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电梯，一直上到12楼，衣角再未震过。
电梯里没有emp，办公区域……当然更不可能有，要不然生意都没法做。
其实，把重要的东西放到车库，也算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其他地方手机没信号大家都会嘀咕，地下室和电梯里没信号却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不过墨斗还是觉得，夏冰集团这一出确实值得商榷。
不及多想，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被带到了会议室。
没进门就是一排人分立房门两边鼓掌欢迎。
阵势确实有点大，门口站着的，年纪都不轻，头发不密肚子倒是停鼓，各个精神饱满油光焕发。
脸红脖子粗、不是伙夫就是大款嘛，大不大款先不说——当然看上去确实都挺有暴发户气质——但看人家脖子上挂的工牌，各个都什么总监、经理的，确实都是高管。
人家引路的秘书介绍身份的时候那声音都是发抖的，“这是我们分公司财务副总监xxx……”
分公司还“总监”呢？
可以，有档次。
不过人家爱怎么叫那是人家权利，墨斗管不着，反正就一个一个堆笑握手呗，人家摆了这么大阵仗、总不能阴沉个脸装高冷。
按说，这么大公司，签一笔200万不到的合同，没必要搞这么隆重，加上之前接人用的那车，墨斗瞬间就明白了，今天这见面，不是冲着张成安，是冲着他来的。
站在门口迎接的基本都是副手，真正的正主还是在里面，假客套了半天后，总算是进了门。
方桌，一边位子空着，另外一边上，却只有3个人，此时都已起身，左手举至眉间高度摊直，右手轻轻轻轻在手掌上拍打着。
正主那当然就不会像外面一样，看上去就是“大款”像了。
也是鼓掌，但人家的鼓掌就没有出声音，精神呢也很饱满，但看上去都很“年轻”，
确实有一位头发是白的，但看脸部肌肉松弛程度，目测，40岁未满。
眼神镇定而刚毅，嘴角弧度几不可见、趋近于0，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在笑一样，但总给人一种很深邃的友善，隐隐约约，倒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
这种笑，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
都是人物啊。
墨斗反正是“火锅店小老板”嘛，面对这种人，当然是傻呵呵走过去、绕着桌子跑到身边伸出双手。
见状，对面表情变了。
之前是似笑非笑，现在，都已经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相，“哈哈哈”之声不绝于耳，中气十足、嗓门巨大。
“哎呦，楚总你太客气了，你的事情额们公司很多人都听说过嘚，内可是大名鼎鼎呦，今天能大驾光临真是让俺们蓬荜生辉啊。”
变得倒是够快，前一秒还儒将呢、后一秒直接张飞了。
说话都还带着西北口音，话里还故意带了语病。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嘛，那火锅店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做到全国范围那么大，为了生意方便，确实是就近注册，的确在西北位置。
0局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其实也是当初还在总店旗下的时候就在做的，就是重要文件的保管。
这个只能在后来组织拆分的时候也有拆分，一些“现代化”的文件，现在都是总店那边保管——毕竟那些东西跟0局也没什么关系；
同样的，跟总店没业务联系的东西，都给了0局。
文物。
都是不传世的宝贝，有很多大家都以为失传了的东西，其实都在0局地下金库锁着呢，这些东西保养起来难嘛，碰不得空气扛不住光照，特别是字画什么的，年代实在太就远了，就简单展开来都会扒下来一片，对外展出那当然万万不能，除了说“失传”了还能怎么办呢？
