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的人,加之梦魇后的朦胧,眯着眼无意识的仰头,淡淡的赌气,“我就要!”
娇闷的一声,字迹却听得清。
男人垂眸。
微愣之后不过两秒,眼角弯起,眸底的温柔逐渐泛滥,薄唇缱绻,轻咬她的耳珠:“变坏了?”
醉了的人很好哄,巴巴的望着他,而后给了最直接的反应。
柔唇再次递上,双手比之前还气哼哼的与他限量版的腰带奋战,弄出金属轻微撞击声。
温柔的手碰到身体,沐寒声倒吸一口气,几不可闻的隐忍,垂眸压抑着呼吸,“总要先进门的……嗯!”
话到一半,男人闷哼一声,低眉见她不悦的咬了他正说话的薄唇,他不自禁的笑望着她,“属猫的?”
低哑得嗓音,尽是宠溺。
房间的门一打开,她已然扯了他的衬衣,小手自衣摆钻入。
沐寒声呼吸一滞,终究是暗下眸子,反手一关门,顺势将她抵在门板上,想着她最近总是情绪不稳,必是患得患失了,他总要让她放宽心的。
必须让她知道,他只可能要她。
那晚她的主动超乎沐寒声想象,香舌颤巍巍的抵进,甚至学着他的样子撩人。
他又怎么受得了她的拨弄?
昨夜的缠绵似乎还没散,床榻依旧有着暧昧的痕迹,却又被覆盖,他将她压进床褥,却是她求着一遍遍的*。
低低的轻吟化作夜里的一道美景,反反复复的餍足渲染着夜色。
要问圣地亚哥的夜色多美?
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都开始缱绻又躁动,卷着涟漪划过夜色,绕着飘出窗外的轻吟,方法被染了蜜香。
一段段的美妙过后,她纤细的腰肢被他厚实的掌心包裹,终于停歇片刻。
低垂的夜色,男人在她耳边轻轻含咬,低哑的嗓音自性感的喉结溢出。
“唔……”显然,她没听清,又颇不耐烦的挥手让他骚扰。
很累。她一双眼睑静静的阖着,轻柔的呼吸扫过鼻翼,脸颊还微微潮红着。
“那就是应了?”男人再次在她耳边烦扰。
她几乎瘪嘴,胡乱的点头,喉咙里支支吾吾的敷衍着。
沐寒声终究是弯起眼角笑,幽暗的眸底盛着满满的得逞。
今晚她的意图他太清楚,也一度纵容,这会儿却想,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喝太多,有点效果就够。
俯首啄了啄她的唇角,抱起她去浴室,“就一会儿,洗洗再睡。”
…。
她再睁眼时,时间不早了,阳光斑驳从窗纱洒入。
是沐寒声将窗纱拉上,免得光线扰了她的睡眠。
“醒了?”不远处传来男人温醇的问候,似乎带了淡淡的笑意,和阳光一样温暖。
侧首见他踩着斑驳往这边走,暗色西裤,熨烫精整的衬衫,单手插在兜里,步伐稳健而闲适。
她眯着眼想看清他的笑,男人英峻的棱角已经近在眼前,俯首一吻,“午安!”
的确已经中午了,她看出来了,盯着地上的阳光。
然后想起了昨晚莫名其妙的消失,等到他时,她都做了什么?
低眉看向瓷白的肌肤,一片片暧昧红痕,柔眉一拧,抬手果然是他柔柔的笑,“饿不饿?”
她没说话,清淡绝美的脸没了睡眼惺忪,淡淡的纳闷,一幕幕妖冶放浪钻进脑子里,眉心更紧。
“我昨晚……闹了吧?”她微仰脸,清淡而几分小心。
沐寒声垂眸,纵着笑意摇头,“没有。”然后又补了一句:“我喜欢。”
什么?
