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囤的东西，还不止国贡卷轴这一种。
很多，但未必有那么旱涝保收。
该甩的东西也不少，不过墨斗之前都小本生意嘛，加上时间也长，消化起来也不难。
然后还有一个东西，不知道该囤还是该甩——学派那边的东西。
拿过来的这两份文件，第一份是讲诸侯国战活动规则，第二份、也就是那个四六，讲的是更新细则。
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饥饿度”。
这个系统，之前基本就是一个摆设，一来玩家基本上很少连着四五个小时在外面晃悠，二来能补饥饿的东西太多了，平时打怪、随便吃两瓶药顺手就加上去了。
诸侯战更新，第一条就是直接砍掉药水和“非主食”类料理的饥饿度补充效果。
药品全砍，料理砍80%，以后想补这东西，只有稻、黍、稷、麦、菽这五谷，但是！
更新里还有一句，“五谷负重占用上升300%”。
4倍？
够狠。
墨斗感觉，游戏公司应该是想尽量营造出一种古代战争的氛围，首当其冲的就是粮草供应。
跟着还有一个“伤口撕裂”状态常驻不可瞬解、可以人为引发的天灾系统、气候影响人物属性比例上升之类的，其实都是往这方面靠。
对生意人来说，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学派纷争”这个系统。
应该是很复杂的一个东西，因为更新细则上压根就没写多少。
字越少事情越严重嘛，其他更新都详细到倍率变动了，这一条就光一句话，“根据道儒法墨四大显学的影响比例，相应可开启各自对应的国家政策，以诸侯国为单位向玩家提供不同程度、不同方向的战斗力增幅。”
搞不懂。
可能是跟某些策略类游戏的科技差不多吧，细的也没说，不好讲。
但这个应该是排他的，因为字面描述是“纷争”嘛，既然都要争了，肯定要争出个子丑寅卯，用儒家思想治国，别的不说，墨家科技肯定是不能开的，那会不会压制墨家弟子的消费欲望呢？
为了对应这种冲击，会不会提高墨家这一门道具的爆率呢？
这要猜就没边了，完全摸不到头脑。
两份文件墨斗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真正要紧的其实就国贡和武勋的底扣手续费作用，但那个是跟敌国通商才能用，这个就……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这东西先囤着，到时候具体是卖给散人还是大宗交易供给帮会就再看咯。
但其他
看完，墨斗“愁容紧锁”得将文件交还给了苏广天。
上面没有加料。
这东西之前肯定锁在保险柜里的，之前就那么几个人摸过，怎么能加料？
苏广天接过东西，也没有表现得多么宝贵，就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倒好像是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一样。
他还笑嘻嘻得问了问墨斗，“怎么样楚总，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我们这个活动，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进的嘛？”
“专业就说笑了，我就是个普通玩家，哪里懂得这样的东西？”
“诶，就是要以玩家的角度来看嘛，以前那些公司做事业都有个误区，招的人都只看学历、根本不管游戏经验，他们做出来的那些东西，从技术方面来看确实是好的，但根本没有可玩性啊，玩家哪里会买账呢？那我们做游戏就是请了很多游戏方面的专业人士，毕竟我们本来就是服务于玩家嘛。”
“这样啊？”墨斗笑了笑，“真要我说，你们这个，饥饿度系统，是不是有点太不方便了啊？我好歹算个重甲，还凑合，你要换其他法师职业，随便背点儿干粮就满了，碰上长途行军，比如说从我们南野一路打到咸阳，刚出门就饿趴下了，这哪里能打呢？”
“哎呀，楚总果然是语出不凡，气势滔天，这就已经想着要攻破咸阳了，那我就要提前祝贺楚总武运昌隆了……其实呢，这个系统啊……”
跟着就解释了半天，说就是为了给玩家提供一种沉浸感，提供“截粮道”和“筑城”之类的后勤系统重要性，也算是丰富游戏里的战略玩法。
说的过去，没毛病。
墨斗也懒得多讲，就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反正苏广天这人，讲话也是滴水不漏，文件里有的他会讲，没有的也是休想带出半点儿水花。
老江湖讲话就是不一样，墨斗也没指望能套出话来。
他现在主要想的，是待会儿下楼该怎么办。
