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探险者起内讧小船血色蔓延
“残阳铺水柳映霞,忘川之下身似画。无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山玩玩啊?”
“别在那伤怀了,这种问题你该去问婆婆,似绊,你可别想着硬出谷,没有婆婆的指引会出乱子哦。”
彼岸花丛里,无羁和似绊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巨大的悬铃木上的叶子怎样在风中飘舞着落下,一片又一片,不知疲倦。
“小羁,小绊,又有人要过河了,快去渡船吧。”
一位老婆婆轻柔地说着,手里的篮子里放着刚摘的彼岸花,那些花儿在篮子里慢慢变色,最后锐化成一棵红褐色的忘情丹和浅灰色的尘埃。老婆婆看着丹药,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然后抖动着篮子让枝叶化成的灰落在地上生发出嫩绿的新芽。
无羁慵懒地起身,拍拍手,顺便用脚在睡眼惺忪的脸上揉了一下,然后立刻笑着跑走了,似绊激灵愤怒地坐起来,冷冷地说着:“婆婆,我能烹杀他吗?”
婆婆依然搞着花,堆满慈祥的脸上温柔地笑着,说道:“可以......如果你不想被他绞杀的话。”
似绊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走去洛水河畔了。无羁正坐在往生船上悠闲地吃着无忧果,一旁撑船的星尘笑眯着眼睛说:“似绊,快进来吧,拉完这票我们便可以到人间玩一段时间了。”
“什么,真的吗?真的可以到人间啦!你的意思是......”
“这票人是复杂又难缠的,你和无羁要配合好不让他们逃了。”
“哦,我们从不失手。上次被那个霸刀武士砍到了手我也没向他妥协呢。虽然后来我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手原封不动得粘回去了。”
“那是因为你蠢啊,看我就没被别人伤到。”无羁不失时机地打击着似绊,一边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那顾盼生姿的容貌和健壮的身段在船上摆弄这各种姿态,还打趣道,“星尘,你说我这个侧面会不会倾倒众生呢,你是不是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啊!”
星尘没怎么理他,只是继续摇着橹,看着水波从船艄慢慢散开,在残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水花。如果没有似绊对无羁说着“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祸害苍生的小妖精”之类是话,周围宁静安闲得就有些不真实了。
船体与陆地连接在一起时,他们看见几个人正缓缓走来,其中有白胡子老头,手牵着一个憨笑着的小女孩;也有穿着入时的**,她们胸前的那两个玩意透过那层纱衣都快看得一清二楚了;还有一个穿着中世纪盔甲的破败骑士,他手里拿着标枪在空中胡乱刺着,已经有好几位同来的人被他刺死了,现在他走在最前面,却还是不放心的挥动着标枪。
无羁看情形有些不对劲,用手按住了星尘的肩膀冷冷地说道:“怎么只有四个人来?星尘,这趟会不会走得太险了。”
“是吗?你没看到前面那个白痴骑士在乱刺吗?他已经把此趟同行的人刺死一半了。”
“哦,是吗?这趟押运过不了就跑吧,反正还有婆婆垫后。”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觉悟,我一定跑得比你快的。”
“誓死不从”,似绊听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的对话快要气炸了,抢过话说,“你们要敢跑我就把你们俩都废了。”
“似绊啊,我和星尘只是说着玩的,要跑我也会先顾着宝贝你啊,我会把星尘留下来给他们的。”
“好啦,小两口吵架不要带着我玩。”星尘打断他们,冷冷地说,“都小心点吧,船本来要载十个人的,现在变成四个人了,其中恐怕另有蹊跷了,都小心点吧。”
无羁“嗖”地拿出皮鞭,似绊也拿出了扇剑,星尘只管目无食物地盯着船撸慢慢地滑着,水波浮动的细碎声回荡在这死寂的回旋的山谷之海里。有一个瞬间,星尘仿佛看见这洛水里刚才冒出了个气泡,猛地摆了摆头,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这腐蚀之水下面怎么可能有活物呢,要不然也不用这灵魂摆渡船了。
玉烟屏气凝神,告诫自己不要在出岔子了,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冥域之海,让人无法直视的无我之境了就是死城吗?百花仙子的玉露化境丸原来是用来抵抗洛水之灵的腐蚀,可以肆意游荡在此海中而不被发现,不管别的了,先跟着这个船看看再说。
“爹爹,就是那艘船来渡我们过河吗?”小女孩憨笑着用手指了指船,一边用手摸着胸前带着的铃铛,用一种诡异的口吻说着,“爹爹,是他们吗?那两个男的我要了。”
“小乔乖,呆会有更好的大餐等着你呢!”