她缓缓看他。
可沐寒声只抱着她去洗漱,全程陪护,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忽然咆哮。
但将她放到早餐桌边,她都没有一句诧异。
她发现了,今早的沐寒声比以往都要温柔,一步一步照顾着,恨不得嚼碎了再喂给她。
他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不让她拿餐具,而是喂进她嘴里,时而问一句:“好吃么?”
她是累坏了才饿,乖乖点头,若有所思。
“傅孟孟那边已经签了捐赠书,差不多该手术了,这两天回去?”沐寒声抵在她耳边问。
她嚼着食物,咽下,也看了他,不是说不回去么?
男人轻轻勾唇,忽然扳过她的脸,薄唇压下,很自然又忽然上了瘾似的吻,一点点深入。
“唔……”她低低的哼了一下,推了他,“没吃完呢。”
倒也不挣扎了,因为全身疲惫,褐眸低垂,她也在他眼里努力捕捉一些东西。
可惜一无所获。
直到转身自然的拿起了他刚放下的叉子,视线忽然被晃了一下。
下一秒,蓦地顿住,然后瞠目。
“叮!”她像被烫了一般一下扔掉叉子,又狠狠咽了一下,抬起无名指死死盯着那枚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钻戒。
“这什么?!”她冲口而出,清绝的脸带了几分肃穆,然后猛地转头盯着面前的男人。
沐寒声原本嘴角笑着,这会儿有些小心翼翼了,幽潭般的眸子敛着很多内容,然后微微清了嗓子,“戒指。”
声线尤为低哑,平整,一本正经。
傅夜七几乎从他腿上跳下来,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戒指。
“干什么?”下一秒,却是沐寒声脸色一凉,眼看着她拼命往下拔。
棱角微凛,几分不悦,一手握了她,却也低醇,“别伤了手。”
她也不知道怎么是这个反应,总觉得哪里不够程度,现在是她离不开他,若是就被套牢,万一他得而不惜呢?
“给我摘下去。”她定定的看着他,认真极了。
沐寒声没动静,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问:“求婚都求了,你也点头应了,戒指怎么摘下来?”
她愣住,瞠着美眸,“我何时应了?”
他也很认真,不恼也不急,沉声回:“昨晚。”
昨晚?
昨晚!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昨晚发生的事她脑子里一团糊酱,“你这是趁火打劫。”
他试图安抚她不安下的脾气,低低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温宠,“打劫也绝对只为你,所以,你心里只能装下沐寒声这一个土匪。”
说气不算气,可她总觉得憋闷,“那你呢?”
沐寒声扬起骨感指节,明晃晃的戒指,薄唇一碰,开始胡谗:“你给我戴的。”
明明是他把着她的手,强制她给套上去的。
这回她彻底没了反应,一张清绝的脸一派懵,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半天,她终究闭了闭眼,垂下脑袋,“再也不喝酒。”
沐寒声听到了,站起身将她裹进怀里,“你不高兴?”
她没吭声,褐眸微垂。
沐寒声记得她说过没有安全感,但该没有安全感的明明是他。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戒指就能把我套牢?”果然,她忽然温着脸,问。
一手磨着她她指间的戒指,一手勾起她低垂的脸,拇指在她侧脸几不可闻的摩挲,也是在斟酌。
“不是。”片刻,沐寒声才开口:“反而让它提醒我,必须加倍给予宠爱。”
无限的宠爱。
她静静的看着他,“你能么?”
他的身份在那儿,以她现在的波动不安,有时候任性胡闹得要人哄,他是什么人?哪能顾全?若是能,他们或许也不会拖这么久。
可沐寒声点头,轻轻吻她,“从前未能,日后才更是必须。”后来他也说:“再尊贵的身份与妻奴一点也不冲突,只要他愿意。”
而他乐意之至。
虽然心里多少还没底,她却只一句:“你说的?”