现在他唯一的一个倚仗就是烟味，随着时间流逝肯定是逐渐散开，真拖到晚上再摸进来？
而且要真晚上来，他是方便了，那安瑞阳是不是也方便了？
万一那家伙到时候也在，那岂不成了墨斗自己带他进去？
哪怕不在，万一留下什么痕迹让游戏公司发现了，他们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肯定优先查“内鬼”，到时候打草惊蛇，这责任也是很大的。
想进宝库，还就是得现在。
无奈墨斗是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理由。
很多行业，都倒不了需要比拼天赋的时候，但0局外勤却是个例外，要是其他同事，此时还有nengli可以指望，比如说那李思琪，能放电嘛，到时候上了车，半天打不着火，要换车那不就有机会在车库里走动了？
然而墨斗的天赋不在这方面，“危机感知”，而且也不随自己，充其量就是在某些安保场合能打个下手，碰到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是无所适从。
那只能从“专业知识”和身上的装备上做文章。
想了一回，要不然……
就学李思琪？车子打不着火，或者其他故障？
说起来，也是李思琪多事，确实给准备了塑料枪和橡皮子弹。
可以拆出火药。
如果撒一点到车子排气管里，跟着上面架一根烟？
等烟慢慢烧，烧到火药的位置了，“哄”的一声？
响动是不是有点大啊？到时候游戏公司报jing人家过来一查，有硝烟反应，游戏公司一样会查内鬼，照样打草惊蛇。
那如果，不管车子，炸下水管道？
所有xingshi案件里，zonghuo案是最难查的，即使fz份子没有抹除线索、称职的消防员也会帮忙。
靠水流的冲力抹消火药的存在，一定程度可以甩锅给恶劣的天气，太冷了水管冻住了给炸的嘛，规模控制住，也不会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有点难办，但确实是墨斗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不容多想，那边合同却是已经签完了。
毕竟眼睛兄回来了嘛，条款解释起来效率肯定比之前那小姑娘要高很多，本来就算不上多复杂的东西。
签完，那当然也没有理由逗留，检查了一下填的银行账号之后，墨斗便起身准备告辞了，苏广天也是亲自送到了电梯口。
没自己送下楼，只是在电梯口堆笑“道歉”了半天，说自己工作怎么怎么忙，只能打发刚才那个女秘书领他们去车库。
这对墨斗来说其实还更方便。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墨斗看见苏广天“顺手”还把文件交给了那眼镜。
跟着又是一阵耳语，看见了，但墨斗也没法做什么因对，毕竟电梯已经启动，刚才在会议室里苏广天一直在跟他说话，没有拿出手机的机会。
否则现在可以说找不着了折回去嘛。
其实也是墨斗业务水平不过关，要换了其他专业外勤，身上肯定是常备同一个型号的N个手机，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就不小心留一个，或者会议室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没拿稳撒身上了，借故还能去其他地方待一会儿。
这个，也是进电梯之后才想了起来，墨斗也有些懊悔，还是没经验惹的祸啊。
想不到的地方，再怎么懊悔也没用，关键是能想到的一定要执行好。
一路无话，下到车库，那姑娘是直接就回去了，这举动——只能说人家千金大小姐，不是文秘专业毕业的，礼节不到位也可以理解。
没事儿，反正人家司机师傅在呢。
他身上，也有烟味，跟刚才眼镜兄上来时候带着的那种差不多。
但不敢说一定是同款。
毕竟烟叶这种东西的生长，对气候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产地无非就那么几个，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也养一方烟丝，同一个产地出来的，品种区别不大，主要还是在炒制过程中加的香料，不实际点火自己抽一下，光靠闻气味、有些牌子的烟还真不好分辨。
那先套近乎呗，见了司机，墨斗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先掏兜拿出了烟盒子，先递给司机，“师傅您辛苦了。”
那司机一看，整个人都笑了，顺手接过，“不敢当不敢当，原来老总你也抽烟啊？”
诶，还挺实在的一个人。