“是吗?那这两个男的就交给那个**吧,女的留给骑士,爹爹来驾船,我到船上吃大餐,分配完毕。”
老头点了点头,骑士和**也没说什么,小乔在一旁吱吱地笑着,胸前的铃铛随着她的雀跃摇晃得异常响亮,在这死寂的谷里显得格外刺耳。星尘按紧了船撸,无羁和似绊也心领神会,尽量让自己不受到那铃声声波的骚扰。似绊点着头说道:“太活泼的种子都是顽强的毒蛇,看来他们会很难对付,是吧,星尘?”
星尘面无表情的低声说着:“这催眠音波控人于无形,还是小心谨慎得好。普通人走过都是去了奈何桥转世,只有来这忘川谷来的客人才都是些显要之人,危险异常,在这灵魂摆渡船上的人有几个是好心好意来游玩的啊。”
似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啊,这些年来想夺此地宝物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自己这紧绷的神经确实都有些受不了了啊。
船缓缓地行走着,玉烟在水底不动声色的跟着,尽量控制自己游动的水波与船体晃荡产生的涟漪相一致。眼看这就快到对岸了啊,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表情肃杀。船慢慢地停住了,无羁用皮鞭将骑士的身体套住,这厮乱刺乱动,要是不小心刺伤了自己的肌肤找谁说理去啊!
星尘将船停在离岸不远的地方,目视很快就能到,于是他冷冷地问道:“几位贵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呢?”
为首的老头子看了他一眼,呵欠地说:“既然已快到对岸,留你们也没用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刀斩断了无羁的皮鞭,以光一样的速度在似绊颈部使其一刀毙命。那骑士用那银质的标枪径直刺入星尘的心脏,无羁来不及反应,便被那**三刀分骨了。玉烟接着水光看清了上面的动作,心里已经猜想得七七八八,连忙下沉向深处游去。
没有话语,没有表情,船上很安静,有血透过板缝流进水里,晕染出魅惑的红。一切来的太突然,快得经不起推敲。人生啊,生死存亡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那骑士仍不停地在他们身上刺来刺去,银白的盔甲上全是绽开的血花,配上他发红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嗜血骑士。**用血涂着红唇,为了她那动人的红唇和永不褪色的妖艳红袍,她早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了。小女孩依然“哼哼”地笑着,一边问道:“爹爹,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动手啊,他们俩都在那边炫耀成果呢!”
“小乔乖,爹爹来抱抱,等船靠岸了,爹爹带你去活动活动筋骨啊,保证你的猎物比他们都好。”
“嗯,爹爹最疼小乔了。”
“对,小乔是最棒的了,乖宝宝。”
“恩恩,小乔是最强最强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包括我自己在内。”
老头子点着头说着,暗暗地看了眼怀中的小女孩,彼此堆笑。忽然,船的周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老头子抱着小女孩跳了起来,然后踩在一块较大的浮木上,那**和骑士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知道有的碎木屑上掺杂着红袍的残布和盔甲的铁片,血色弥漫地向四周扩散开来。玉烟在水底看着这一切开始结束,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玉烟继续潜伏在水底,冥冥中知道,最大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小女孩坐在老头子肩头上笑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把铃铛摇荡得叮当响,她知道,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