存管这种东西，气候很重要，最要命的一点，湿度绝对不能太高，越干旱的地方越好。
但也不能真放沙漠，那么多人的起居用度，物资转运规模太大，太偏僻的地方瞒不住。
说是西北，但实际上算是东西的地理分隔线上。
看样子，夏冰集团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专门去查过墨斗的“生平”，知道他虽然不是那地方人，但确实在那个地方读过书。
那个地方的口音，有个特点，怎么听都透着一种“带地气”的感觉，热情满满，听着让人很舒服，这回儿拿出来，倒是挺实用。
来者不善啊。
果不其然，客套一番之后，其他人是纷纷离场，房间里只剩7人，墨斗一方3个，夏冰那边3个，旁边还有个端茶倒水做会议记录的秘书，男性、30岁上下，金边眼镜，行头都是外国货，名牌，一身加起来、光是能看见的就起码6位数，特别那腰带，奢侈品骗子，2万8一根。
让这种人倒水，真是……太不善了。
面子确实给足了，这点要承认，接下来……
合同本身没什么说的，之前张成安都已经跟人家扯皮谈好了，无非就是当着面签个字弄个手续。
他们在弄手续，那边当中的“苏广天”总裁却找墨斗聊起了游戏。
倒是没拐弯抹角，两句话不到，就是“诶，楚总你那个号，我记着xx分公司的同事之前应该也是有沟通过吧，就联赛肖像权那档子？”
“啊对啊，是说过，怎么，有问题嘛？”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您这么重要的人物，出了任何问题那肯定都是我们服务不到位嘛，那都是我们的问题，哪里敢麻烦您呢？”
呵呵，有本事别逮人进大牢！
“这个您放心，其实啊，是另外一桩事情，跟这个稍微可能带点儿关系，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说过，就是可能再过一两个礼拜就要开诸侯战了嘛……”
哦，还不叫“国战”啊？
如此说来，这个所谓的“诸侯战”，到时候真要打出结果？
不是像其他游戏那样，赢输差别只在礼包？
他真要某一个诸侯国扫清六合一统八荒？
到时候在带领整个国服和其他服厮杀？那个才叫真正的国战？
这一出，游戏公司玩的倒是有点儿……
到时候玩家能不能接受啊？
当然这只是墨斗的推测，具体情况，还得到时候另说，现在也不好问。
苏广天跟墨斗所讲，就是这个诸侯战的宣传。
要找墨斗这样的大号拍个广告。
本以为，只是那种比赛转播的暖场广告一样，镜头来回切嘛、一人一句，上来“我是XXX”，然后又是什么“xx给你不一样的精彩”啦、“关注xx，关注xxtv”之类的。
没成想，夏冰集团这回，竟然是要找墨斗拍一个单独的采访。
这种专访，不是所有人都拍，就给一些国服有代表的大号，比如说各职业第一人、指挥第一人，攻防暴闪这些个面板的第一人。
苏广天不说墨斗自己都不知道，原来，现在他是全游戏——不光是国服，6维加总第一人。
不过也是，搞了那么多船，都是榫卯的，人家是高阶子技能，加的属性确实多。
加上等级也上来了，好歹有那么几个6级基石。
墨斗记得自己现在6维加一起应该是在300+，等再升几级雷霆和五行也混到6是可以到350的。
其实主要还是占了生活技能多的便宜，其他人，特别是土豪，平时都懒得练那玩意儿，3门了不起加个十几二十点，到墨斗这儿，那么多门、加上等级也都不低，也有将近100了，这么大的差距靠装备确实很难追。
其实也没什么鸟用，因为墨斗这属性，6门都不低。
那有什么用？
人家物理职业要咒力干什么？法系职业要力量敏捷干什么？有些职业技能石吃怒气槽的——比如天罗，那人家要知识也没什么大用嘛。
到墨斗这儿，什么属性都有，真打起来又什么都用不上。
他自己当然知道什么尿****公司肯定也知道，但人家不管那么多，他们拍专访无非就想刺激刺激那些土豪让他们充钱呗，免费游戏嘛，都这样，无非就是以前的游戏这个工作是给游拖来做，这游戏没有职业拖，那就只能跟其他职业体育一样，包装出那么几个“明星选手”咯。
这苏总说得倒也实诚，给出场费，“大概”2个小时拍完、30万。
要求也很简单，到时候游戏公司会做一套墨斗游戏里装备的cosplay服出来。
这个听上去有点儿中二啊？
怎么好像是以前页游那套？
不过还真别看不起页游，三百六十行，国内这么多产业，在压榨男性用户钱包这一点上，还就是页游做的最厉害。