墨斗又拿出了火，“是，你们公司太大了，上面我都不好意思点，憋了半天了都。”
顺便把不上车的理由也给补上了。
那师傅一真客气，却是自己拿出了打火机，自己打着凑到了墨斗面前，墨斗当然是趁势一接，“诶，师傅你贵姓啊？”
变问边拿着烟盒递到了张成安面前。
做司机的，当然不能不机灵，间墨斗挨个递烟，他也是掏出了自己的烟，递到了在场另外一人孙博面前，顺便回答了墨斗刚才的免提。
“我姓许，老总你喊我老许就行。”
不是拿文件那个。
想想也是，那两份文件非同小可，苏广天一定是安排亲信去取，既然是亲信，怎么会随便安排出去接人？毕竟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客户。
那么，那司机送完东西应该不会呆在车库，不至于重新点烟，可能会少一分干扰。
墨斗微微一笑，“哎呀，我哪里算什么老总，确实就开火锅店的，出来倒腾点别的生意，其实都是这两个小伙子做出来的，很厉害的人嘞，都名牌大学毕业的，自己出来创业，有本事、没启动资金而已，不像我，什么本事都没有，野鸡大学出来的，充其量就是运气好当初遇上了贵人……”
一阵白话，倒是也拉近了一点距离。
那边，烟已经是全部递完，火点完之后，一阵烟雾缭绕。
这司机吐出来的烟气，跟刚才眼镜兄身上沾的，确实有一定区别，相对而言档次没有那么高，少了一分清香、多了一份干涩。
当然也是好烟，能开加长lk的，工资也低不到什么地方去。
接下来呢也好办，反正就是“憋坏了”透透风嘛，有一根烟的时间。
趁着这个机会，就可以感叹一番说他们公司财大气粗之类的，借机引出这司机的自豪和成就感；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趁势说“自己也想买辆车。”
很平稳的过渡嘛，就随口说说客气话，结果司机装B、然后老板反装b，这种对话流程，让任何人听了都不会起疑。
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跟他聊一下这加长lk嘛，一般人平时也没机会接触这么高档的东西，到时候畏手畏脚一点好好看看车，大家感叹一番“哎呀这么贵的车我摸都不敢摸一下”之类的，也能引出一大堆话，关键就看着司机有没有戒心了。
趁着这个说话的空档，原地稍微走动一下，找准机会把火药撒到旁边的下水管线上。
上车之前，扔烟在地、伸脚去踩、顺势一带往火药上一踢，那不就完成点火了？骚乱出来了，就可以往边上跑了。
大概3分之一概率能撞到目标气味，那直接往爆炸的反方向跑，如果不对，到时候折回爆炸点“看热闹”就是了，现成的理由。
算盘是这么打的，实际执行起来……
不到20秒就宣告流产了。
烟刚点上，近乎还没完全套起来呢，保安过来了。
好死不死还就是那安瑞阳。
“你们不要在车库吸烟，刚才人家胡特助都专门说了这个事情。”
一听这话，那司机许师傅顺价就不高兴了，“这儿有贵客呢。”
安瑞阳也有些尴尬，看他那样子，“可能觉得墨斗他们是普通员工”吧。
嘿嘿。
专程过来探风的。
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问是什么人，现在跑过来打听了。
“那、那、那也不好直接在车子旁边抽啊，你、你你这个……人、人家胡特助刚才下来就专程找我们说过这个，说你们老是在车库抽烟，然后烟头还满地乱扔，让人家客人看见了人家肯定也不高兴嘛。”
许师傅更不爽了，“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别老是拿那姓胡的来压人……”
“别别别，”墨斗忙跳出来当起了和事佬，“咱别为难人家，毕竟也是你们公司规定嘛，这事儿怪我、别为难人家，那既然这样，车里……哎呦这么贵的车，也不敢啊……啊那个，我、刚才水可能喝多了点儿，你们这车库有卫生间之类的地方嘛？”
这话，反正就墨斗理解，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安瑞阳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墨斗是真不知道，但那许师傅却挺“配合”，”“有有有，但不是为卫生间，就货梯旁边有个放东西的地方，就在那边儿，我带您去。”
转身锁好车，那师傅不怀好意恶狠狠回头瞪了安瑞阳一眼后，边领着墨斗等三人走向了一旁。
走之前，他还当着安瑞阳的面往地上弹了一段烟灰。
手指拨了两三下，那架势看着就像要把整根烟都抖下来一样，嘲讽之意满满。
这……
看样子，这安瑞阳，平时确实演了个不招人待见的人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