一室宁静，徒留莫牛牛垂首暗自叹息懊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