“嗯,我说的。”他一下一下啄着她,满是宠溺,“不合格了准你离家出走不要我。”
这是她之前说过的话,说他若是敢惹她不高兴就离家出走不要他。
听完,是她忍不出瞥了他一眼,还是撇撇嘴看着无名指,柔唇温淡,“丑
死了。”
心里却酸中带柔。
沐寒声很认真的看了会儿,淡淡的一句:“是不太精致,不过几百万的东西,回去了换上抽屉里的婚戒。”
这是沐寒声让那个商场送过来的,逛街那天他就注意到了,却带着她刻意绕开,离开时又在门口的小办公室留下名片,要对方随叫随到。
唯独一款镇店之宝就这么轻易被他一句话大半夜送到了大使馆酒店,也的确不过他薄唇一碰的功夫。
她却怔怔的盯着他,这是百万戒指?
钱多没处花么?一个临时戒指花这么多钱!
一见她板了脸,沐寒声便握了她的手,“钱就是用来花的,给你花多少都是应该,不心疼。”
傅夜七看着他极尽宠溺的黑眸,甚至有种错觉,一眼就能让人天荒地老的错觉。
那天他一直黏着她,进进出出,吃饭睡觉,俨然是怕她偷偷把钻戒给摘了。
余晖下女子无事偶尔会进出,房间、阳台、浴室,起初是必要,后来便是发现了他的小猫腻,无事就起来走走,褐眸几分坏笑着侧首看跟在身后的人,一圈淡淡的光晕打在微翘的睫毛上,柔成一片。
转过头又正经着清淡的脸转转悠悠,就是不老实坐着。
沐寒声跟在身后,看着她偶尔侧首瞄过来的样子勾唇,手抄兜时而停下悠悠望着她,她快在视野里消失才迈着长腿缓步跟上。
“走累了吧?”最终捉住倚在墙边休息的人。
一手将她捞过来抱进怀里,坚毅下巴抵在她肩头,勾着得意的笑,“休息会儿再走?”
被看穿的她回头嗔了一眼,一脸清然,“都是你,腿疼。”
“腿疼?”邪恶的指尖已经不安分的往下游走,“给你按一按?”
房间里一声嗔怒后,她打掉他的手,“今晚只睡觉,什么也不做。”
沐寒声这才眉眼弯弯,原来说这个腿疼。
又拾步悠然跟过去,从身后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
傍晚余晖变得继续黯淡时,她在阳台慵懒倚着,看着对面的男人埋头盯着电脑屏幕,专注处理公务。
晕黄霞光洒在沐寒声冷峻的侧脸,勾勒出一层薄薄的性感,果然专注的男人魅力深浓。
记得她当时偶尔就抬起无名指对着余晖,钻石变得绚烂,然后莫名笑一笑,又看他。
时间久了,她无事可做,盯着他高出电脑屏幕的眉峰,终究闷闷一句:“我还是觉得吃亏。”
沐寒声顿时抬眼,抽出思绪都没用半秒,已经到了她身侧:“怎么了?”
“虽然我可能不会拒绝,但你趁我喝醉,就是不作数。”她必须承认,那是坏坏的小性子的在作祟,因为她真的很无聊。
沐寒声看进她眼里,然后勾起薄唇笑,轻而易举洞穿,却依旧宠溺着,“嗯……回去换戒指时再正式一次。”
她抿了抿唇,面对脾气太好的人没法纠缠,话音一转:“我想吃意面。”
男人依旧勾唇笑,“好,我去酒店厨房做,还有呢?”
唔,她忘了这儿的酒店没有厨房,“那算了。”
沐寒声却固执了,“意面,加牛排?”啄了她的唇,“现在就去,乖乖等着。”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沐寒声又吻了她一下,踩着大步一阵风似的走了。
终究是靠在椅子里失笑,抬手看着无名指,这是不是她要的了?