页游广告里那些cosplay服看着确实很蠢，但国人就吃这一套。
同样一个明星、同样一句广告词，穿着西装跟拿着“屠龙宝刀”念，效果就是不一样，这是有玩家充值数据做依托的。
这个事情，墨斗还真不好直接硬撑下来。
得请示上级，要是露脸了，以后有些任务就不能做了。
不过人家开的条件这么优厚，要“考虑一下”，肯定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墨斗想了一下，比较符合自己现在人设的一个点是……
贪婪，小家子气。
得寸进尺，光给钱没用，出场费给的再给终归是一时的获利，而他需要更长远的利益。
应该说的通。
刚想提，墨斗突然想到……这事儿好像有机可乘啊？
“不好意思，请容我先失陪一下，那个，洗手间在哪儿啊？”
苏广天立刻打发那个金边眼镜跟着墨斗一起去了。
出门，墨斗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这也是李思琪拿过来的装备，里面有很多东西，有些不太安全呢，比如指针，时分秒三根，都是可以一击毙命的“玩具”，上面淬了药水，区别在于，时针上面的东西奇效要1个小时，分针要5分钟，秒针那是沾到就完。
很危险，但也有专门为安全准备的东西。
发信器。
这种定位用设备，最麻烦的一点就在于，完事儿了要找理由回收，这个不是所有场合都能100%做到不让人起疑的。
0局的发信器，就是在专门对应这种场景。
液体的。
里面有纳米机器人。
液体嘛，在目标身上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会自然蒸发，粘着性下降里面的纳米机器人自然而然就会从目标身上脱落，失去了胶体保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会自然降解。
比较安全。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这世上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安全，特别是这种高科技的产品，要是你的对手知道你有这种技术，都不需要研发针对性技术、就一句话，让下面办事员平时多注意一下就好了嘛。
所以说，越精密的东西就越是玩具，不靠谱，还是土方法实在，不会添乱。
但现在是没有办法，必须要用这种玩具了。
进了洗手间隔间，墨斗坐下后拿出了手机，左手下面直着，右手滑动刷着t吧。
这种地方，正常来说不会有摄像头，但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谨慎一点好，因为墨斗对这种高科技的玩具确实没什么信心。
大拇指刷着，小指靠着手机屏幕的掩护，暗暗拨动了发条，随后轻轻抚上了第四节链条。
一股清凉感觉，传了过来，同时手表背面的手腕上感觉到了微微的热意。
这东西是用表盘来指示，温度高低指代距离，发热区域表示发信器位置。
可以用，没问题。
解决了人之三急，墨斗离开了隔间，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冲了一番后，走出了门。
顺便在走廊里点了根烟。
不要第一时间回去，多拖一下，这样会更自然。
那金边眼镜有些不悦，眼神里写满了鄙视，本能得还想扬手驱散烟味，抬到脖子那里才无奈放下。
毕竟墨斗是“贵客”嘛，他一个秘书哪里敢出言顶撞？
也只能伸手引路，“您这边请。”
也就是示意墨斗烟赶紧抽完苏总还再等呢。
墨斗捏着烟摆了摆手，“好好好”。
“不小心”把烟逗到了金边眼镜鼻子边。
他脸上更不高兴了，但依然不敢发作，只好转过身去现行带路。
就是这个档口，墨斗甩了甩小指，发信器液直接甩到了他裤脚上。
墨斗的盘算，是到时候狮子大开口，让游戏公司给他透露一点诸侯国战的信息，最好是能让他拿出纸质文件。
这种东西，重要程度不好判断，到时候是苏广天亲自去、还是像现在这样打发这个金边眼镜去拿？亦或是喊其他人？
要是人选错了，这发信器也是白瞎。
出外勤是这样，很多事情不能做到精确控制。
3分之一概率咯，总比0%的不可能事件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