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眼中,那越来越炙热的光芒,就如同捡到了一个宝贝,而眼前的大屏幕上被分割成两个等分的间隔,一个是张烨战争的远景,而另一个则是近距离张烨那清晰的神态描写。>中文 w≦ww.
“就是这种表情!”
当画面被定格,只见一个怒目圆瞪,整个五官都充斥着一种被内心无边的愤怒无从宣泄后所扭曲的情感,肌肉男出了很是嚣狂的笑声。
林佑轩坐在沙上,手中拿着雪茄,他的表情很是自满,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更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仿佛就如同刚刚手刃了仇人一般的快意。
张烨的那张脸,就如同一群人的缩影,在这张脸上,肌肉男仿佛找到了久违的那种感觉。
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神情了,当战争远去,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那种被生活所压制住的个人感情逐渐被世俗的经营所替代,人类的求生本能从反抗变成了单纯的繁衍后代,就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试验品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枭雄,他们隐藏在人群中,如果你能给他们一些动力,他们就会站出来,甚至是爆出惊人的力量也不足为奇。
而显然,年轻人比世故的中年人更加容易引导。
张烨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还有着激情,有着少年得志后一展宏图的心愿,他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无时无刻在用自己的行动破坏着这个世界上那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
他的实力,让那群想要将他拖下水或者想要覆灭他的对手毫无办法,而越是面对这样的境地,越能爆出惊人的力量来。
就是要破坏规则,就是要反抗,无论是任何一个人,在心底的最深处总有那被压抑的内心黑暗,他们不得志也不得解脱,这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可是9成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点什么。
是的,这个世界有道德观念,有法律条文,有游戏规则,还有无数的条条框框,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一样,你虽然不知道这种网在哪,但那被世俗约束的内心,会让你感到这张网随时都可以将你包裹住,直到窒息而死。
“子键,你心动了?”
林佑轩的声音很阴沉,这是一种对人命的漠视,又像是一个从乱战当中用无数敌人的鲜血所浇灌出来的战魂。
肌肉男不语,他一直在欣赏着这张脸,越看越觉得无比的完美,他的记忆回到了那场战争,那无数张相似的面孔之上,他带着这群人,朝着他的敌人冲锋,而后用最原始的方法将他敌人的那还跳动的心脏挖出来,带着还在滴溅血液的滚烫,朝着天空怒吼。
是的,这种残忍的、冲破了一切束缚规则,却也是最为有效的振奋士气的做法,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冷血这种说法,有的只是死亡和生存,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觉悟,有可能下一个破开肚子的就是你自己。
可是肌肉男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住了,他看着这张脸,虽然在高清像素的条件下,似乎就是近在咫尺,但是在他的眼中,仍旧有着隔阂,他要亲眼看到那种颜色,那种犹带愤怒的眼神。
“我要进浮华!”
肌肉男的话语刚落,林佑轩站起身来,从他的身后拿出了一叠文件,肌肉男拿在手中,直接撕毁了外皮封装,只翻开了几页,就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你真是一个无耻的商人!”
肌肉男的讥讽让林佑轩耸耸肩,很无所谓的收下了对方的这句“赞美”,而后他将雪茄放在烟灰缸边,关闭了大屏幕,而当两人来到别墅的外面,见到的却是另外一幅震撼的场景。
漫山遍野的孤坟,横七竖八歪倒的十字架,每一个凸起的山包都埋葬着一个英魂的骨灰,这里究竟埋葬了多少人,没有人数的清,但是在林佑轩和肌肉男的心里,却有着一个无法消磨的数字,而这个数字也是他们坚持的唯一信念。
“张烨,张烨!”
芷若摇着张烨的手臂,将他从那愤怒中摇醒,看着眼前略带迷茫的张烨,芷若的神色苍白,她是唯一见证了张烨杀戮景象的玩家。
而当张烨抬起头来,很是恍惚地看了芷若一眼,他问了一个问题。
“我这是在哪?”
芷若一愣,她的身子一颤,就这么呆立在了当场。
张烨也站起了身来,看向他的身旁,无数的念力精灵族的尸体,远处还残留着几个不曾攻击过来的身影,但与整个场面相比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是的,他一直想要真正控制这股力量,当他意识到性格属性的改变与他的心境有关,他就一直在尝试。
只可惜,他并没有控制住这样的力量,而是逐渐被这股力量所吞噬,这让他感到出然心惊。
我这是怎么了?
张烨的心里惊骇无比,也许这样的杀戮早就在咸阳城见过一次,但那个时候,他还不曾迷失,因为他从未想过拥有真正的力量,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他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逍遥世家的崛起,还是孤雨随风和秀才二人的阴谋当中,又或者是怒炎、徐茵的数次身死,他渴望力量,渴望能够保护他们,在无形中,无法释放的情感就逐渐在进行着改变,他猛地就被自己所震惊了过来。
他好似想起了很久以前,凯撒等人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是浮华真正的全民公敌,那个无所顾忌的人,正是他自己,他清楚地感觉到,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这是一个梦,这一切都并非是真正的,那时的他,和逍遥王等人没有区别。
是的,无论是哪一种屠夫,最终都是可以成佛的,不管你是想屠戮一番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准备随时拿起屠刀,然后精心布置一场杀戮,而后删号不玩,这两种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浮华所赋予的这个大前提之下,一切的杀戮都被允许了。
但是,同样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突然就开始厌恶这种杀戮了,当现实和游戏重合在一起,当他回归了一个正常的人,有了感情,有了坚持和理念,有了守护的对象,却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如同徐茵当初所说的那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