沐寒声去做意面时,她终于抽空要给苏曜打电话。
拿起手机看到了一条唯独短讯,点进去却是一堆乱码。
她皱了一下眉,苏曜发乱码干什么?还是圣地亚哥太美,竟然短讯都传不进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笑了笑,终于给苏曜拨过去。
…。
“喂?”以往温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很是沙哑。
她看了时间,忽然反应过来,那边应该是凌晨,抿了抿唇,鼻音没再那么浓,“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但话音刚落,听到了电话里传来车子呼啸而过,一声隐约的喇叭警示。
苏曜在路边,腿微微踉跄,差点被撞,勉强稳住后车辆喇叭声才远去。
而他听到她的声音,却是笑起来。
她能听见,他就那么捏着电话,在听筒里不断喊她的名“夜七”“夜七”……
微微的愣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半晌才问:“你喝酒了?”
而且还是喝醉了。
可苏曜向来有节制,哪怕微醉,更不会在外游逛,他的儒雅不允许,他的身份也不允许。
听筒里又隐约传来他低低的、几近呢喃:“如果你没跟他生瑾儿多好。”
如果她没生沐司暔,她就可以不带牵挂的离开沐寒声,他们可以一家三口。
但一切没有如果。
她愣了很久,一脸莫名,最终化为担忧,“你到底怎么了?”
他可以把自己的感情管理得极好,从不会无礼,绝不逾矩,今天是怎么了?
隐约听到他似乎开了车门,然后关上,电话背景里安静了,才听他道了一声“我很知足了。”似乎还说了声“谢谢。”
他一定会好好爱他,把一切未能如愿的爱转到他身上,比起空守,他真的知足。
但多余的,他就算醉了也是只字未提,他很清楚不能让她知道,否则破坏了她该有的幸福。
傅夜七却一直回不过神。
谢她什么?
而他的声音虽然凄楚,透着遗憾,却真的很满足。
她问他:“你见过傅孟孟了吧?”不然她不会签了捐赠书。
苏曜却没说话,听筒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她试着唤了几次,的确没有得来回应,最终挂了电话。
站在窗口不免思绪。
也给赵霖打了个电话,歉意的解释过后,道:“苏曜不知在哪,但他喝多了,你过去接一下吧。”
一个如此儒雅的男人忽然酩酊大醉,她实在放不下心。
“对了。”赵霖即将挂断时,她问:“他最近遇到什么难题了?”
赵霖捏了捏眉,没了困意,略微不解,“没有,竞选在即,一切顺利。”
那就怪了。
站在窗口良久,她都倚在了窗户玻璃上,盯着昏黄下的湖面,目光随着涟漪悠悠荡远。
沐寒声端着做好的晚餐上来时,她还没回神,轻轻蹙着眉,几乎是被他探到腰际的手惊吓。
“怎么了?”沐寒声见她吓得猛地战栗,垂眸。
她舒了口气,“没事。”
身体被他翻转过去,低眉认真仔细的循视,“不高兴?”
挑眉抛开思绪,她才略微扬起笑,“饿了!”
果然灵验,沐寒声已然无暇追问,勾起嘴角牵着她,自信满满将她带到餐桌边。
他做的意面,她一向喜欢,吃得津津有味。
半途沐寒声才闷着神色悠悠望着她,道了一声:“我也饿。”
她一愣,而后忍不住笑,微扬下巴,“这是我的。”
可抵不过他的视线,示意他坐过来,偶尔‘吝啬’的给一口。
时至夜幕低垂,沐寒声的电话开始震动。
她这几天一直处于‘疲惫’状态,感冒被他折腾得马马虎虎,这会儿早已昏昏欲睡。
沐寒声拿了手机往一侧行了两步,停下。
修长指节捻着手机贴在耳边,“说吧。”
电话那边是这两天几乎不眠不休的许南,疲惫的声音有些沙哑。
沐寒声就那么安静的听着,一手微微抵着额头,半晌,幽邃眸子微动,夜色里敛着诸多内容,深沉、莫测。
开口之前,他斟酌了良久,最终也只有一句:“回去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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